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话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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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夫子的夫人来了!听说长得国色天香,风华绝代,那身段窈窕婀娜、肌肤赛雪吹弹可破,堪比九天玄女下凡,把范夫子迷得神魂颠倒的。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从原来简单的一句话顷刻加上了一大段修饰词,仿佛怎样好看就怎样说。说到后来传进了韩夫子的耳朵里,他素来与范夫子不对盘,匆匆放了学子们下学,收拾好书卷直奔食锦楼。书院的食堂是一座雕梁画栋的木质二层楼,红木牌匾上刻着食锦楼三个鎏金大字。韩夫子来的时候一楼已经人满为患,他们作为教书先生可以直上二楼,享受不被外界打扰的闲暇时光。但是现在,韩夫子略有点头疼的挤进人群之中,一身紫色长袍被挤得皱皱巴巴,好不容易挤到楼梯口,他压平袖袍上的褶子,心疼的都快滴出泪来。这袍子花了他十两银子,今儿个头一次穿就变成了这幅模样,真是……韩夫子瞧了一眼围在楼梯口一个劲往上张望的学子们,摇头叹气的上了二楼。二楼靠窗有四张八仙桌,平日夫子们习惯各自用膳,嫌少交流,可今日,有一桌硬是坐的连个空隙都无。韩夫子走近了,就听到教四书五经的张夫子摸着他少之可怜的青须,摇头晃脑的说道:“在这寒山学院里,也就范夫子最得人缘,不仅学子们喜欢他,娶的夫人也如此的淑女端庄,叫人羡煞不已呐。”一边教乐理的柳夫子,手指卷起耳边一缕乌发,兰花指一勾,一张雌雄莫辨的脸明艳娇媚的更胜普通女子姿容,此刻他妒忌的心肝儿都要炸裂了,却又不能表露情绪,只得僵硬的笑着附议:“是啊,范夫人一来,瞧楼下那些雏儿兴奋地饭都不用吃了,光看范夫人就能看饱肚子。”“柳燕,注意你的言辞,一会儿宋主院就要到了,好好管住你的嘴巴。”训话人是教官场礼仪的马夫人马连衣,也是苏邢来之前书院里唯一一位女夫子,她年过半百,一生未嫁,听说年轻的时候是宫里的掌事嬷嬷,到了出宫的年纪,她本可以留在宫内继续往上升迁,但不知为何,她宁愿出宫来到寒山书院教学,也不愿再提往事。马连衣不喜欢学子们叫她夫子,便改口喊了马夫人。她是学院里的老人了,就是宋主院看到她也得礼让三分,是以,柳夫子被马夫人出声训斥,脸色变得再难看,也不敢顶撞于她。作为话题人物,苏邢与范卿坐在一块,安静聆听。热腾腾的饭菜已经陆续上桌,没人动筷,她就只好干巴巴的看着。范卿怕她坐不住,桌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苏邢趁机反手抓住他的手掌,五指嵌入他的手指缝里,与他十指交握。范卿面上看不出什么,实则桌底动静不小,他急于挣脱她的束缚,可苏邢抓的紧实,扣住他的手指牢牢不放。“范夫子,这位是……”这时,韩夫子故作姗姗来迟的站在范卿面前,目光停住在他身侧,眼里是掩盖不了的惊艳。范卿有些生气的看了苏邢一眼,苏邢怕他一会儿不与她说话,乖乖松了手。“韩夫子,这位是我夫人,闺名苏姚,以后会在书院里长住。”范卿起身温文有礼的介绍了苏邢,苏邢也跟着站起身来,朝韩夫子点头问好。韩夫子局促的收回目光,嘴里呐呐的回道:“哦、哦,原来如此。”“大伙怎么都挤到一桌去了?这么多桌子,就没人坐吗?”慈祥忠厚的声音响起,坐在饭桌前的人闻声而立,一起转头看向来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白袍走了过来,他的眉毛与发色一致,胡须长的溜到了胸口,自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气质。苏邢听到身边人齐声尊敬地喊他:“宋主院”。宋主院名为宋冠霖,年过九旬,却精神矍铄,满面红光。他大步走到桌前,众人纷纷让出座位,坐到隔壁桌去了。本来一桌坐满了八人,现在只留下了她、范卿、宋主院和马夫人,一人坐一边,位置刚刚好。宋主院坐下后一眼看到苏邢,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范卿是个有福之人。”范卿忙为苏邢再作介绍,宋主院却朝他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刚对韩夫子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范卿挺直背脊没再说什么,而是为宋主院倒了一杯热茶。苏邢与他同时落座时,其他桌的饭菜皆已上齐。宋主院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口,其他人才敢动筷,这文人吃饭行的是食不言寝不语,苏邢吃的是一个寂寞啊。等用完午膳,宋主院拿起袖中白帕擦拭嘴角,再折叠整齐放入袖中。苏邢见他行为考究,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就是这两眼,引发了宋主院对她的注意。