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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着石子,不合脚的鞋子,在时光里磨着磨着也就合适了。 不过,人的心是rou做的,经不起总是的碰撞与摩擦,消耗着直到所有感动与美好都被日子里的疲乏都淹没。 透过公寓的大片玻璃反射,望着金医师扬长而去的车子。脚尖转了方向,漫步到两个街区之外的小公园,沿着公园外圈毫无目的绕着。 我拉出压在大衣下的连帽,深夜的风颳得我脑袋疼。然后,思路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在忙碌中一次次被用力埋进深处的想法。 过去没有间暇与勇气正视。 梁镜旬太黏我。 他的无所不在,给我满满的安全感,同时,堆砌沉甸甸的压抑。 也许,喜欢的是,知道回头一定能看见你的那份篤定。 曾几何时,经歷时流的洗刷、经歷生活中无限的疲乏与繁忙,那份怦然心动与那份依赖感动,褪去了顏色。 小小的争执接续不断,像是奏起的交响曲,绵密悠长,或轻盈或磅礡的音符。确实弹奏极好,不过,相处是交错在和好与下一轮吵闹。 抓着我与高中男生朋友单独看电影的事情闹彆扭。三个月一次的电影邀约是我与他的默契,不逛街、不吃饭,不会提早见面,他只丢出一句「为什么我都觉得不喜欢了还不行」。 坚持要我答应不再与他单独看电影。 他咄咄逼人我不高兴、为了他失去一个朋友我不甘心。我不是不能在接下来的日子试着婉拒,只是,他用着强势态度,要我承诺再也不会。 这件事在胶着中不了了之。 彷彿将我与手机牢牢綑绑,我不能回慢了讯息。 老想跟上我与朋友的聚餐,人数多了自然没有关係,如果只有我与实习同伴两人,谁都要尷尬的,明明互相不认识。 他任性扔一句「我是想跟你一起,又不是跟她」。 一切的一切,不光是错放重点,以及多到不可爱的幼稚。 不体贴我的课业与实习工作,用想念当作后盾绑架我的心软,似乎我不出门与他见面便是不够在乎。 视界里驀地跑进一双熟悉的鞋款,我微愣,迟疑抬起头。 梁镜旬。 在他眼里涌动的怒气与情意相连。我感到丧气,这是什么样的感情温差。 他靠了近些,我直直盯着他,定了格没有动作。 在要一隻手臂还短的距离,他看来压抑克制着,好看的唇抿成冷硬一条线,过了一秒、可能只有半秒。 他张开双臂要拥抱我。如同之前见面那一剎那,攥紧了所有力气,好好在别后的拥抱完整着。 可是、可是。「……梁镜旬。」 一开口才知道,我的声音已经如此沙哑哽咽。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单是看见他浮起青筋的手我就受不了。 他僵硬着肢体,紧紧地、紧紧地捏紧拳头。 我没有心情同往常一样指着他的鼻子耍赖「你是想要揍我吗」。 「梁镜旬,我们稍微分开一段时间吧。」 决定起来莫名,说起来心塞,回想起他眼光里的愕然与伤色,胸口与眼睛都闷闷痛了起来。 眼泪都落下了,我还是没有挽回。 没有破涕为笑,没有上去抱住他的胳膊、笑闹着说「跟你开玩笑的」,没有揉揉他的黑发、眨着狡黠的眼说「是不是被我骗到了」。 我们都是硬脾气的人,别牵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