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穆清雪的疑问
姜蕊看过原主年轻时的照片，的确是个清新灵动的南方女子，可惜遇到那样的男人，不被善待，哪里看得出之前的样子。 原主的人生因为周朗变得软弱顺从，换个角度，也可以是柔弱婉约；选择离婚自己生活，还可以再加上柔韧勇敢，这是姜蕊这个世界的性格底色。 原主长相就是偏柔弱小白花那挂的，姜蕊的到来只会放大这个特点，同时阅历的增长，只会增添温柔韵味，少了年少的稚气和弱气，更多了几分韧性和岁月的味道。 去A大前两晚，姜蕊给周海洋又发了一条微信，［海洋，mama来A市了，我想去A大看看你，可以吗？］ 过了很久，没有人回应，姜蕊再次给周海洋发了一条消息，［海洋，明天周六，mama想去A大看看你，可以吗？］ 第二天，姜蕊看了一眼微信，没有人回，很好，彻底了无牵挂了。 早上九点，对于姜蕊而言，即便是夏天，这样的清晨还是偏冷的，穿上新买的米色长裙，披上白色披肩，拎着有些旧的饭盒，出发去A大了，给她的好大儿一个“惊喜”。 九点半姜蕊跟着游客们进入A大，姜蕊打算快中午再给“儿子”打电话，正好可以跟着一起去参加穆南城给周海洋下马威的饭局。 做戏做全套，姜蕊很好扮演了第一次进入大学的家庭主妇的角色，引得不少带着小孩来的家长和负责引导的大学生志愿者想起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从来没见过大学是什么样子，想着下一次也带他们来看看A大。 走一会，歇一会，有个小姑娘一直都挺关注这个漂亮但明显有点脸色苍白的jiejie，多次询问她需不需要休息和吃东西，还会特意找到坐的地方带她过去，可爱极了。 “没事儿，小姑娘，我就是身体比较虚，你去忙吧，我跟着指示也能看懂，别担心，乖乖去忙吧！”姜蕊看着这样善良可爱的小同学，温柔又迫切地希望别耽误人家小姑娘时间，表示自己可以。 “不耽误的，我陪着jiejie吧！”陈园看着这样温柔娇弱的jiejie，不自觉地总想多照顾几分，更别说漂亮jiejie身上香香的，闻着就很愉悦。 “那就麻烦你了。嗯…你叫陈园是吗？读大几了呀？”姜蕊看着小姑娘眼里的渴望和坚定，没有拒绝，正好她也需要一个见证人。 “是的，我今年上大二，jiejie是第一次来A大吧！”陈园想起她之前的欢喜和羡慕，猜测她是第一次来。 “看来我最近调养得不错，我姓姜，我的儿子也在A大，今年应该上大三了，我该被叫阿姨才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因为笑意而染上几丝生动，看起来明媚极了。 “姜姨很年轻，根本看不出来有那么大的儿子了。”陈园这话是真心话，看着细白得手指因为饭盒的重量而变红，陈园猜测她这是给儿子特意带的，不知道谁这么好福气。 “我们接着逛吧，陈园同学。”姜蕊休息够了，准备起身接着逛。 “好。”陈园也起身走在姜蕊的外侧，免得行人冲撞到姜蕊。 烈日当空，空气里都是燥热，姜蕊脱下披肩玩在手臂上，瓷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披散的头发用抓夹胡乱抓好，耳侧的几根白发有些明显。 陈园天生爱观察，注意到姜蕊手上的薄茧和白发，看着她手里有点陈旧的饭盒，想起大三了才来A大，儿子还不在身边，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儿子真的值得姜姨这么付出吗？又注意到她时不时地看手机，像是等待什么回复，一时间，陈园更加笃定心里的想法，同时她不忍心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身边这个美好的女人身上。 陈园出神之际，姜蕊注意到她脸上变换莫测的表情，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转瞬即逝。 “同学你好，可以帮我点一杯常温红豆奶昔和少冰金桔柠檬茶吗？”姜蕊有点口渴，注意到陈园也热得厉害，正好有个奶茶店，走进去点单。 “陈园同学，你先坐一下，帮我看一下东西，我来取饮品。对了，冰的金桔柠檬你喝吗？” “可以的，谢谢姜姨。”小姑娘因为刚刚的想法，眼底还带着对她的怜悯。 姜蕊不知道，她站在那里，也成为了别人的风景，听见两人的对话，以为是陈园的亲戚，店里不少大学生克制着自己欣赏的目光，但是手机可没消停，不知道在给多少人分享见到了美女。 很快，姜蕊喝到了红豆奶昔，目前来说这是唯一她在这个店里能喝的饮品，其他的她都无福消受，馋了许久的奶茶，好不容易喝到，姜蕊的眼里一亮，有些清瘦的脸颊鼓起，看得让人心尖发软，太可爱了。 陈园心里的尖叫，无人知道，离得近的几个女生嘴里的饮料吸溜得更慢了。 喝得差不多了，姜蕊和陈园离开，有人偷偷拍了美人离开的背影，存到手机上，以作留念。 一路走在林荫下，姜蕊看到不远处的荷花池，清澈的眼眸闪过一丝深意，就它吧！ “陈园同学，可以帮我在荷花池这里拍一张照片，我想……用来纪念一下。”