他关切问候:“山里夜凉,如果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可以叫范卿陪你一同下山。”苏邢笑容清雅,十分善解人意地回道:“范夫子应以教学为重,这些添置物什的事由我和我的丫鬟去做就行了。”宋主院眼神里有赞同之色,又问:“行礼是否已经安顿好了?”“尚未完全整理好,下午我会花些时间好好的收拾。”苏邢言语用词都带着恭敬地语气,左手边的马夫人听了心生好感。她喜欢知礼数懂礼貌的人,范卿的夫人虽是商户之女,但这一身大家闺秀的风范,教养的挺好。宋主院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苏邢一一回答,谈吐落落大方,卓尔不群。一顿饭在几番询问下结束,苏邢与范卿回到住处,芸香已经把包袱里的物件拿出来放在了屋里。若说之前屋子干净的不染尘灰,少了一丝人气,现在,才更像是一个家。下午范卿还有两个堂课要上,苏邢窝在房里拿出衣柜里从未用过的厚褥子垫在床铺上,垫完了她又觉得这样不好,便把褥子给撤下了。等到范卿下学回来,苏邢已经洗好一小盆新鲜草莓,端到他面前,百般讨好的拿给他吃。第三百四十章初次同床共枕晚膳可以不用去食堂,由贴身小厮拿了饭菜在屋里吃。范卿的小厮苏邢认得,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听竹,是位相貌清秀的少年郎。听竹白日里忙着其他事,所以没有出现在苏邢面前,到了晚膳时间,他端来了饭菜,清清冷冷的喊了她一声夫人,便退下了。芸香看不惯他这幅冷淡模样,想与他好好说说,被苏邢拉住,这才免了口舌之争。少年嘛,正值叛逆期,他主子不去说他,她又怎好给自己招惹麻烦。芸香说她为了范卿自降身份,苏邢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得到范卿的喜爱,一个小厮而已,何必与他多计较?饭桌上范卿只吃了一点就去批改文章了,独留苏邢一人,食不知味,只好唤来芸香把剩余的饭菜撤走。书院的规矩是到了酉时就得吹灯就寝,她趁着时间还有富余,要芸香打桶水来沐浴更衣。结果芸香里里外外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木桶。待她去询问范卿,范卿才慢悠悠的告诉她宿舍里没有洗浴的木桶,想要沐浴就得去澡堂子里洗。书院多是男子,男子与男子一同沐浴是常有的事,可苏邢是女儿家,怎能和男子共同沐浴。范卿等着看她因为无法沐浴而闹脾气,但他等了半会,苏邢竟不再提沐浴之事,转身去了里间卸妆梳发。范卿是越发捉摸不透他的妻子,儿时不是挺有脾气的么,怎么长大了就变得那么懂事。学子的文章翻了一页又一页,范卿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索性从书桌后面走了出来,去里间告诉她沐浴的地点。学院里当然不止一个澡堂,她不问他也不说,这反倒显得他小家子气。范卿走到里间,就见他的妻子坐在梳妆台前,一头青丝如瀑宣泄而下,衬着削瘦挺直的脊背,看起来有种倔强的逞强和孤独感。“卿哥哥。”苏邢在泛黄的铜镜里看到范卿模糊的身影,轻声喊道。范卿心头一震,自觉失态,想转头离去,可他的脚步还未踏出半步,就听到身后软绵的声音在低语着:“我知道卿哥哥的意中人不是我。我不介意你想着她,我只介意……你没把我当作是你的妻子。”范卿心乱如麻,急躁的走到她身后,解释道:“我没有想着她,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拜过堂,行过周公之礼。你是我范卿的结发妻,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苏邢得到想要的答案,趁胜追击的问:“那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以范卿的口才无人能辩,可是现在,他却像个哑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他对她冷淡了吗?他扪心自问。他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罢了。“卿哥哥,你可以抱抱我吗?”苏邢不知何时已经起身面对面的看着他,三千青丝披散在腰间,身上没有一个饰品,却比白日里精心打扮的妆容更加美的惊心动魄。范卿看着她白瓷般无暇的脸蛋,情不自禁地想要触摸她……“卿哥哥……”苏邢一声低唤,含了多少温柔缱绻。范卿倏然缩回手,狼狈地背过身去。“女子澡堂设在听雨阁的后面,今日晚了,不便叨扰马夫人,等明日你空暇之时去找她,她会带你去认路。我还有些文章没批改完,你先睡吧。”范卿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里间,任是苏邢伸手挽留也触不到他翩然翻飞的衣角。他就这样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了她的视野。苏邢嘴角挂起苦笑,周公子演的人物可是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怎得那么清心寡欲,无动于衷。酉时到时,苏邢已经洗漱好躺在了床上。里间的烛灯已灭,留着外间一缕昏黄的光照亮了范卿的书桌。