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夜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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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兰之心再曝新欢!……》毫无新意的字体和配色,典型的八卦小报标题:它们会先套中一个倒霉鬼,把他(或者她)挂在最显眼的地方,好像活招牌一样,然后再用稍小一些的字体半遮不露地暗示一番——挂在招牌上的倒霉鬼有了绯闻或者倒了大霉。于是人们就会像看到虚掩着的房门一样,忍不住伸手推开一探究竟。 卑劣,但却好用的伎俩。亚历克斯·克莱蒙特-迪亚兹盯着那行标题心想,竭力不去看大标题旁边稍小的字母。此时,他正坐在飞往伦敦的航班上,身旁是诺拉·赫罗兰。 “你已经发呆至少半个小时了,这一页上的东西有那么难懂吗?”诺拉忽然开口,并把那页报纸翻到自己那侧,浏览起来。 “什么?哦!”亚历克斯猛醒一般,视线被迫从英国王子那完美——然而只是报纸油墨印出的金发上移开,“我看的又不是它。” “那……恭喜你,节约了时间和精力。”诺拉拖长声音,快速扫描着那页报纸,而后干脆地总结道:“果然是陈词滥调的绯闻,最后总要再提‘英格兰之心的第二性别’问题。” “Alpha、Beta、Omega……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出现了这样的分化。”亚历克斯转过头,把自己深深地埋在靠背里。 “放松些。对进化来说是‘忽然’,但从第一个记录出现开始,也有好几十年了——对你来说不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事吗。”诺拉拿起一旁的高脚杯(这家伙还挺享受这趟长途飞行,居然还点了酒)把杯口塞到亚历克斯的鼻子下面,装成记者采访的样子,“那么亚历克斯,听说你最近分化成了Alpha,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之前从未有过的体验吗?” “嗯……它倒是让我体验到了身体反过来控制大脑的倒错感觉——令人印象深刻,实在难以忘怀。”亚历克斯不无嘲讽地回答。 “哦亚历克斯,”诺拉同情地看着他,轻轻拍着他前臂,“放松些,你毕竟还是个不到一年的新手Alpha呢,而且最后你不是依旧成功摆脱了吗。” 那是在四个月前,亚历克斯分化成Alpha的第二个月。作为有意踏入政坛的新任美国总统的儿子,母亲的团队为他铺垫了一次采访,在几个备选记者中,亚历克斯选中了最眼熟的一个——米格尔·拉莫斯。 他们将这个小采访定在国会大厦不远处的一家小餐厅里:由于经常会有议员过来吃简餐,所以服务人员不会大惊小怪;由于避开了常规用餐时间,所以周围人很少;最重要的是——扎赫拉·班克斯顿坚持这是最重要的一点——餐厅老板是她的熟人,对此她直截了当地评价:“到目前为止人都算可靠,而且咖啡比白宫里的好喝。” 采访一开始,一切都非常顺畅、正常——亚历克斯必须要用大号字体,加粗强调这个词:“正常”。他和记者从他母亲当选总统这一话题开始,聊到他青少年时期的一些经历,期间蜻蜓点水般地提及了第二性别的事。拉莫斯很年轻,但作为记者又很老练:亚历克斯觉得自己能够观察到他在揣测采访对象的状态与倾向,并有意识地调整发问角度。 所以这也是我今后生活的一部分了。亚历克斯记得自己在“聊天”将要结束时想:应付记者。这比日常聊天更需要集中注意力,不过也难不到哪去,是不是?当然,我也没有小辫子给他抓。 然而短短一刻钟之后,亚历克斯就差点在这位记者面前亲自展示美国总统之子的“小辫子”是怎么编成的了。 整件事最关键的记忆已经在亚历克斯的脑中模糊一片:他只记得记者去了趟洗手间,然后发短信请他把随身公文包带到洗手间去,亚历克斯一踏进去,就迎头撞到一股气息,他还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一切就被拦腰斩断——就好像探针忽然碰上坏道,那段时空内的一切数据都丢失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这位记者一起走出来,完成支开特勤人员、步行到旁边的酒店、上楼等一系列动作。