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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嘘的动作。何洲刚醒来,面对如此陌生地环境,自然会选择相信这唯一熟悉的人。他听话地闭嘴。李瑜低下身,附到他的耳边。何洲下意识地一避,面浮红晕。见此,李瑜只能稍稍退后一点,然后给他简述刚才发生的经过。如大夫所说的,子洲少爷中了毒。所以代替他的何洲也有中毒症状,一说话就咳嗽,气短,没办法正常与她对话。李瑜想了办法:让他做动作代替说话。同意就点头,有意见就摇头,表达不出来就用唇语。“你安心躺着,什么多余地话都不要对别人说。”尽管李瑜心里也忐忑,但看到何洲这幅样子,她实在不得不多担心他一点。何洲摇头。你呢?他用嘴型说了两个字。李瑜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她脑子直到现在都混乱得很。现下没有那些人在,她的恐慌感却反而更明显。李瑜眼眶忽地发酸。何洲见她不动,看过来。她转过身去,头靠着床栏,手快速地抹掉眼泪。一只温热的手蹭过她按在床沿的手背,然后拽了拽她的袖子。李瑜脸上狼狈,嫌自己丢人,没理他。“咳咳咳。”她听到那剧烈地咳嗽声,心下骤生愧疚,立马转过身,伸出手来给他顺气。何洲脸上红晕更显,但毫无病容,只让人瞧见他的温润笑意。李瑜给他顺完气,将被子盖好。还是不舒服。李瑜看见他的口型,愣了。但她不敢松懈,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于是重又掀开一角被子。轻轻地,一下下捋。何洲盯着她线条柔和的侧脸,一开始只是有些困倦,到后来眼睛越来越酸,最后悄无声息地睡着了。李瑜专心顺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时发现何洲闭上了眼睛。她探手在他鼻下:呼吸微弱,但还算匀。她暂时放下心,往床栏上一倚,发起了呆。一段时间后,药煎成,被丫鬟端过来。丫鬟把药碗交给李瑜,又挪过来一个小桌子,放上一碟蜜渍果。李瑜轻摇何洲,“喝药了。”何洲懒洋洋地醒过来,见她端着药碗,就配合着坐起身。丫鬟照顾人很有经验,适时地走过来,替他竖起枕头。李瑜舀起一勺深糖色的苦药,吹了一吹。药味被挥散开,她立时被那浓重药味给呛地直泛恶心。何洲这头微张开嘴,等着喂,李瑜却犹豫了。这药光闻一闻就想吐,怎么能让他喝下去?她想了想,准备说一些哄人的词。但好一会,才憋出干巴巴地一句:“这药闻起来不苦。”何洲信任她,一口咽了下去。药味成功让他呕了两下,但因为喝的太快,什么都没吐出来。丫鬟赶忙递上那碟蜜渍果。李瑜捻起一个,递到他嘴边。何洲顺从地咬下。丫鬟总在适时地时候做适时地事,这时也不例外,没被两人发觉,就默默地退出了门外。李瑜又舀起一勺苦药,放在他嘴边。“张口。”她知道自己不是哄人的料,索性就放弃,早喂早了事。何洲不抱怨,乖乖地让她喂;想呕吐了也不忍着,病蔫地可怜样子在此刻表现地淋漓尽致。药很快喂完,李瑜放下药碗,捧起碟子,一颗颗喂果子解他嘴里的苦。何洲吃着,突然拍她的手。“我...咳,我问你件事。”他似乎是好受些了,能说短一些的句子。“你说。”李瑜不自觉放轻语气。“照现在...这个情况,我....是不是有...可能会死?”何洲语气轻松地问她,话里的内容却很沉重。李瑜一时答不上话来。因为她也不知道。李瑜最终决定骗何洲。“不会的,说不定我们只是在做梦。”何洲愣了愣,随即轻笑,并顺着她的话问:“那是我...梦到你,还是你...梦到我?”李瑜沉默不语。她不答,何洲就不问。两人又不说话了。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转眼到了夜晚。李瑜守在床边,一步未走。丫鬟除了定时进来察看,其余时候都待在外面。两个人不说话,室内又静,李瑜渐渐地有些乏。她一只手撑着下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滑落的,就这么躺倒在床边,困了。模模糊糊间,李瑜感觉到有一阵暖意熨帖在脸上。身上也被覆上了什么,暖融融地。她循着那处蹭了蹭,然后沉入了梦乡。醒来地时候,她趴在床上,一边脸明显比另一边要热。李瑜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黑。她掀开被子,直起身,一只手从她脸颊滑落在被褥上。这手干净修长,手背上微凸的血管形状让她觉着很熟悉。手的主人,何洲被她的动作惊醒,低吟了一声。☆、审问“你...醒了?”何洲声音虚弱,听起来格外的温柔。李瑜抬手抚了抚脸,耳尖虽被黑发遮盖,但早已红的发烫。“嗯。”凭刚才看到的一幕,她对昨夜的接触已经没什么不明白的。依照李瑜的性格,本该直接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她心里准备了又准备,却始终没能说出口。或许是因为何洲危在旦夕,使她产生了怜悯与宽容。因此她潜意识里没有反感与厌恶,反而默然地接受了。李瑜这般解释,让自己明白了一点,心中也少了一些暧昧不明地困惑。何洲见她没什么反应,还细致地帮自己掖好被子,心里的遗言硬是被憋了回去。药照例喝。外面没人来传信,李瑜猜测是搜查还没结束。大夫下午又来了一次,这次他脸色更不好了,连连哀叹。“你带他出去透透气,注意别着凉。”李大夫只嘱咐了些小事,然后就垂着头离开了。李瑜心里沉重,但没懈怠。先在外面选位置,待找到一处无风,有暖阳的地方,她才扶着何洲出门。何洲被她托着后背,手要借力,自然得搭在她肩上,这样就紧紧依在了一起。李瑜没他高,头顶比他的肩头还矮一点,所以这样撑着,等于被抱进了怀里。夫人和少爷是夫妻,做这种亲密地动作本无伤大雅,所以跟在后面的丫鬟们都见怪不怪。这样搀扶的事本该是仆人来做,但此回少爷病危,还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