他每日批改学子的文章都要批到亥时才睡,今日屋里多了一个人,他就思绪不宁,看了许久还未看完。范卿停下笔头,良久,决定吹灯就寝。他收拾好笔墨纸砚,轻手轻脚地去了里间,脱下外衫,仅着白色亵衣掀被躺了进去。黑暗里,上床的吱呀声惊扰了睡在里侧的佳人,他不禁停下动作,侧耳倾听她清浅的呼吸声,见她未醒,长舒一口气,仰躺着阖眸而眠。淡淡的女子体香萦绕鼻尖,范卿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他总觉得枕边人时不时的向他靠拢,他一躲再躲,半个身子都悬在床边,她还是一头撞进他怀里,小脸儿蹭来蹭去,手和脚都不老实。他们睡得是一床被子,范卿也没想到她没再铺一床分开睡。眼下他是一再忍让,身上的被子所剩无几,几乎都被她夺了去。没了被子,也罢,大不了就这么睡着吧。可是,她的手怎么就钻进了他的亵衣里,还将他的衣带扯了下来。忍无可忍,范卿轻轻摇晃苏邢的胳膊,小声地说道:“姚儿,姚儿,醒醒。”苏邢装模作样的说出梦中呓语,“卿哥哥,你别那么对我,我会伤心的。”范卿心软了下来,手背贴着她的额头,发现有些冰凉,便给她掖好被角。“我也不想那么对你,姚儿,是卿哥哥误了你,你可怪我?”苏邢没有回话,裹着被子的小身板使劲往他怀里钻,仿佛在这冰冷的夜里他就是一个人形大暖炉,能给她带来极大的温暖。范卿意识到她可能是觉得冷了才往他身上靠,暗叹自己做事不够周到。他一个大男子天生体热,薄褥一铺就能睡着,而姚儿到底是个女子,身来体寒,现在日夜晚温差那么大,她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是我照顾不周,明日我再给你铺厚些,让你睡得舒舒服服。”范卿自言自语的样子还挺可爱。苏邢翘起唇角,搭在他胸膛的手再也没有离开过。两人就这姿势睡了一夜,第二天早起,范卿腰酸背痛,眼圈下方有着nongnong地乌色。与其他夫子会面,还被调侃是否昨夜cao劳过度?好言相劝,说什么要适量而行,男子的精气可宝贵着呢。第三百四十一章扭伤(24500珠加更)范夫人来的第二日,范夫子的学子们就遭殃了,不管犯了什么错,统统罚抄整整两百遍。这比以前的惩罚翻了不止一倍的量,搞得书院里的学子们只要是上范夫子的课,都是正襟危坐,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倒霉蛋。远在宿舍里的苏邢当然不知道这些,她在范卿走后又睡了一会,直到芸香敲门进屋,为她梳洗绾发,她才想起昨夜的试探。范卿的性格,说明白点,就是个迂腐的榆木疙瘩,有点闷sao,也有些执拗。成亲数月,他们只在新婚夜里有了肌肤之亲,剩余夜里,他虽愿与她同床共枕,却不曾再碰过她。范卿娶她不过是为了气气他的心上人,至于为什么会碰她……大概是酒后乱性所为吧。苏姚的记忆中,成亲那晚范卿喝的酩酊大醉,碰她时嘴里喊得都是别人的小名——绾绾。苏姚无声哭了一夜,第二日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与范卿过着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苏邢看着铜镜里的人儿,淡扫蛾眉,朱唇皓齿,不说长得倾国倾城,也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那位叫绾绾的女子,定是长得比她还要好看,不然怎会让范卿如此难忘。“夫人,你今日真美。”芸香放下木梳,发出了真心实意的赞叹。苏邢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怎么?昨日我就不美了吗?”芸香噗的笑出了声,“美美美,咱们夫人最美了!府里的二小姐、三小姐都不及夫人长得好看。”这话是要把她捧上天了。苏邢心情愉悦的回道:“贫嘴,等会我要去找马夫人一趟,你看看屋子里还少了什么,记下来,改日我们再下山添置。”“是,夫人。”吃过早膳,苏邢一人出门,在书院里到处溜达。昨日来时匆匆,没能让秦和风带她逛上一逛,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她走到那片大草坪处,已有十几位学子换上轻便装束在那里踢蹴鞠。迎面不时走来几位蓝底白衫的青涩少年郎,他们看到她,都会温文有礼地朝她颔首问好。这时候,苏邢就会扬起长者的微笑,温和的回道:“早上好。”当师母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书院里的学子们都很尊敬她,虽然也有个别喜欢盯着她看来看去,但她也不好说什么,打过招呼,就此擦肩而过。为了找到马夫人,苏邢在书院里转悠了很久,实在没了方向,就找学子们问路。路是指的差不多了,可她还是在书院里迷了路。苏邢也不知道她的方向感原来那么差,东拐西拐的,居然就走到了一片树林里。寒山书院位于寒山的半山腰,占地面积广袤,满眼绿色盎然,有生气勃勃之景。苏邢呼吸着着大自然的新鲜空气,心境豁然开朗。她静下心来慢慢地走出这片树林,便听到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书院里有着浓厚的读书氛围,苏邢慢下步子,朝发声地走了过去。