总之,等他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和记者都半裸着,挤在同一个热水浴缸里。 也许是他始终牢记方才与他愉快对话的人是个记者。亚历克斯感觉自己在看清周围的一切、短暂清醒过来的那一刻炸出一身冷汗,他的心脏高速搏动,浴缸里的热水让他感到刺痛——他如同被滚水活烫了一般挣跳出浴缸,几乎同时,浴室里气味让他部分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该死,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这个记者,他们两人中有一个发情了!他慌乱地快速扫视——太好了……衣服还没有脱到最后,浴室里目之所及也没有jingye的痕迹。 感谢他自己为这次小采访做的心理准备——对记者一定要敬而远之。 感谢他未雨绸缪的老妈让人给他布置的ABO生理卫生手册——他在时晦时暗的理智中从酒店配备的抑制剂盒子里乱抓出几只Alpha用剂,甩手一股脑地把剩下的药剂连带盒子一起扔到了记者手里,然后冲进卧室隔间把自己反锁了起来。 感谢精明强干的扎赫拉女士别具远见的选址决定——事后证明餐厅老板的嘴非常严,虽然险些出了事故,但是一切最终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别那么担心了,”诺拉的声音从他身边响起,“把你的大号阻隔贴钉牢在脖子上,按时吃抑制剂,不会有事的。” 哦对,“大号阻隔贴”,这是那次的“采访风波”留给他的东西:鉴于他对事件中最重要的部分毫无记忆,事后他被从外(是不是有人把他打晕了?)到里(是不是有人给他下药了?)地仔细检查了一遍。 最后那见鬼的检查报告说他某个数值异常偏高。 这意味着情绪波动会让他产生比一般Alpha浓度更高的信息素——要知道现在在不少地方,还有不少人认为随意放出信息素是在耍流氓;也意味着他对信息素异常敏感,在毫无防备的极端情况下就有可能发生类似那次“采访风波”的情况。 “你看,你随身携带应对各种情况的阻隔贴——最高强度的那种都有;不仅按时口服抑制剂,也带着注射用的速效版药剂;你甚至还从军方的教官那里接受了信息素耐受训练——客观来看,你已经准备好了。”诺拉善解人意地梳理着。 “也许。”亚历克斯耸了耸肩,他如今早就接受了自己的生理状况,他一直相信自己能很好地应对绝大部分新境况,只除了:“但是那件事真的……我自己都无法相信——我一丝一毫的记忆都没有,本能会驱使人做到那种程度吗?这可真是让我重新认识自己了。” 如果理智不存在了,那他还怎么应对一切? “哦,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诺拉扬起眉毛,“那你以后的配偶多半不会是Omega了。” “感谢你提醒我,我的人生体验单上又少了一项。我的意思本来是——如果我以后要从政,类似的事件会带来很大麻烦——天,简直是失去记忆,任人摆布。” “所以需要多做准备嘛。不过,嘿,也不一定啊,你那个——”诺拉摇晃着精致漂亮的美甲在他面前暗示。 “什么?” “别装傻了亚历克斯,你那个‘伦敦的陌生人’应该是Omega吧?难道那次你也‘失去记忆,任人摆布’了?” 亚历克斯捂住额头,清了清嗓子:“没有,不过,嗯,准确来讲,那次我们都没有闻到对方的信息素。” “我怎么会忘了这点呢——你们可真够奇怪啊——再加上那天你戴了伪装面具,哦等等,他也戴了。所以你既不知道他闻起来什么味道,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同样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闻起来是什么样。这是什么舞会之后王子找不到灰姑娘的奇怪剧情。” 亚历克斯决定忽略诺拉叙述中的细节性错误:“辛德瑞拉至少还留下了水晶鞋呢。” “是啊,你想找到他,当然了,虽然你没说多少细节——可能你也不知道太多细节。”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还是记得非常清楚的。”亚历克斯强调道。