第十七章 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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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拯救 他突然有奇怪的冲动……这不符合常理。 泽费洛斯看着手上的鲜血，这是那个男人的。 为什么要救他？ 作为一个深渊途径的序列二，他完全可以让这些追击他的蝼蚁们凄惨死去。 他不需要他救，他就算打不过还有本体能动用。 为什么？ 人类的本能，不就是想尽办法生存下去吗？ 泽费洛斯举起手，好奇地将手上的血液舔掉。 甜的。 那人的身体倒在他脚下，紧闭着的双眼，若不是没了呼吸，看上去和往常一样，只是在熟睡。 “阿兹克老师。“ ”每个老师都是像你一样，为学生奉献的吗？” 他还是程渊的时候，曾经看过新闻，一个女老师在地震来临时紧紧护着她的学生。 但他们都死了。 他一面面带哀戚的别上黑丝带，往捐款箱内放入他一个月的薪水，一面内心茫然—这些人类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会愿意抛弃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另一个。 泽费洛斯扯掉身上残缺不全的人皮，露出半恶魔化的躯壳。 这个人临死前将他带到灵界。 他根本不了解他所救下的学生，到底是什么危险角色。 一个好人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一个恶人，究竟是为什么。 人类太奇怪了。 他根本不需要他拯救啊。 02 也许 他为男人换上干净的睡衣，将他放入一个宽敞的黑色棺材里。 也许是心血来潮，他模仿那些曾经的信徒，取来新鲜的曼陀罗花和枫茄花放在棺材里面。 也许是心血来潮，他模仿那些曾经的信徒，在棺材周围放满了精美的珐琅烛台。 也许是心血来潮，他模仿那些曾经的信徒，取来珍贵的香料调配，在空荡的地下墓室里头焚烧。 他坐在棺材盖子上，最后打量他一眼，跳了下来，阖上沉重的棺盖。 拿起挂在一边的青铜灯，头也不回地走上楼梯。 没有必要回头，没有必要停留，他注定不会被这些低维生物改变。 只是… 泽费洛斯停下脚步，看了看袖口上已经发黑的血迹。 他向来是随心所欲的。 他心血来潮地想要做一些可笑的事，例如为那条羽蛇先生报仇。 大概是因为他吃太多椒盐灵之虫搞的他这具躯壳不正常。 毕竟是低维的壳子嘛。 他又一次迈开脚步，这次没有停下。 03 私有物 他披上了查理?贝利亚的皮，用他的身份在特里尔和马锡大闹一场，毁了永恒烈阳教会在特里尔的总部，又杀了不少前来追击的非凡者，丰富了他的收藏。 期间，他又回了一次埋葬那条羽蛇的阿隆索修道院，将追兵的头颅制成干缩头颅，放在棺材旁的祭坛。 他换下枯萎的曼陀罗和枫茄花，放上新的百合和玫瑰。 这是花店老板建议的，与他无关。 他已经感受到这条途径代表的源质，暗影世界的位置。 凡有影，必有祂的存在，祂很快就会掌控那个暗影世界。 然后，他要将这里，放入那个世界藏起来。 这是他的东西。 04 苏醒 泽费洛斯最终没有将阿隆索修道院搬进去暗影世界。 1155年2月2日，他带着花店老板娘的外孙女种的风信子和蓝鸢尾再次推开了沉重的棺材。 那个九年多未见腐化的南大陆人突然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你…你是…” 男人太久没说话，声音显得干涩，难听。 泽费洛斯并没有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将枯萎的花清理掉，将鲜花塞到男人手里。 “没想到你还能复活，真是大开眼界。” 阿兹克?艾格斯这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是…”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那个男人从棺材里坐起来，他抱着花，看着泽费洛斯。 “看到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好像很久以前，我也看过一个小男孩没穿衣服在河边玩水。我给了他一件罩衫，抱着他上了我的马车。” 泽费洛斯给烛台换上新的人鱼脂肪做成的蜡烛。 “你想找回记忆吗？我可以帮你。” 他露出笑容，心血来潮地想跟这条羽蛇玩玩。 “我叫浮士德?古诺，你以前的学生。” 05 老师 这是个相信感情羁绊的男人。 但这是“现实”生活，而不是所谓的热血主角漫。 阿兹克全心全意相信自己，这个他失忆后，第一眼看到的人——他本想一走了之的，但心血来潮地，想在他身边呆着，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会塑造这样一个有意思的男人。 他建了一间学院，以便宜兄妹的名字命名了。然后他将聘用合同给了阿兹克。 “我是诺图斯－欧若斯学院的学生，这个学校正在招聘历史老师，您有意愿吗？” 他签了。 “我想起一些，关于你的，你似乎总喜欢做一些危险的事。” 阿兹克叹了口气，又说道： “呆在你身边，记忆恢复的都是关于你那些…例如将奇怪的人头送给我。” “我是你的老师啊……” 泽费洛斯扬起夸张的微笑，他摊了摊手。 “那可真是太好了。” 才怪。 06 好奇 泽费洛斯并不满足于阿兹克对自己单一的表现，他很好奇，如果出现突然改变，阿兹克会怎么办呢？