那是一栋古朴的三层小楼,上两层都有雕花栏杆围着,能隐隐约约看到坐在屋檐下的学子们在摇头晃脑的朗读诗书。苏邢侧耳倾听了一会,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被圣贤之道洗礼了一遍,叫人忍不住也想跟着朗朗上口。“师母?你怎么会在这里?”有人在身后喊她,苏邢回头看去,是秦和风和赵玉堂。赵玉堂左脚脚尖垫地高高的,整个人挂在秦和风身上,似乎是受了伤。“赵玉堂这是怎么了?”苏邢问话,发现秦和风还在愣愣的看着她。她忽然想到,昨日他并没有看见她的真容,现在看到了,反应倒是和其他学子一样。“哦,玉堂、玉堂……他的脚扭了。”秦和风结结巴巴的回道。苏邢蹲下身子,伸手就要去脱赵玉堂的靴子。赵玉堂惊讶的往后一缩,“不可,我这脚伤怕污了师母的眼,回头我去擦点膏药就好了。”苏邢箍住他的左脚,执意脱下靴子。“我先看看,如果是骨头错位,我可以帮你正位。”赵玉堂疼的厉害,唇色白发,额头还冒出了冷汗。“那……那就有劳师母了。”苏邢脱下袜子,一只白玉羊脂般的小脚搁在她的膝盖上,脚踝处有一大片不规则的青紫痕迹。她到处轻按了一下,发现确实是骨头错位,心下一松。苏姚有三个弟弟,其中自家弟弟最为调皮,她给他正位的次数十根手指都数不来,所以,赵玉堂这点伤,她徒手就能治好。苏邢循着记忆里的手法,一手按住脚底,一手握住脚踝。骨头正位是有点痛的,她为了减轻赵玉堂的痛感,借着聊天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你们怎么会逗留在外面?不用上课吗?”赵玉堂面如菜色,心虚地看了秦和风一眼。“有是有,就是……”“是玉堂他肚子不舒服,我给他告了假,谁知道这家伙在屋里走路都会扭伤脚。”秦和风有意为赵玉堂遮掩,没说实话,事实真相是赵玉堂想要赖学,拉着他下山玩乐,结果大门还没到,就脚扭了。赵玉堂眨着一双无辜清亮的大眼睛,无声地对秦和风道谢。秦和风无奈叹气道:“你啊,难怪范夫子老说你冒冒失失,下次我得给你做把轮椅,省的你又扭到脚。”苏邢听他们聊得热乎,双手往上一托一转,就听到骨头咔嚓一声,正位成功。“啊。”赵玉堂短促地叫了一下,随后就发现自己的左脚没那么疼了。“好了,试着动一动。”苏邢站起身来,头上的金步摇随着起身的动作而左右晃动着。秦和风望着她绝美的侧脸轮廓,一时被夺走了呼吸。赵玉堂扭了扭脚,开心地欢呼起来:“能动了!能动了!和风!你快看,我的脚可以动了!”秦和风暗自收回视线,为他的开心而开心。这一幕,恰巧被站在三楼的一位青衣男子看到,他先是蹙起了眉心,后又舒展开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第三百四十二章马夫人有了秦和风和赵玉堂领路,苏邢终于找到了马夫人的住处。她今日上午无课,正在自家后花园里锄草。头裹汗巾的马夫人,穿着粗布麻衣,一眼看去就如一良家老妇人那般享受平凡的生活。“你们怎么来了?”马夫人拎起地上的菜篮子朝他们走了过来。秦和风朗声答道:“我和玉堂是给师母引路来了,她刚来书院,人生地不熟,容易迷了方向。”苏邢听他那么一喊,面上泛起优雅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马夫人,你好,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要请教。”马夫人笑起来眼角的褶子足有三层那么多,带动起整张略显刻板严肃的面容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进来吧,正巧我晒得新茶给你们尝个鲜。”马夫人请他们三人进屋,端来了新煮的绿茶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赵玉堂有些怕马夫人,全程眼观鼻,鼻观心,端起茶杯默默地降低存在感。但是天不随他愿,马夫人看出他的不自在,故意点名问他:“玉堂,之前布置的课堂作业做的如何了?”赵玉堂放下茶杯,眉眼恭顺的回道:“已背得滚瓜烂熟。”“哦?那我可要考考你了。”马夫人此话一出,赵玉堂右眼眼皮连跳两下,左眼跳财,右眼跳凶,可不是什么好预兆。“马夫人请问。”赵玉堂打肿脸充胖子,那些冗繁的官场礼仪光是叩头、跪拜就能分出许多不同的规矩要守,背得人脑瓜子疼,他哪能全都记得住。说是背得滚瓜烂熟,不过是为了将话题敷衍过去,谁知道,马夫人居然还要当众提问。晴天霹雳,他赵玉堂今日时运不佳,就该乖乖去上课,也不会扭了脚,又被马夫人逮住……赵玉堂内心苦闷,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偷偷往秦和风脸上瞟。秦和风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对着他轻轻颔首。这时,马夫人问题已出,她问:“何为九拜?”赵玉堂想了想,九拜乃是向对方表示崇高敬意的跪拜礼,他昨夜有背到过,好像是……“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四曰……四曰……”四曰什么来着?赵玉堂急得给秦和风挤眉瞪眼。秦和风无声地说着口型,但赵玉堂心慌意乱,看了半响也没看懂他在说什么。“四曰振动。”