他并不是不记得细节,他也确实和诺拉是很亲近的朋友,然而就像诺拉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在德州曾经偷偷拿走母亲秘书的八卦小报,盯着上面的亨利小王子,揣摩那金发的质感,希望能在脑中复刻他的笑容一样——那一夜的其他细节都过于私人,让他丧失了分享的动力。 “你说他的衣服质感不错,戴的表也是天价——可惜,很多富豪都喜欢住在伦敦,有点钱的人可能得有一万六千……甚至更多呢。”诺拉拍了怕他的肩膀,“不过积极点想,这件事也证明你还是可以和Omega更深入地交往的。” “哦是吗?如果一个Alpha跟你说‘我们上床吧,但是麻烦你把腺体贴好,我不能闻信息素。’你会怎么样?” “我会把他掀到一边,让他滚蛋。”诺拉干脆地说地说,“哪怕Beta比Omega的数值弱不少,我也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有信息素和没有完全是两回事,所以如果我只是想找个乐子跟人上床,他却提出这种要求,那他还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什么找乐子……什么上床?”扎赫拉睡梦惺忪地插话。这位精明强干的白宫顾问在飞机上打了个盹的功夫就完全丢掉了她的精英外表——她乱蓬着头发,沓着座舱中的一次性拖鞋,梦游一般地路过他俩的座位,用鼻音浓重、睡梦惺忪的声音说:“无论是什么,记得签协议,尤其是你,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耸了耸肩,在心里默默想:那位‘伦敦的陌生人’看起来……没准他的保密协议比自己的还要长呢。 ***** 这人如果有保密协议的话,说不准比我的还要长——这是亚历克斯看到那个背影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那是在“采访风波”的两个月后,亚历克斯暂停学业,刚接受完一轮完整的信息素耐受训练。诺拉作为白宫实习生,强烈建议他跟随她所在的公务团队飞一趟国外,散散心。亚历克斯当然也很乐意旁观涉外团队的实务运作方式。而在白天跟随工作团队辗转两个办公室之后,诺拉扯着他(后面缀着特勤组)一头钻进伦敦的夜店:“你肯定没问题的,来放松放松!你最近真是太神经紧张了。” 于是亚历克斯和诺拉戴着伪装面具——这是一种由阻断贴相关技术发展出来的、像面膜一样的东西,虽然不至于如特工电影中一样毫无违和地改变人的面目,但也可以在保留神态和表情的前提下略微修改面部肌rou:戴上后别人仔细看依旧能看出佩戴者贴了假面,能识别佩戴者的表情,只是无法窥探佩戴者的真实样貌——现在这玩意儿在一些场合很流行,用诺拉的话来讲:“来吧!我听说那里有很多名人带着这东西痛快地玩!” 而在亚历克斯看到那个背影之前,这次夜晚狂欢都进行得非常顺畅、正常——不过这一次他并不在意“正常”二字是否需要被强调。 起初,亚历克斯奇怪为什么有人会在这么热闹喧嚣的地方安静喝酒,或许旁人会忽略这个背对着舞池的安静身影,但是多看两眼之后,亚历克斯就开始奇怪自己为什么没在一开始就注意到他,毕竟他太显眼了:这个年轻男人就好像在光怪陆离的荧光下,在震耳欲聋的舞曲中,突然出现的一株沉默的、雪夜的树。 隔着舞动的人群,他的动作看起来既不像是烦恼之后的排遣,也不像苦闷之后的放纵,亚历克斯描述不出那动作给人的那种细微的、特殊的感觉,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一个又一个疑问从他心中冒了出来: 他是ABO三种性别里的哪一个呢? 他到这里做什么?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哦……有几个男的过去跟他说话了,看来真的是和朋友一起。 嗯等等?好像不是? 亚历克斯皱起眉头,看到那几个男人中的一个说着说着伸出手来,好像要去触碰年轻男人的脸,但还没碰到,就被他一把用力攥住了手腕。亚历克斯实在忍不住,他用力挤过去,假装熟稔地揽住年轻男人的肩膀,用他最擅长的那种热情声音大声说:“嗨——嗯,大卫!你怎么不去跳舞?” 年轻男人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在他扬起下颌的那一刻,亚历克斯控制不住地注意到他脖子上正戴着一只深色的阻隔颈环。 哇,这才叫防护严密呢,而且这玩意儿戴起来还真好看。亚历克斯不禁在心里吹口哨。然而眼前的事还没完,他赶在那几个sao扰者反应过来之前继续摇来晃去,用醉醺醺的声音大声说:“你交了新朋友吗?