会不会很有趣？ 这只是一次心血来潮。 他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 作为离序列1只差喝下魔药的他，使用欲望使徒的能力自然是驾轻就熟。 一点小事，一次次制造的巧合，再加上一点引诱和放大他的欲望。 他听了那个叫阿兹克的羽蛇整夜发出的美妙声音。 那么，等你清醒之后，面对满身狼藉的你，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真想看你失控，不复温和的一面呢。 那一定，非常，非常有趣。 泽费洛斯的头被阿兹克按在怀里搂着，仿佛那是沉溺于欲望海洋里的阿兹克唯一的浮木。 隔日，那个古铜色肌肤的男人睁开眼，迷迷糊糊的他看到身边看着他的泽费洛斯，有些呆愣，在看到两人坦诚相见的身体，自己身上的脏污…他苦恼地捂住脸。 看吧，要生气了。 快让我看看你会爆出怎么样的怒火，撕下你温和的面具。 “昨晚…是我主动…我是自愿的。” “不，说起来，阿兹克老师只是把手放在我的大腿上而已。” “呜…”阿兹克又捂住了脸。 “嗯哼，再怎么说，是我先犯上的呢，亲爱的阿兹克。” 泽费洛斯不怀好意地凑到阿兹克耳边说道。 “阿兹克很生气吗？” “不…你…” 阿兹克叹了口气。 “你忘了吧，我也会忘记的。” 这真的是，阿兹克?艾格斯么… 07 畸形 最后谁也没有忘记。 从那天开始，他们不知不觉地持续那段畸形的关系。 泽费洛斯心血来潮地想要看看最终结果。 而阿兹克，从一开始的躲闪和羞赧，到后面偶有互动。 五年下来，他们结伴拜访那些当年泽费洛斯遇到阿兹克的地方。 他们去了阿霍瓦郡的河边，到了海上的拜亚姆吃海鲜饭，回了一次特里尔大学，又到成为泽费洛斯的秘密基地的阿隆索修道院逛了一圈。 阿兹克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柔和，但同时，他也逐渐恢复到上一次死前的寡言少语。 尽管泽费洛斯依旧我行我素，杀起人来毫无顾忌。而那些幸存者们也因为污染，在他后面手舞足蹈，制造新一波更大的混乱。 阿兹克的记忆恢复了很多，但他不再愿意开口，更多的时候看上去忧心忡忡。 08 担忧 泽费洛斯心血来潮的一次追杀阿蒙之旅，让他遇见了一个序列3的魔女。 她告诉他，她的家族曾经和艾格斯家族是盟友，一同掀起了苍白灾难。 那位天使阶级的死亡执政官可真是威风啊！ 死神最宠爱的儿子，阿兹克?艾格斯。 魔女感叹道。 泽费洛斯心血来潮地放弃了追杀阿蒙，他想看看，阿兹克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表情。 “是的，我的记忆正在恢复，但这也代表，我很快就会再次陷入沉睡。” “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也要注意啊……正神教会还是对恶魔途径的不友好呢。” 阿兹克担忧地看着他，宽厚的手掌抚摸着他现在用的人皮，那头暗红色的头发。 “你知道了啊。” “是啊，因为恢复的记忆里，关于你的是最完整的啊。”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小心上次那个异种途径的序列1啊。” 就这？就这！ “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是序列1了，阿兹克。” 09 写日记 阿兹克再次沉睡发生在学院。 那天他正坐在图书馆里发呆，阿兹克突然出现，搭着他的肩膀，穿梭灵界。 就跟五年前那次一样。 “记忆恢复时，就是我沉睡的时间到了。” “我要沉睡了，浮士德。” 泽费洛斯定定地看着他一会，当着他的面，扒下了披着的人皮。人皮下的他仅穿了一件白色蚕丝睡袍。 “你不惊讶？” “我没告诉你，不管你披上谁的皮，我都能看到你真正的模样。也许是灵感高。” 阿兹克突然上前，给他一个拥抱。 “我醒来可能又要再一次忘记所有的记忆了。” “不知道会睡多久…也许是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心血来潮地，泽费洛斯开口道： “那么，作为我的老师，我会将我的作业和日记放在旁边，你记得醒来时候要帮我修改文法修辞。” 阿兹克没说话，就这样看着泽费洛斯许久，然后吻了他的额头。 泽费洛斯看着棺盖盖上后，站在原地看了一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这可真是…奇怪的人啊。 10 轮回 泽费洛斯坐在自己高高垒起的日记本上，咬着刚做好的章鱼烧。 12余年来的日记本将阿兹克沉睡的棺材围的密不透风，泽费洛斯甚至在每叠本子上好心的放了一只钢笔和一瓶红墨水。 突然，他的灵性直觉被触动，那个棺材似乎会被推开。 呵，这具躯壳的灵性直觉可从来没有准过。 吱—哐当— 棺材盖被推开了。 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穿着十余年前流行的蕾丝睡衣，从棺材里面坐了起来。 他先是看见坐在日记本上吃东西的泽费洛斯，又看了看身边那些堆的高高的日记本。 “你好？请问你是…这里是你的家吗？” 泽费洛斯打量了他一会，笑了。 “好久不见了呢，阿兹克。” “我是泽费洛斯?德?波吉亚，一个正在追求你的人。” 泽费洛斯心血来潮地说道。 然后，他看见阿兹克带上淡淡的笑容。 “我好像对你有点印象…我似乎看过好几次你没穿衣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