突然有人光明正大的给他了答案,赵玉堂心里一喜,脱口答道:“对对对,四曰振动、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奇拜,八曰褒拜,九曰肃拜。”哈哈,他居然都背出来了!赵玉堂得意的笑着,不过这笑容顷刻僵在了脸上。刚才给他提示的不是秦和风,更不可能是师母,那……难道是马夫人!“还不错,至少后面都背出来了。”马夫人对他的要求不高,只要他勤能补拙,出一点小错也是能补救的。赵玉堂得了马夫人的夸赞,再喝茶杯里的热茶,只觉茶香四溢,回味甘甜。“范夫人,不知有什么事要请教于我?”马夫人放了赵玉堂一马,转头就把正题提到了嘴边。苏邢被晾在一旁,茶水都喝的见了底,马夫人这一问,她即刻温婉含蓄地回道:“是这样的,你我皆是女子,在这书院里总是要有洗浴的地方,我初来乍到,还望马夫人能指明地点。”“原来是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一会儿我就带你去听雨阁。咱们书院里女眷不多,就属你、我还有你的丫鬟三人,平日里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都可以与我说。”马夫人这一番言辞亲切,让苏邢倍感温暖。她们谁也没注意到,在说到听雨阁三个字时,赵玉堂捏紧了手里的茶杯,贝齿轻咬着下嘴唇,似乎有什么心事不可与人告之。喝完茶,秦和风就以上课为由,与赵玉堂一起告别了马夫人。苏邢挥舞着小手,目送他们远去,身旁的马夫人轻笑道:“范夫人还懂岐黄之术?”苏邢微愣,刚才茶话闲谈,有聊到她为赵玉堂正骨之事,想来是马夫人误以为她会医术了。“不曾学过,为赵玉堂正骨乃是因为自家小弟调皮爱玩,身上经常带伤回来。”马夫人点点头,不再此话题上多有谈论。“走吧,我现在就带你去听雨阁。”听雨阁位于书院的东南方,是一个竹制的二层小楼,楼房不算特别的高,但胜在房型雅致,环境优美。苏邢走近了能看到一楼的两扇竹窗是开着的,目光往里一探,能看到屋里全貌。这里的所有家具都是用竹子做成的,天然碧翠,竹香怡人。听雨阁的二楼有一露天阳台,马夫人说,下雨天可以来听雨阁以诗会友,品茶作画。文人的诗词歌赋在听雨阁里彰显的淋漓尽致,苏邢刚才就看到屋里头挂着几幅诗画,有人为此题名,盖上了红泥印章。马夫人见苏邢面露好奇,便带她在此停留了一会,为她介绍屋里的画作都是出自哪位学子之手。苏邢认真听讲,目光扫到一副美人净发图时,一双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画上面有一国色天香的美人倾侧着头,梳洗她那一头墨色丝滑的长发。美人嘴角含笑,目光带着几分娇嗔看向画作之人。在画的左上方,提着一句情诗,写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署名:范子虚。子虚是范卿的字。“啊,这画……”马夫人看到苏邢停驻在这画前,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愁,不禁寻思着难道这画中美人不是范夫人?是另有其人?马夫人暗道糟糕,早知如此,她就不带她来看画了。“这画是范夫子刚入书院时随便画的,范夫人,我们还是去屋后面看看吧。”苏邢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应声回道:“恩,那就有劳马夫人了。”第三百四十三章讲故事(二更)当夜,苏邢就让芸香带上洗浴用具去了听雨阁后面的小木屋里沐浴。小木屋是马夫人来之后才造好的,宋主院对马夫人照顾有加,木屋里女人所需用品只要你想得到的,这里都会有。苏邢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等芸香擦干了头发回到范卿的住处。酉时未到,范卿端坐在书桌前,手持书卷,借着桌上的烛光,看的入神。苏邢回来时,就见他这副专注的模样,便自顾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准备上床给他暖被子。刚一上床,她就发现床铺软绵绵的,用手摸了摸是铺了一层厚厚的褥子在床单下面,再看床内侧摆放着两床棉被,这定不是出自芸香之手。苏邢盯着棉被看了一会,弯腰铺了一床棉被再往上叠加一床。两层棉被盖两个人,没毛病。苏邢脱了鞋袜钻进沉甸甸的被窝里,安静地翻看起手头上的。过了没多久,范卿吹灯进来,发现床上的人儿已经睡着了,一本孤零零地躺在床底下。他捡起来拍掉书面上的灰尘,眼角余光扫到她身上叠盖的两层棉被,不由目光一怔。“姚儿、姚儿。”范卿轻轻推醒苏邢,苏邢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一双子夜般黑亮的眼眸里承载着忽明忽暗的光。明明他与她靠的是那么近,为什么她会觉得他那般遥远……“卿哥哥,已是酉时了吗?”睡意朦胧的时候,苏邢的语调又轻又软,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瘙痒着范卿的耳蜗。“恩,该就寝了。”范卿低语着,可房里的烛光还未灭,也就是说,他才进来没多久。苏邢挪着身子,躺到床里面去,对着范卿说道:“卿哥哥,快把灯灭了吧,被子我已经帮你暖好了,今夜你可以睡得舒服一些。”范卿没想到她睡在床外侧是为了帮他暖被子,当下就有一股暖流流进他的心坎里。