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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勇伯心里有气,手下不知不觉就用了力气。他是男人,又是武将,哪是包氏这种柔弱女子所能抵御的?包氏头发被拉扯得生疼,感觉头发好像都要被诚勇伯拽掉似的,恐惧之极,身子抽搐,“伯爷先放开我,听我好好说……”“少废话,说!”诚勇伯暴怒,愈发用力,硬生生从包氏头上扯下两绺头发。包氏疼得眼冒金星,眼泪鼻涕一起流,“伯爷饶命,我说,我全说……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是我几十年来省吃俭用积攒的……”“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诚勇伯大怒,一手扯着包氏的头发,一手托起包氏的脸颊,咬牙切齿,“这些年来我是宠你,可我给过你零用钱,给过你衣裳首饰,绝对没给过你这么多的现银!两万多现银,老子自己都没有!”“真的,真的是积攒的……”包氏战战兢兢,上牙齿和下牙齿直打架。诚勇伯今天如天降神兵般蓦然出现,又前所未有的这么凶,包氏胆子都吓细了。“看来不动真格的,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诚勇伯咪起眼睛,眼神冷酷。包氏不寒而栗,经受不住诚勇伯锐利的目光,两条腿不住打颤,声音虚弱飘忽,“真的是攒下来的呀。”诚勇伯抬抬手,有家丁送过来一条皮鞭。这皮鞭乌黑发亮,上面隐隐有血迹,也不知曾经鞭打过多少人,不知把多少人抽得血迹斑斑。诚勇伯眼中冒火,“老子打到你说实话!”抡起鞭子,风声呼呼,重重抽在包氏背上,包氏巨痛入心,惨叫一声,趴到了地上。诚勇伯和诚勇伯夫人还真是夫妻。诚勇伯夫人是几十年来从没打过男人,自从出手揍了诚勇伯,诚勇伯夫人便觉得空前未有的爽快,一旦出手就停不下来了。诚勇伯是几十年来没打过女人,对包氏挥出第一鞭之后也是收不住手,一记一记沉闷的、听声音就吓破人胆的鞭子狠狠抽在包氏身上,鞭鞭见血。包氏从前没被打过,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护住头脸,披头散发狼狈不堪,脸上也被抽了两下,是吓人的青紫、黑紫。她魂飞魄散,跪爬过去抱住诚勇伯的大腿,“伯爷,我说实话!我是从家用里偷的钱,我偷了几十年的钱!”诚勇伯托起她的脸,眼神残酷,“家用才有多少,你能偷出来这么多?”包氏保养得极好的一张脸上露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积少成多嘛,其实是能攒下钱的。我,我还拿出去放钱,这些年来利滚利的,数目便大了。”“你拿到哪里放钱?”诚勇伯心里咯登一下。包氏犹豫了下,“就是一个地下钱庄,老板给的利钱高,我便放过去了。”“多高?”诚勇伯磨着牙。“五分利。”包氏瑟瑟缩缩。诚勇伯血往上涌,脑袋嗡嗡作响,失控大吼,“我朝律例,私人放债每月取利不得超过三分,超过即为高利贷。你知不知道官员家眷若放高利贷重利盘剥小民,是多严重的罪?你不光从家里偷钱,还往外放高利贷,你是想害死我、害死全家不成?”诚勇伯生气极了,这一番简直是狮子吼,如雷霆一般,震得包氏耳朵都要聋了。“没,我没想害伯爷,没想害全家……”包氏心头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拼命想为自己辩解。“你往外放了多少钱?”诚勇伯揪住包氏的头发逼问,“你总共有多少钱?老老实实交待了,我还当你是自己人。若敢隐瞒半句,将来被我发现实情,看你还能不能保住这条贱命!”包氏身上被鞭子抽得生疼,头皮又被抓得生疼,哭都哭不出来了,简直生无可恋。这些钱是她费尽心机才弄到手的,本来是打死也不说的,但这些伤疼在谁身上谁知道滋味,包氏虽爱钱,但更惜命,被诚勇伯目光灼灼的盯着,不敢再隐瞒,“还有三万多两本钱没收回来呢。另外我还有八千两银票,是存着应急用的。”诚勇伯咬碎钢牙,“赎罪、买房子两万五,高利贷三万多,你还有八千两,这么算下来你总共有六七万两银子!你比伯爷我阔气多了!”想到自己宠了包氏多年,信了包氏多年,到头来到是这么个结果,气得恨不得把包氏杀了。“伯爷,我这些钱也没敢乱花,全是给钰儿存着的啊。”包氏把底儿全交了,心里一松,又会哭了,不停的掉眼泪。“呸!我又不止钰儿一个儿子,你把钱偷出来给钰儿了,大郎二郎怎么办?”诚勇伯怒。包氏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惧和惊诧,心里涌起一阵一阵绝望之情。完了,以前只要在诚勇伯面前提到黄钰,诚勇伯便会很好说话了,今天他却惦记起黄铎、黄钧兄弟俩了?“钰儿打小便娇生惯养的,和他两个哥哥不一样。伯爷,咱们得照顾着他啊。”包氏细细碎碎的哭。诚勇伯又“呸”了一声,“呸!大郎二郎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钰儿难道不是?难道钰儿要过好日子,就得指望着你替他偷钱、放高利贷不成?我好好的儿子生生被你给教坏了、养废了!”诚勇伯义正辞严的责骂着包氏,好像黄钰是包氏一个人生的、一个人养的似的。这一瞬间,诚勇伯全然忘记了,他一样也是娇惯溺爱偏向黄钰这个小儿子的。包氏浑身都是疼的,却顾不上治伤抹药,撒娇的靠在诚勇伯大腿上,“伯爷,我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伯爷,这房子买也买了,又不能退回去,再者说了,房契上写的是钰儿的名字,也算咱们给钰儿留了一份产业,这是件好事啊。这房子既然买了,空着也不好,不如暂时借给我爹娘住,一则全了亲戚的情意,二则也有体己人替钰儿看家了,你说好不好?”诚勇伯听到“全了亲戚情意”这样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黑起一张脸,“谁和包家是亲戚?伯爷我纳个妾,便要多家亲戚来往不成?”包氏脸上仿佛开了染房似的,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紫。这么多年了,诚勇伯还是头回跟她说这样的话。想当年诚勇伯夫人带着孩子在老家服侍公婆,她和诚勇伯住在京城,诚勇伯月月领了俸禄交给她,由她支配,她简直就是家里的主母一样,哪受过这个?包氏心里暗暗埋怨诚勇伯无情。年轻时对她好,现在她人老珠黄了,诚勇伯就不稀罕她了,做错些许小事便开始打她骂她了,连她的爹娘也不想养了。“伯爷,他们总归是我的亲爹娘,钰儿的亲外祖父外祖母,难道你真的忍心不管他们么?”包氏垂泪。诚勇伯沉吟片刻,伸出粗糙的手指替包氏理着披到脸上的散乱头发。包氏心中一喜,语气柔媚的叫了声“伯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