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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大人,殿下,宫外于姑娘求见。”闻静菀蹙起眉,于珊榕?她来做什么?一时没有回声,晴烟以为是里面没听见,便略略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闻静菀觑一眼赵冕微微沉郁的神情,连忙咳了一下,扬声道:“就说我已经歇了,叫她回去吧。”门外晴烟应声,退了下去。屋里还杵着这么一尊凶神,闻静菀也只惊讶了一瞬便收回心思,不过被这么一打岔,方才的迷糊也跟着散去不少,全副心神都落在赵冕身上。“太尉大人,今日的事……”不待她说完,赵冕忽的出声:“那人来做什么?”闻静菀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于珊榕,说起来他会知道也不意外,虽然把于珊榕留在宫里是太后李氏自作主张,但是宫里平白多出个人来,娄公公必然要通禀于他的。不过,他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太尉是说于姑娘?”闻静菀抿抿唇,“那于姑娘是太后娘娘的表妹,进宫那日确实来过我这里,后来听说便住下了,也一直不曾再见面,今日我也着实不知她来是有什么事……”听她三言两语便撇了个干净,赵冕却是心头火气,蓦然俯身欺近她面前,声音也好似含着几分说不出的意思:“长公主觉得此人如何?”闻静菀心口猛地一跳,清丽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色,拿不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李氏打的主意,更拿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下意识就避开他的视线。若要她说实话,且不论李氏预备如何谋划,那位于珊榕于姑娘要是真能入了太尉大人的眼,于她自然乐见其成。不过即便不知太尉大人的心思,她也晓得这种话是说不得的。因而踟躇了好一会儿,她才含糊地道:“虽只有一面之缘,那位于姑娘却当真是个俏丽的美人儿,听说家中也教养的极好,想来是个不错的。”“呵,不错。”赵冕闻言面色愈发森寒,一双凤眼死死锁住闻静菀白皙的面庞,嗓音低沉,“这么说,长公主也觉得她住在宫里是桩好事?”“呃……”闻静菀有心点头,然而望着面前这副鬼煞阎王的模样,不由噤声缩了缩身子,然而方才因着太尉大人俯身的动作,她已然背靠在了床边墙角,便是再缩,也难以拉开距离。太尉大人那双狭长凤眸里仿佛跃动着一团黑色的火焰,叫她明了此时太尉大人并不愉悦的心情,心知是自己方才的话说的不对,可又着实不知什么是对的。她这一副惊惧畏缩的模样顿时让赵冕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修长的食指微凉,抵住小公主白瓷般精致的下颌,使力上抬,薄薄的唇瓣轻启,缥缈而又凌厉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似乎还夹杂着几缕令人心惊胆战的笑意:“那长公主觉得,长公主与她,孰美?”独属于这个男人的气息随着他逐渐靠近的唇慢慢席卷了闻静菀周遭的空气,一丝一缕向肌肤渗进去,犹如从前的每一次亲吻,都让她无力抵抗,只能化作一滩水,任由他搓揉摆弄。炽热吞噬了她惊慌的回应,那气势比之过去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危险。鸦黑的睫宇颤巍巍抖动,一如她失措的心,上下喧嚣鼓动。意识飞出天外,只有从唇间到颈间传来的痛感不断加剧,仿佛惊涛骇浪里一尾小小的木舟……“不!不要!”炽热与冰冷交织,冷不丁的一丝清明闯入混沌的脑海,唤醒了沉醉的意识,闻静菀猛地伸手推开身上的人,挣扎着往旁边躲避。锦被扯落在一旁,她身上繁琐的衣饰也滑落大半,露出大片吹弹可破的凝脂,上头暧昧的颜色一如她绯霞满布的面庞。赵冕气息微喘,只固定在那里,却没有阻拦她躲闪的动作,紧紧盯着她的双目不知何时染上一层浓重的赤色。闻静菀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眸,抓住衣襟的手指泛起白痕,试图平复下自己惊惧的心情。然而却依旧仿佛身处烈焰之中,要将她燃烧殆尽。半晌,赵冕直起身,嗓音嘶哑道:“殿下好好歇息。”外间的门随着他离开,发出细细的响动。闻静菀坐在床角一动未动,面上酡红愈深,今日却是好险,若非她清醒过来,会变成什么样着实料不到了……那时她分明觉察到他身上的炙热,甚至此刻那些浓重的喘息好似还在她耳畔……久未听见传唤,晴烟在门外等的急了,才进来便看见这副情景,当即一惊,连忙拉过锦被覆在闻静菀身上,问:“殿下,这是怎么了?”她方才一直等在门外,也未听见什么不对的,只看到太尉大人似乎怒气冲冲地走了,便以为是又生了气,谁知道一进来就看见小主子衣衫不整的模样,不由心里一沉。听见她的声音,闻静菀回过神来,拉紧了被子掩住身上的痕迹,侧过头低声道:“……没事,没、没发生什么。”晴烟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依旧沉甸甸的,小主子和太尉大人之间的牵扯,她这些时日也多多少少有所觉察,虽是不忿太尉大人趁人之危占小主子便宜,可到底小主子身份尴尬,身家性命都被握在手里,着实无奈,寄人篱下难免要吃亏,但今日这样实在是过分了。听见晴烟叹气,闻静菀不由一怔,抿紧了唇,偏过头去。晴烟见状,未再多言,站起身去外间倒了茶,端来递给闻静菀,柔声道:“春日天干,殿下睡了好一会儿,先喝杯茶吧。”闻静菀垂眸接过茶碗,晴烟见她喝了,又起身出门吩咐小宫女们备水沐浴。闻静菀听着外间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心神慢慢安定下来。待晴烟将一应事务嘱咐完,回来接过她手里的茶碗,闻静菀忽然张口:“晴烟,说起来咱们认识也没有多长时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个疑问在她心里其实已经很久了,且不说上辈子见识过的那些人心复杂,便是在云台山,也不是谁都喜欢她的,哪里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可是自从她来了长乐宫,虽说有如李氏那般的不善之辈,但晴烟、雾雨她们却是一开始就对她多加照顾,从未有过叫她觉得不好之处。要说是身份之故,那就更好笑了,她一个前朝遗孤,恐怕连如今的李太后都不如,哪里又能震慑住底下的宫人呢?晴烟却是被她这一问给问住了,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地看着闻静菀,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含笑坐在床前的脚踏上,低声道:“殿下是想问奴婢们为何对您忠心吧?”“殿下不是在宫里长大的,所以不知道从前宫里是个什么情状,我们是做下人的,看着光鲜,可是啊这性命比谁都低贱。宫里娘娘多,伺候娘娘的宫人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