他放好书本,吹灭了蜡烛,就着一室黑暗,走到床边。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了起来,苏邢躺在被窝里,能在黑暗中看清范卿的一举一动。他脱好衣裳,掀开被角钻了进来。“暖呼不?”苏邢小睡了一会,现在精神头来了,决定与他好好玩一玩。范卿仰面躺下,盖好被子,回了她一个字:“暖。”苏邢单手搁着脑袋,侧躺着看他。“卿哥哥。”“恩?”“我们聊会天,好不好?”“你想聊什么?”“就聊你画的那幅画。”“什么画?”“挂在听雨阁里的那幅呀。”“……”范卿不吭声了,黑暗里,苏邢看到他的眉心微拢,面部表情有几分不自然。“你看到了?”“恩,她长得比我美。”“……”范卿沉默了好长时间,就在苏邢以为他不再开口说话时,他幽幽叹了一口气。“不,你比她美。”“可你从未给我画过画。”苏邢小孩心性地堵着他。范卿侧过脸,一双黑沉沉的眼眸锁定苏邢,仿佛看穿她的意图,轻声问道:“你想让我画你?”“想,你会画我吗?”范卿又沉默了。苏邢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我曾经发过誓,今生不再画人。”“为什么?”苏邢刨根问底。“因为……”范卿只说了两个字,后面的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因为绾绾?”苏邢替他回答道。范卿霎时惊得坐起身,“你怎么知道她叫绾绾?”苏邢苦涩的笑了:“新婚夜里,你喊得是她的名字。”“……”空气就此凝滞,范卿恍惚着问她:“我喊了她的名字?我怎么都不记得了?”“当时你喝的很醉,你把我当成了她,弄得我很疼。”苏邢故意这样说,想激起他的罪恶感。范卿彻底呆滞住了,他知道新婚夜里他们发生了肌肤之亲,但那时候他喊的是绾绾吗?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对不起……姚儿,我不是有意要这样对你……”范卿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干什么?一时冲动就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他不该碰她的。苏邢坐起来温柔地抱住他,“卿哥哥,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是你的妻子,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这话说的已经很浅显易懂了,如果范卿再推开她,那他就是个情商为零的书呆子。范卿抬起双手想要推开她,但软香在怀,抬起的手臂终究无声落了下来。“姚儿,既然你已经知道她的名字,你想听一听我和她的故事吗?”范卿愿意说,苏邢自然是愿意听得。“恩,你慢慢说,我听着。”苏邢头靠着他的肩膀,双手圈住他的腰围,整个儿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讲故事。范卿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回到了记忆里的那段时光,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他与绾绾初遇在闹市街头,那天有隆重的游行活动,人很多,也很挤。绾绾与亲人走散,被人挤倒在地,是他扶起她,避免遭人踩踏。后来,两人都对彼此一见钟情,开始了长达五年的书信交流。他给她写过无数封情书,她回给他的也都诉尽了相思之苦。他们的关系无比纯洁,五年的时间里只偷偷见过几次面,牵过几次小手。他想瞒着她去登门求亲,结果被她父亲毫无情面地撵出大门。绾绾的父亲一心想将女儿嫁给京陵有权有势的秦二爷,范家就算世代为官也不过是个清官,没什么家底,根本比不上那秦二爷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权贵之势。“然后呢?绾绾就愿意嫁给秦二爷了吗?”苏邢听得入迷,打断问道。范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自那日起,她便再也没回过我一封书信。”苏邢听完故事,低声叹道:“这样说来,绾绾也是身不由己。”范卿不语,身不由己又如何,说到底,他们是有缘无分。“卿哥哥,你不要太伤心,你没有绾绾,可你还有我。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我想和你白头到老。”苏邢仰头在他下巴处印上一吻,双手不安分的爬上了他的背脊。第三百四十四章折磨人的小妖精范卿的身体僵直着,好一会,才用手拉住她的臂弯,想将两条软绵绵的手臂从背脊上扯下来。“姚儿,你别这样……”苏邢不信邪的跨坐到他腿上,双手捧住他的后脑勺,吻住他的嘴唇。两唇相贴,传来微微酥麻的感觉,就像有一条小虫子在往范卿的心里钻来钻去。他拉扯的动作戛然而止,呼吸间全是女子独有的馨香。他不敢动,也不敢睁眼看她。苏邢却在黑暗里看的他清清楚楚,单薄的眼皮颤抖如筛,底下两颗眼珠慌乱地左右移动着。范卿的反应是如此青涩,难道说……这是他的初吻?苏邢心情大好,十指插入他浓密的乌发之间,探出丁香小舌去描绘他的唇型。