姜蕊声音不大，隐隐有些恳求，陈园不知道紧紧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怎么会让她如此郑重恳求，听得让人心头发闷。 “当然可以，您来学校参观，付了门票，有权进行拍照留念。”陈园此刻只想告诉她，你有权这么做，也完全可以使用我们这些志愿服务。 “好，谢谢陈园。”此刻的姜蕊有些羞涩，还有一些紧张，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尊重过，她也从来没有拍照留念过。 陈园耐心地给她找个好位置，仔细地告诉她如何摆姿势，然后认真地记录下她的美好，看着她从紧张羞怯放不开到表面镇定实则慌张，手机里的相册，似乎见证了她的蜕变。 “谢谢陈园。”姜蕊看到手机里满满的照片，点开一些后，小声赞叹，“原来我可以这么…” 陈园听到她的小声赞叹，给她补上，“如此生动美丽。” “姜姨你要自信，你真的很好、很好。” “真的吗？很久没人这样夸我了。”陈园看着她眼里的自卑怀疑面对别人夸奖的害羞，她很生气，谁这么有眼无珠！ “帮我看看，朋友圈是这样发吗？”姜蕊挑了两张照片，想发自己的第一条朋友圈。 “嗯，就是这样。”陈园给她指导，一边告诉她其实有很多人都很喜欢你，重点举例了奶茶店的大学生们，看着姜蕊由一开始的不自信怀疑到好奇大学生的想法，甚至还隐隐有些认同地点头，她突然觉得坐在她身边不是中年妇女，而是青葱少女。 她不知道姜蕊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但是她觉得她真正的人生从现在开始。 临近中午，姜蕊就让陈园先去吃饭了，陈园倒是想见见姜姨不断夸赞的儿子，可惜她也只是跟姜姨萍水相逢而已，没有留下来的正当理由，只能无奈走远。 姜蕊让陈园去吃饭的时候，手机传来振动，低头扫了一眼，是周朗的来电，摁掉不接。 ［蕊蕊，周朗怕是要在周海洋面前说你坏话了。］ “接了就不说了吗？周海洋最近忙着谈恋爱，没功夫联系他，估计一会我的好大儿电话就来了。”姜蕊眸色发冷，颇为嘲讽。 果然，陈园走远后，周海洋电话来了。 “是海洋吗？”女人语气忐忑，有些紧张。 “妈，你怎么来A大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手机里传来质问声。 “海洋，我有给你说过的……你课业忙，妈能理解…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小鸡炖蘑菇和素炒荷兰豆……快吃午饭了，我给你送到食堂可以吗？”姜蕊此时语气卑微，眼睛微红。 偷偷折返回来的陈园，看见这一幕，恨不得冲过去把电话那头的人骂一顿，别让她知道是谁，否则她不介意让他丢人。 与此同时。 穆清雪站在周海洋身旁，刚打算告诉他今天中午去和她父亲吃饭，海洋的电话响了。 是海洋的爸爸，之前听海洋说过，他的父亲是他的榜样，从小到大对他极好，要什么给什么，可是手机里隐约传来的对话，却让她发出疑问，海洋的mama不是和海洋关系很好吗？怎么看起来父子俩…… 挂完电话，周海洋面色阴沉，不复之前的和煦文雅，刚想开口安慰，她看见他拨打了一个从来没看见他打过的号码。 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可是没想到电话那头真的是海洋的母亲，听着那头的卑微，穆清雪突然浑身发冷，自己身边的男友真的如他表现得那样吗？ 周海洋这会只觉得姜蕊难缠得很，拗不过她，只能答应让她来食堂，想起母亲往日的形象，周海洋隐隐觉得丢脸。 “清雪，我有事要告诉你。”周海洋低垂着头，有些为难。 “怎么了，是伯母要过来吗？”穆清雪看着他这副低落为难的样子，对比他刚刚对他母亲的质问和不耐，内心再一次发出了叩问。 “对，她做了一些饭菜拿过来……你不知道……她以前……控制欲……” 穆清雪从周海洋对母亲的描述中，大概拼凑出了一个形象——唠叨无能控制欲强，整天围着锅台转，家里家外都要管。 可是他的父亲帮过忙吗？时常出现在周海洋微信里的女性长辈又是谁？都说周海洋的mama漂亮妖娆，这个mama又是谁？ 大量的疑问在周海洋诉说自己童年少年被母亲控制，母亲唠叨导致家庭总是吵架中产生，看着他苦恼、委屈、还有母亲到来的排斥，突然就什么都不想问了。 她想见见那个可怕的女人。 “清雪，要不中午这顿你自己吃，或者找朋友一起吃，我妈她突然来，我们都每个准备，让你这样见她，难免委屈你…” 强烈的好奇心还有对他这番说辞的不耐，穆清雪第一次打断他，“海洋，我爸今天也准备见你来着，既然你妈来了，正好，一起见个面。” 听到要见穆南城，周海洋一开始狂喜，可是听到女友说把他目前也带上，心情突然就沮丧了。 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家庭幸福，成绩优异，颇有文采的样子，可是今天姜蕊的突然到来，让他揭开了自己极为不耻的家庭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