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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廷川沉默的凝视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回道:“有事刚好路过,就顺道过来看看你。”郦南溪听他惦记着她,自然心里欢喜,故而快步行到他的身边,“等下可是要回宫里去?”“不了。”重廷川长腿一迈走到她的身侧,顺势将她的手捞到掌心里握住,“今日就不过去了。多陪陪你。”说罢,这便牵了她的手一起慢慢前行。郦南溪有些意外,侧头看他。——刚刚还说是路过府里所以过来看看。想必应当是有事情的。现在怎的又说今日不回宫去了?当真有些怪。重廷川发觉了她的疑惑,并未解释,而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莫不是你不高兴我陪你?”“自然不是。”郦南溪总觉得现在的他有些不对劲,可真要她指出来哪里不对劲,她还真说不出来。因为心里在琢磨这事儿的究竟,她回答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顺势说道:“你能陪我,我自然是高兴的。”话一出口,身边就传来了低沉而愉悦的笑声。郦南溪骤然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当即窘得脸颊绯红,但口上却还是不肯轻易罢休,“我初来国公府不久,什么都还不熟悉。六爷若是能够陪我熟悉下环境,我自然是欢喜的。”重廷川听着她口中说着“六爷”,不知怎地,心里头却总是想起她刚才那一声声“夫君”。明明是极其简单的两个字,从她口中软软糯糯的说出来,却是有着别样的魔力,简简单单的就能动人心弦。偏她现在又不肯说了。重廷川松开了交握的双手,抬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将她搂到自己身侧挨紧,“怎么还叫‘六爷’?”他想让她自己主动当着他的面来喊一声“夫君”。因为……让他自己开口和她求这么一个称呼,多多少少他也有些拉不下这个脸来。总觉得那样跟个讨糖吃的奶娃娃似的,忒得没骨气了些。郦南溪听他又在这称呼上纠结,却是想到了晚上两个人亲密的时候,他非要说她那声“坏人”好听。她当即窘迫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又羞又恼的捏了下他的小臂,哼道:“我倒是觉得六爷好听。”想了想,有些迟疑,“再不然的话,下回叫你‘老爷’如何?”老爷?重廷川剑眉紧紧蹙起,薄唇轻轻张开,复又猛然闭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禁卫军统领服饰……嗯。是时候和陛下说一声,将这衣裳换个颜色了。今日天气尚可,只太阳毒了些。好在略有微风,吹在身上倒还凉爽一点。重廷川牵了郦南溪的手,一路前行,却并未即刻回到近在咫尺的石竹苑,反倒是脚下一转往旁边的花园去了。园子里花团锦簇,万紫千红争相开放,着实绚烂。其中有幽静小道在繁花中穿插交错。迈步行上小道,周身花香弥漫,当真惬意而又静心。郦南溪只觉得来到这里后通心舒畅。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和身边男子手挽着手,并未开口言语。但,她知晓重廷川对这些花花草草的并不太感兴趣,这般过来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看他半晌也未说话,也没有要摘花的意思,疑惑之下她最终问道:“六爷要择些花来插着?”“不是。”重廷川淡淡说道。他知晓她爱花,所以陪她来走走。也顺便享受一下两人独处的时光。——这般和她相依相偎着,不知怎地,竟是有种岁月静好的意外与欣喜。重廷川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这份心情。转眸一看,便见她只顾着侧首看他,没有留意到脚前的一颗石子。重廷川微微侧身揽过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一下,避开石子,“难得我今日有空,陪你在府里走一走。”郦南溪略一思量,晓得了他的意思,笑着“嗯”了声,顺势挽上他的手臂。她极少这样主动的亲近他。重廷川脚步微微一滞,唇角不知不觉的就带了几分深浓笑意。这般的姿势郦南溪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容,故而自顾自的说道:“方才郑姨娘来寻我了。六爷看到了吧?”她并非是随口这么说。刚才她出院子的时候看他那般从转角走出,就想他应当不是刚刚到的,而是特意在转角处等她出来。果不其然。身边之人淡淡的“嗯”了一声。郦南溪本也没打算瞒着他,就将郑姨娘来寻她的意图与他说了。听闻于姨娘的事情后,重廷川的眸色愈发冷厉。但是片刻后,当感受到掌心里小娇妻柔软的指尖后,他眸中煞气又渐渐消弭。重廷川握了握与女孩儿交握的双手,沉声道:“你不必如此。她的事情,你不用多管。”郦南溪思量了下,说道:“有些事情,弄清楚点终归好些。”重廷川停住脚步。他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环目四顾,见旁边一小片竹林里有石桌石凳,就拉了小妻子往那边行去。重廷川当先坐到了石凳上,而后拉了她坐到他的腿上。又身子微微侧着,让她倚靠在他的胸前。郦南溪本还有些犹豫。但看周围没有旁人,这才渐渐放松了身体,软软的依偎了过去。他的手臂坚实有力,胸膛宽厚可靠。被他这样认真的搂在怀中,她只觉得异常的安稳与安心。“她的事情,你不用多管。”男子轻声说着,声音仿若从胸腔传来透过衣衫传入她紧贴的耳中,有种似是从远方传来的错觉。郦南溪并未应声。她揽住他劲瘦的腰身,稍微挪动了下,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重廷川晓得她这是不答应的表现,暗叹口气,轻抚着她的脊背,低声道:“她若真想寻找,何必受制于人?若她……”若她肯相信他、肯待他好一些的话,“……她本可以来寻我。我自是能够帮她寻得真相。”他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能力。无奈——重廷川猛地闭上了眼,深深呼吸着,将那些纷繁思绪赶出脑海。郦南溪想了好半晌,轻声说道:“我刚才告诉你的,不过是郑姨娘所知晓的。真实情形如何,你我都不清楚。”许是有隐情也说不定。她总觉得于姨娘并非心狠之人。但是,于姨娘做的事情,也真是够狠心。不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