范卿的呼吸乱了,他猛地一睁开眼,用力把她推了出去。苏邢不慎倒在床上,双脚勾着他的后腰,连带把他也勾了过来。范卿趴在苏邢的身上,脸对脸,鼻碰鼻,只要他再主动一些,就能亲上她的双唇。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想起身坐直,却被苏邢的双腿牢牢箍住了。“姚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范卿压低声音问她,说话间,他的喉咙干涸不已,好像有一团火在那里烧了起来。苏邢当然知道她在做什么,她呀,是想与他做那敦伦之事。“卿哥哥,你不想要姚儿吗?”这一声卿哥哥喊得范卿小腹处燥热难耐,胯下之物立马就起了反应。“姚儿,别闹,我们是在书院里。”“我知道,只要卿哥哥别像上次那样用力弄我,隔壁屋是听不见的。”苏邢学他说起了悄悄话。他们住的宿舍并不是独排独栋,左右隔壁两间屋子里还都住着其他夫子。是以,范卿找的借口在苏邢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范卿没想到她会那么大胆,心里是又急又气。他好声相劝:“姚儿,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不要,卿哥哥就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我一放开,你这条大鱼就得溜走了。”苏邢说的比喻可爱的不行,范卿听了什么气都消了,只是想笑。“好好好,我不溜走,你把腿放下,我们就这个姿势聊一聊。”范卿想借着天生的好口才把她慢慢说服,结果,他还是小觑了她的小脑筋。苏邢的双腿是放下了,但她的手又搂上了他的后颈,两人上半身几乎贴的严丝合缝。“卿哥哥,夜都那么深了,你是想和我彻夜长谈吗?”苏邢的膝盖微微曲起,有意无意的擦过范卿的下半身。范卿倒抽一口冷气,他使劲压下蠢蠢欲动的小范卿,与她讲理道:“姚儿,明日一早我还有课,不如,我们改日再……”苏邢狡黠的凑到他耳边,低低地说起撩人情欲的话。“卿哥哥,你那不听话的小兄弟可不是这么想的。”苏邢今晚势在必得,他们是夫妻,做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一定要等他主动?再说了,以范卿的个性,只有让他贪恋上她这个“美色”,才有可能死心塌地的爱上她。“卿哥哥,新婚夜里你虽弄的姚儿很疼,但也很舒服,姚儿想要重温那种舒服……”苏邢撒娇似的抱住她,两条小腿在他大腿外侧磨来磨去,真像个折磨人的小妖精。范卿已经热出了一身薄汗,他吞咽着口水,闭上了眼睛,待他重新睁开,心中已做下决定。“好吧,卿哥哥帮你。”苏邢以为范卿开窍了,心里一喜。“恩~卿哥哥,先亲我一下,好吗?”面对苏邢提出来的要求,范卿又吞着口水,快速碰了碰她的嘴唇。苏邢还未感受到什么,他就已经离开了。这也太快了吧。苏邢不在说话,平躺着看他如何帮她。范卿伸出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脸颊,随后缓慢下滑,抚过脖颈、锁骨,最终停留在了两团饱满的浑圆上。苏邢睡觉从不穿兜肚,范卿隔着亵衣试探性一摸,就摸到了富有弹性的乳rou。“恩~卿哥哥,揉揉它,就像上次那样~”苏邢轻吟着,呵出的热气让这狭窄的空间里都充满了暧昧的气息。范卿五指大张,一掌下去,盖住了整团乳rou。苏邢的身子还是年轻的,加上就只有一次性生活,胸部的弹性和柔软度足够令男人为之着迷。范卿凭着男性本能,收拢手指,抓捏了两下,就开始了搓揉。“啊~卿哥哥~”苏邢的叫声夹杂着低喘,很快,她就看到范卿的耳根子都红了。“姚儿,这样……你舒服吗?”范卿揉了一会儿,觉得一只手不够,又用另一只手盖住了另一只椒乳,同时揉搓起来。“恩~舒服~姚儿好舒服的~卿哥哥,你亲亲姚儿呀~”范卿以为她是叫他亲她的小嘴,便又和刚才一样,依葫芦画瓢地在她唇上轻点。苏邢差点笑出声来,他这个书呆子,不会是教书把脑子给教坏了吧。她放下缠绕他后颈的手,拉开亵衣上的衣带,一对白白嫩嫩的椒乳跳了出来。“卿哥哥,你亲亲它~”苏邢又说了同样的话,这次范卿意识到了什么,清俊的一张脸火烧似的guntang。他慢慢地低下头,虔诚的去亲吻她的rutou,然后,轻轻地含在嘴里,如孩童吃奶般啧啧吸吮。“恩~”苏邢抱住范卿埋在她胸前的头颅,抑制不住地交叉起双腿磨蹭了起来。男人的命根子就贴着她的膝盖,她能感受到他的粗硬和热度。他是想要她的,正如她也想要他。“卿哥哥,你再往下摸摸~”苏邢诱导着,两条膝盖夹住他胯下凶器,前前后后的挑逗,让他yuhuo焚身。范卿再也把持不住的发出了一声低吟,这一声给了苏邢莫大的鼓励,她按住了他的大手滑进了她的双腿间。“姚儿……”范卿自知再不收手今晚可能就真的要发生些什么了。可是,他的手指完全不听使唤,隔着亵裤触摸到了女子最神秘最柔软的地方。那里,一团湿热。第三百四十五张鱼水之欢(H)“呀~”范卿无师自通,隔着亵裤在那湿热处细细地揉弄。苏邢的身子已经热成一汪春水,但凡他有点技巧,她就能享受到无上的快乐。但是范卿就这么光在外面摸来摸去,始终没进行下一步。这把她急的,恨不得自己脱光了裤子给他上。苏邢无奈地继续循序诱导:“卿哥哥~我那里好难受,你帮我看看好不好?”“那里……是哪里?”范卿这话问的,若是别的男人,苏邢定以为他是在调情。