太好了!你猜怎么着——布鲁克那个**养的要抢老子看上的人……把艾米他们一起都叫来、来、去外面好好解决解决!!”他一面粗鲁地胡言乱语,一面向特勤组所在的方向打手势。 可能是看到黑西装们挤压围拢过来,sao扰者们散去了。亚历克斯收回放在年轻男人肩膀上的手臂,刚想和他自我介绍,却发现这人微微低下头,胸口起伏,挣扎一般吐出一口气。 亚历克斯忍不住弯腰扶着他的手臂:“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对方紧闭着眼睛,仿佛在竭力镇定自己,然后他拉下亚历克斯的身体,用沙哑的声音说:“抱歉,你能带我找个地方安静一下吗,我不太舒服。” ***** 我这可真是在日行一善。 大约十分钟之后,亚历克斯几乎是半抱着把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放到了夜店楼上房间的床上。 “你还好吗?”床上的人脖颈上渗着亮晶晶的汗珠,“我看你好像……你需要哪种抑制剂?”他顺势坐到男人身旁,探了探对方的颈侧——这人心跳极快,带动颈侧动脉都在快速地一突一突。空气好像都随着年轻男人的脉搏躁动起来了,亚历克斯边说边摸索着把自己脸上的伪装面具扯了下来,真热,他觉得自己对这玩意儿有点过敏。 “普通的……没有用。”那人模糊地低语。他深深地喘了几口气,仿佛要把烧灼折磨着他的什么东西通过吐息纾解出来,但脖颈上的阻断颈环把一切全部阻隔得死死的,亚历克斯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心惊,这人简直快成了一锅滚开的热汤,只不过由于盖子被焊死了,外界看不到沸腾的液面,只有缝隙里的一点热气可以初探端倪。 年轻男人就这样颤抖着喘息了片刻,然后,他好像放弃了一般,又好像忽然陷入低落——他深深地又吐出一口气,低声道:“多谢你,我可以……”他边说边抬头,然而声音在他又一次看到亚历克斯的脸时,猛地停下了:“你是……?” “你认识我?”亚历克斯清楚自己在德州或许有点名气,但在世界的其他地方可能依旧是泯于众人的背景板,在大洋的另一边被人认出来着实让他感到惊喜,他忍不住笑开了:“我出国的次数不多,我见过你吗?是在墨尔本吗?” 面前的人抓住亚历克斯的上臂,慢慢坐起身。他嘴唇微张,直勾勾地盯着亚历克斯,不知是否带着热潮蒸出的泪水,他的眼睛在昏黄的台灯下尤为明亮,然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也笑了,紧接着,那低哑的声音出人意料的直接了当:“我现在、其他的方式已经来不及——我需要你。” 这剧情实在是急转直下(上?),亚历克斯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笨拙地:“你……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面前的人好像无法忍受他的迟钝和笨拙,他简直是扑了上来,捧着亚历克斯的脸吻了上来。 上帝啊,他可太会接吻了。一切都在亚历克斯的意识中快速褪色,他只能感受到那guntang、柔软的双唇,和在自己脑后揉弄的手。亚历克斯只觉自己的脊柱窜起酥麻,这让他全身都禁不住紧绷了一下。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钩了起来,忍不住张开嘴唇,用舌头勾弄对方湿润的舌尖,细微的啧啧声挠得他耳后发痒,他歪过头调整角度,用牙齿轻轻吮咬对方的软唇。两人越挤越近、越吻越深,潮热鼻息环绕…… 然后他隐约听到了带笑的喘息声。 亚历克斯立刻警惕起来,艰难地挣扎脱离开——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这会是另一次的“采访风波”吗?但是他的感官依旧敏锐清晰,或者说过于敏锐了——那嘴唇依旧恋恋不舍地留存着对方软热双唇的触感。 对方好像有些疑惑,他的手依旧插在亚历克斯的卷曲黑发间,用一种让人无法忍耐的调情意味绕着他的发尾,然后然后这年轻的男人凑上前,吐息潮热,用他那红润的、简直是罪恶的嘴唇在亚历克斯的湿润双唇上印了印: “只有这一晚……”他低声喃喃。 “你害怕了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