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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争鸣很不客气地笑出来,问道,“你在这边打坐多久了?”别告诉他已经有好几天。慕华珑坐起身,整了整凌乱的衣角,看着别处,轻启唇,“也没多久。”严争鸣直觉他这个没多久该是很久了。相处这些天,他也渐渐知道慕华珑这人口不对心,死鸭子嘴硬。严争鸣心情大好,他心情一好,便想逗逗人。于是他嬉皮笑脸地凑到慕华珑跟前,仔细瞧着他笑,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别是看上我了吧。”慕华珑皱眉将他脑袋推开一些,冷冷道,“没有,你靠我太近了。”“怎么像姑娘一样,还不让人靠近的。”严争鸣心道,严青都没他这么计较。严争鸣站直身体,待想明白慕华珑的回答,脑中微微炸了一下。慕华珑喜欢口不对心,他的没有,那不就是……严争鸣使劲摇头,不对不对,他们可都是男子。该是最好的朋友才对。严争鸣深觉慕华珑这是也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了,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心下有些雀跃。严争鸣同慕华珑一起找了个清净没有妖兽出没的树林,严争鸣朝旁边看持的慕华珑点了下头,便放心进入打定,开始突破冲击金丹期。变故出现得很突然,一个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直直朝着严争鸣冲来,来势汹汹,目的明确。严争鸣正在突破档口,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华珑同黑衣人战成一团。来人的修行境界显然比慕华珑还要高上许多,想是已经到了元婴期。慕华珑碍于身后有严争鸣,无法施展,生吃了许多伤害。黑衣人冰冷的双瞳盯着慕华珑,用虚假的声音说道,“你让开,我无意伤你。”言下之意,他的目的只有严争鸣。慕华珑将太华剑横于胸前,平时一尘不染的白衣已然满是血痕,他也咬牙一字一句道,“不可能。”黑衣人冷哼一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两道身形又是过了百余招,慕华珑身上伤痕越来越多,严争鸣急得满头大汗,心绪大动,他身周的火红光晕忽明忽暗,极不稳定。太华剑被打脱,插到严争鸣身前地上,慕华珑迅速过来拔出剑,挡在严争鸣跟前安抚他道,“你安心突破,我还能抵挡一阵。”严争鸣瞪大眼睛看他。慕华珑甚至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背后的黑衣人下了杀手,严争鸣突然站起将他推到身后,空手抓住飞过来的剑刃,然而剑刃来势太狠,还是透过他紧握的双手插入他前胸。严争鸣咽下口中欲喷出的鲜血,拔出胸中长剑,用手抓住喷血的伤口,身上灵力全部释放,跳上前用另一手抱紧了黑衣人,竟是一副要自爆神魂和来人同归于尽的架势。黑衣人眼中一顿慌乱,狠狠踢开严争鸣,朝着相反方向狼狈逃去,口中喃喃骂道,“疯子!”边跑边回头。严争鸣冷笑出声,稳住心神收回四散的灵力,跪坐到地上,口中终于再也憋不住,汩汩的鲜血顺着口角流出来,流得脖子胸前满是。胸口的血洞亦是渗人。这些外伤还不是最严重的,他突破金丹期受到打扰未成功已是重创,加上自爆神魂,虽未完全自爆,神魂也已经受损,这种种加起来几要致命。严争鸣心想,这回可真要命了……说好的他是主角呢。严争鸣看到慕华珑眼有绝望地一步步朝他走过来。好像脚下绑了千金重,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慕华珑背着严争鸣,御剑朝云麓幻境门口疾驰。严争鸣见他皱紧眉目,面色苍白,倒像重伤的人是他,便强撑起气息同他说笑,“慕华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什么秘密?”慕华珑的声音已然干涩。严争鸣将头无力垂靠他肩上,气若游丝,“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主角哩,我……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应该,大概。慕华珑停下顿了顿,将背上的人又托稳了些,转头深深看了眼,说道,“嗯,你不会死的。”严争鸣一直都是清醒的,他清醒地看着慕华珑将他背回无极山门,清醒地看着东陵太昊同其他所有长老摇头说“已经不可能”,清醒地看着慕华珑又将他背下山,四处求医,焦急地问镇上大夫可还有救,清醒地看着慕华珑将他又背起来,侧着头同他温柔讲“掌门说可能魔医还有方法救你,你不会有事的”,然后背着他去寻那缥缈的魔道里的医修。严争鸣静静趴在慕华珑背上,感受着他沉静有力的心跳,听着慕华珑同他说话。慕华珑说,争鸣,我再也不信命了,我的父母信了,后来他们都死了,珑儿也信了,她也离开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救你,我不会再眼睁睁看着我身边的人离开……严争鸣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改名回慕华珑。命运嘲弄了他,他便再也不信命了。严争鸣心想,这真是个沉重得让人心疼的人。如果他也离开,他该怎么办。严争鸣想解释他现在这副样子真的不是他的错,可是却已经没有气息能出口,他浑身重创,元神受损,无一处不在剧痛。虚汗布满了他的面颊,慕华珑几次停下来给他擦拭。许是天也不愿意绝严争鸣,慕华珑真的在无极山附近打听到一个魔修,修为极高,且恰巧是个医修。只是正邪向来不两立,魔道怎会轻易救治正道人。严争鸣被慕华珑放到一处树下,又用些枝干在他上方简易搭了个支棚,采了些荷叶盖在上面挡雨,用所剩不多的灵力护好他心脉,将他腰间快要脱落的对铃重新绑紧,系上一个略显粗糙的死结,颤着声却又温柔地安慰他“你再忍忍,我一定能让他救你”,自己便去到那魔道隐居的山洞前,同里面沉沉说了一句话,将太华剑摆到身侧,附身跪了下去。雨声很大,严争鸣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照着他嘴唇的动作读出了他的意思。他说,我愿意以命换命,求成全。严争鸣痛得无法合眼,慕华珑跪着的时候,他便一直侧着头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他所处的一方天地并没有雨,只有少许雨滴沿着荷叶缝隙留下,打到他身下的稻草上,被周围的雨声覆盖住。慕华珑跪在雨里,严争鸣看见雨水沿着他好看的面颊滑下,心想,为什么会有人生得如此好看,倒像照着他期望的模样长的。他又想起他曾经也在云山派的山门前这么跪了三天,那时候他的膝盖很痛,他边忍泪边心想,这辈子就跪这一次了,以后谁让他跪他都不干。大雨时落时歇,慕华珑挺直脊背跪在那里,目光坚定,黑色的发丝被打湿贴在苍白的额角和脖颈上,焦急的雨点未曾动摇他一分,让人不禁生出他可能是一座石雕的错觉。慕华珑静静跪着,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