但如果是范卿问这个问题,他肯定是真的不知道她指的是哪里。苏邢咬了咬他红彤彤的耳根,悄声说道:“就是你现在摸得地方呀。”范卿手下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后他哑着声音,稍稍用力按住了那湿热的柔软。“是这里?”“恩~”范卿得到了确认,直起身去脱她的亵裤。新婚夜里,他借着酒劲与她大肆快活了一回,但那是他的第一次,现在他人清醒的很,反而乱了手脚。范卿十分笨拙的脱下了苏邢的亵裤,一股女子体香幽幽飘进鼻尖,他忍不住深深嗅了一嗅。确实是香喷喷的,一点尿sao味都没有。范卿折叠好亵裤放到床尾,回头借着窗外洒进来的银白色月光,看清了身下赤身裸体的女子。她的亵衣向外敞开着,两团雪白丰乳中心各绽放着一朵红梅,颜色娇艳,诱人采撷。范卿想到刚才他吸过那儿,胯下之物就直挺挺的竖立着,叫嚣着想要出来。“卿哥哥……”苏邢软声软气的唤他,勾的他心尖热乎乎的。“我在,卿哥哥这就给你看看。”范卿掰开她的双腿,俯身将头凑到了她两腿心。没有毛发的两片蚌rou光滑娇嫩的像两块白豆腐,范卿眼睛盯着白豆腐中间一条细缝,手指往里轻轻一抹,晶莹剔透的水光就沾在了指腹上。“呀~卿哥哥~”“姚儿,你这里好多水。”范卿如此不羞不臊的说着,手指在豆腐缝隙中由慢至快的滑动起来。水声连连,像是搅烂的米糊糊,范卿忍不住将湿哒哒的手指放在嘴里嘬了一口。没什么味道,就跟喝水一样,可以解渴。范卿此刻已经口干舌燥,他顾不得其他就伸出舌头往两块白豆腐中间上下扫了一扫。湿滑的透明体液都被他用舌头卷起了嘴里,他咕噜咕噜的咽了好几口,喉咙里的那团火这才熄得差不多了。“啊~卿哥哥~不要,那里脏~”苏邢快乐的不得了,十根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她没想到范卿学的那么快,这才没多久,就给她口上了。简直是莫大的惊喜。“姚儿,你那里水真多,再给卿哥哥喝几口。”范卿把头深埋在她两腿心,舌头在白豆腐里上蹿下跳,又吸又舔,都快把苏邢给舔高潮了。苏邢不由怀疑周公子这家伙,是不是借着范卿懵懵懂懂的性格故意展现他的口技,不然,她怎么就被他舔得浑身酥麻,呻吟不止。“卿哥哥~我快受不住了~你进来呀~”苏邢声音带上了哭腔,她是真的受不了了,他的舌头太会舔了,xiaoxue里空虚难耐,就想要一根粗壮的roubang放进捅一捅,止止痒。范卿也感觉到自己快憋到极限了,他飞快地脱掉裤子,扶着硬邦邦的阳具在她身下乱捅。不知是不是心里急了,范卿就是找不准入口,捅了好一会都把白豆腐捅成了粉豆腐。苏邢受不了他那般折磨,抬起上半身,帮他找准了入口。终于,guitou顶进了xiaoxue,再往里送一些就顺畅无阻多了。范卿感受着紧致的包裹,不用苏邢提示就摆动起了腰杆。“啊~卿哥哥,你慢点~”苏邢这具身体不过第二次承欢,他刚进来的那一会还疼的紧。范卿却不知道如何控制速度,他趴在苏邢身上,一边吸着她的奶头一边猛烈抽插起来。“姚儿,卿哥哥停不下来了,你那里好紧、好热,裹得卿哥哥好舒服。”大床在活塞运动中吱呀吱呀的响个不停,之前范卿找来的借口想必他也已经抛诸脑后了。苏邢呜呜的叫了两声,待身体里的疼痛感被快感取而代之后,她终于发出了畅快的呻吟,同他一起在快感中沉沦。“卿哥哥弄得姚儿也好舒服,卿哥哥~卿哥哥~”苏邢sao叫着,身下xue儿被roubang撑得满满的,他插起来横冲直撞,但就是这股猛劲,让两个人都舒服的不得了。“姚儿,卿哥哥给你,你想要,卿哥哥都给你。”范卿左右吸着奶头,双手挤弄着乳rou瞧它们被挤成各种形状,心里就会获得莫大的满足感。他深插着xue儿,光裸的臀部不停前后摇摆。他们都在快感中迷失了方向,只想从对方身体里得到更多快乐。苏邢昂起修长的脖颈,如缺水的鱼,大口呼吸着空气。“卿哥哥~姚儿快要到了~卿哥哥~”范卿加快速度,每一次深插都要撞到花心才会抽出半截roubang,再往里深深捅去。“别,和卿哥哥一起,卿哥哥快要射了。”第二次行房事,范卿只顾着猛插猛撞,木床都快被他给cao塌了,他都置若罔闻。两具热火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范卿撑起上半身,最后几十下都发了狠劲,啪啪啪的rou搏声音响亮不已。苏邢扯着嗓子,发出了尖叫,她的手指扯住床单,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啊啊啊~要去了~姚儿要去了~”“和我一起,姚儿,卿哥哥都射给你。”范卿cao红了眼,最后用尽全力一撞,马眼一热,一股热流突突突的喷了出来。“呀啊~卿哥哥~姚儿下面好涨呀~”苏邢在范卿射精过程中达到了高潮,她整个人如煮熟的虾米一样,浑身上下染上了一层诱人可口的粉色。范卿刚射完精,看她如此模样,心里又有了想要的冲动。皮软的阳具在湿粘的花xue里渐渐涨大,苏邢回过头来看他,语带娇羞的说:“卿哥哥……你怎么又……”范卿缓缓抽插了起来,这次,他的动作变得慢条斯理。“姚儿,卿哥哥控制不住,它自己想要,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苏邢无语,面上却依旧娇媚的回道:“恩,姚儿听卿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