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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当年诏狱当中的死牢相似到了极点。唯一的不同,就是死牢里至少会有一面是栅栏,不分白天黑夜都点着小小的油灯,方便狱卒确定犯人没有自尽。不像这里,结实的铁闩一旦落下,和墙壁同样厚重的石门,就把一切动静和目光隔绝在了门外。凌玉城默默地坐倒在墙角。全由巨石砌成的演武堂本就比外面凉爽,这间特砌的小室,又是整个演武堂里最安静的所在。这样的设计在镇定心神、防止内息紊乱方面相当有效,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练武的时候,夏日薄薄的衣衫,完全挡不住石壁上渗透过来的阴寒。寒气一阵一阵渗入背心,凌玉城却是恍若无觉。他甚至把身子往角落里蜷得更紧了些——厚达尺许的石壁就是有这个好处,隔光隔音,不会震动不会倒塌,也不会……突然有一把利刃,从你以为安全的背后刺将过来。再冷,也没有跪倒在元绍面前,额头触及地面的那一刻冷。他其实知道元绍只是气急了口不择言的。那后面的许许多多解释,许许多多道歉,他其实,都一字不差地听在了耳里。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一介臣子而已。哪怕同床共枕,哪怕托以腹心,君臣之间,一步之遥就是天堑。任何形式的冒犯和逾越,带来的结果,都只可能是唯一的一个。“骄横跋扈,不知收敛,狂妄犯上,无人臣之礼!别提什么功高震主什么倾轧陷害,你是活该!”“对朕都不肯说么?”“侍君以诚,事君以忠,很好。以后,有什么话也和朕直说就是……”“看来朕过去实在是太宠你了--既然这样,你就给朕跪在这里,好好想一想什么是人臣本分!”“你不依不饶的,到底要怎样怎样才能满意!难不成还要朕废太子不成--”那是他曾经坠入过一次,再也不想碰触第二次的深渊。君臣之别,深如渊海。这是他一直明白的,也是元绍,一直在反反复复提醒、告诫的。不该想的事情不要想,不该碰的东西不能碰。莫恃权,莫恃功,莫恃宠。事君之道,惟敬惟忠。谨守臣节,莫逾本分。方丈斗室天光不透、声音不闻,除非刻意数着自己的心跳呼吸计时,根本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凌玉城抱膝蜷坐屋角,把头埋在双臂当中,很快,就让自己静滞成了一座沉默的雕像。无思无忆,无想无觉。时间在这样的空白中已经失去了意义。寂静被打破的那一刻,凌玉城要连眨好几次眼,才能分辨出外面呼唤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元绍:“长生!”厚重的墙壁在内力面前如同无物,持续不断的呼唤声带着焦灼,一声声震响在耳边。虽然因为内力传音,本来就比正常的语声低沉了不止一筹,凌玉城仍然从中辨识出了干涩和沙哑:“长生,你还好么?”凌玉城本能地长身而起——这在平时异常简单的动作却没有能够成功,发麻的腿脚完全用不出力气,而冰凉的脊背也只略微挺直了一下,随即再次砸回了墙角。真是,狼狈啊……微微对自己苦笑了一下,凌玉城反手一按墙壁,支撑着自己站起身子,慢慢走过去。拉开门闩,元绍果然是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看到他现身便一个箭步抢上前来,伸手要拉,却在触到他手臂之前的最后一刻缩了回去。“长生……”“臣无状,劳陛下担忧了。”元绍担忧关切的神情落入眼底,凌玉城心头微微一动,立刻克制住自己的心绪,毕恭毕敬地低头施礼。膝盖还未弯下,毫不意外地就被一把扶住。“长生,”那个因为长久呼唤,而使得嗓子都开始沙哑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痛苦:“你不必如此。是朕……是朕,对不起你。”“陛下何出此言。”并没有甩脱那只紧紧抓住自己小臂的手,凌玉城微微抬头,与元绍四目相对,容色平静,口气恭谨:“原本是臣说话不妥,让陛下有所误会。臣贸然告退已是无状,承蒙陛下不罪,臣……感激在心。”“可是——”“陛下,”凌玉城眼底的微笑宁静而飘渺,然而元绍没能出口的所有歉意,都被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堵了回去:“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作者有话要说: “你告诉他都不肯告诉我!”陛下您这个动作,其本质是在吃醋……发现这一章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三分之一……另外,这次的大修,从下一章,也就是173章开始大家记得看哦第173章男儿应是重危行从那一天起,元绍再一次领教到了什么叫做近在咫尺,远在天涯。凌玉城完全不违忤他的任何意思,从出诸于口的命令和指示,到一个最细微的动作,哪怕是一个眼神。不管是从玄甲卫选取老卒进军校执教,还是安排调动青州的官员,抑或是取一卷书、倒一杯水,凌玉城都会安安静静做好,做到哪怕是最苛刻的旁观者看来,也完全无可挑剔的地步。他只是,不再笑了而已。那些曾经的亲密自在,曾经的无拘无束,曾经让元绍心底痒痒或是会心一笑的撩拨和戏谑,已经被完全掩盖在了面具之下。元绍能看到的,除了恭谨,还是恭谨。这甚至比凌玉城刚到北凉的时候更糟。那时候,凌玉城在他面前时不时地还要亮亮爪子,挑战一下他的容忍度--或许也是因为,那时候的凌玉城,甚至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而如今,这个谨守臣节全无逾越的凌玉城,却第一次,让元绍产生了无能为力的感觉。不是没有尝试过和他好好谈谈,解释,道歉,施恩,能想到的法子一样一样使了个遍。凌玉城每次都只是静静聆听,婉言辞谢,任他说得口干舌燥,也只有低眉垂目,不给半点他想要的回应。有一段时间,元绍简直以为眼前这个人的心是铁石做的--铁石也有销熔的那一刻,凌玉城却是任凭他千言万语,都没有半点回心转意的样子。然而,当他看着凌玉城一次次在他半夜转侧时蓦然惊醒,一次次在迎上他视线时本能地绷紧了肩背,甚至连续两个晚上,在交手的时候应对失措几乎受伤--元绍终于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想不想出去散散心?”这一夜又是无眠。和往常不同,这次却是为了八百里加急,半夜叩门送进宫里的一份军报--元绍披衣坐在窗下,仔仔细细将那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帛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转头发问。凌玉城的目光飞快地闪动了一下。元绍以为他会要求看看军报,却不想凌玉城抬头一扫之后,仍然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