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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的时候,床上就是现在这样。“于坤,你是否相信有转世?”于坤正等着林勋说哪个女人,猜测是不是朱家小姐,冷不防被问了这么一句,有点愣住。他想回答不信,可看林勋那么认真,又说:“这东西不太好说。或许有吧?”林勋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只是这一次,他宁愿相信真有转世投胎这种事。若她真是小白,无论是来找他报仇,还是要折磨他,他统统受着。他想要她,疯了一样地想要。他从未对什么人或者事,产生这样的执念。只是……陆云昭。“林勋!我可以进来吗!”赵仪轩在外面大声叫道。林勋跟于坤对看一眼,于坤情急之下,竟然直接躺到了床上,迅速地拉下了帐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赵仪轩已经闯进来了。她一进来,果然就看见放下的床帐,满面春风一下子变得阴沉无比:“你留皇叔送的那些女人过夜了?”林勋还未说话,她已经走过去,一把扯开了帐子,随即惊讶地叫道:“于坤?你怎么躺在这里?”于坤陪笑道:“公主,小的……在帮世子收拾东西呢,不是明天就要回京了吗?”赵仪轩狐疑地看着他,但也确实没看到什么女人,这才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林勋站在窗前整理书籍,整个人影都陷在一层光圈里。他因为长得高,手也很大,手指粗长,一只手夹着四本书翻阅,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赵仪轩看得痴了,想起之前偷听教养嬷嬷教她出嫁的jiejie说房中之事时,提到了用手指可以……她一下子羞红了脸,别开头,再也不敢看林勋的手了。“公主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林勋头也不抬地问。他本意是没收拾好就别在他这里浪费时间。哪知道赵仪轩把这理解为他的关心,高兴地回答道:“哪里用得着我动手,女官他们都会弄好的。”林勋没再说话,赵仪轩说:“反正我也没事干,不如我帮你?”“不必。我不喜欢别人碰我随身使用的东西。”林勋直言不讳。赵仪轩被他下了面子,撅着嘴正不高兴。桂圆在外面喊道:“公主问过世子了吗?四皇子他们准备走了。”林勋看向赵仪轩,目光严厉。赵仪轩这才不甘心地说:“是四哥他们要去郭府向郭太傅辞行,要我来问你是不是一起去。我给忘了嘛。”于坤腹诽道,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了,我看您是压根儿不想说吧。“他们?还有谁?”林勋问道。“还能有谁?我皇叔家里的那个霸王世子呗。”☆、第37章纨绔子弟绮罗送陆云昭出府,跟着去郭松林的书房请安。孟氏刚好也在,正说起回京的事情。绮罗坐下,孟氏拉着她嘘寒问暖。郭松林靠在交椅上闭目问道:“你们准备何时回京?”孟氏恭敬地回答:“媳妇正是要来征询父亲的意见。”“再休息个三五日,便启程吧。这里是我的清净地,你们几个在这儿,闹得我不得安宁。”郭松林严肃地说。孟氏惭愧地低下头。这一路上,惠兰的确添了不少的麻烦。住下来后,又是请大夫,又是买补品炖药,天天忙得人仰马翻。可启程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惠兰有了身孕,只当是替无法前来的夫君尽孝,顺带多陪陪父亲。毕竟以后一南一北,恐怕难得见上一面。郭松林的脾气也是倔强。郭孝严等几个子女劝了半天,要他就在京中养老,这样彼此之间也能有个照应。若实在不喜欢,住到西京洛阳去,离得也近些。可郭松林非要千里迢迢跑到扬州来,看着更像是要跟他们这些儿孙彻底撇清关系一样。郭孝严很不理解,父子之间争吵过几次,还是没能改变郭松林的主意。孟氏先行告退,绮罗被郭松林留下来磨墨。老人家在写书法,字迹有一种时光沉淀下来的力度和厚重,一笔一画皆是风骨。本朝重文抑武,通过科举入仕的官员有很多都是学富五车的大儒。当朝重臣中,随便拉一个出来,皆是文章可亘千古的实力。绮罗边研墨边说:“外祖父明明是怕此地人生地不熟,有人来找麻烦,才早早赶我们回去,方才却非要说那些让舅母误会的话。您就是太严厉了,弄得大家都怕您。”郭松林眼含笑意地看她:“那你怎么不怕我?”“因为您跟我说过啊,越是外表坚硬的人,内心越柔软。”绮罗捂嘴笑。郭松林想起这的确是有一次她问起怎么分辨一个人的时候,他说的。“鬼灵精怪的丫头。你们人还没到扬州,公主就把你请去了行宫,看似巧合,却似有人故意安排。行宫走水之事,恐怕也没那么简单。总之,你们还是早些回去。”绮罗知道很多事能够瞒过郭雅心那样的内宅妇人,却瞒不过郭松林这样浸yin官场多年的老江湖。他布衣出身,一路做到二品大员,而后稳稳当当地在这个位置上数十年,光靠运气可做不到。随便几件事,他就能洞悉背后的关联。下人来禀报:“老爷,四殿下他们来了。”郭松林微微皱眉,转头对绮罗说:“你先回去吧。”“是。”绮罗从书房里退出来,往自己的住处走。因为出远门带的丫环少,刚刚宁溪又跟着郭雅心走了,所以她只有一个人。路过花园的时候,她看见朱惠兰独自坐着亭子里发呆,正打算直接走开,却看见碎珠小跑着过来,在朱惠兰耳边说了一番。朱惠兰猛地站起来道:“他真的来了?”“是。奴婢看见世子跟四殿下他们一起去老太爷的书房了。”朱惠兰咬了咬嘴唇,凄然笑道:“再见到,又能如何呢?我已经嫁作人妇。”碎珠看她那副失魂的样子,嘀咕道:“小姐嫁给姑爷的决定就是做得太草率了。明明不是喜欢,只是感动,夫人也是几千个不愿意的,您偏偏不听。您看看咱们家的姑爷,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有盖世才华,长相也只是中人之姿……实在太委屈您了。”朱惠兰只是低头摸了摸肚子:“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嫁不了那个人,那嫁谁不是一样的?夫君他待我好就行了。”“只怕如今新婚只是图个新鲜,日后……有您委屈的。”碎珠念道。朱慧兰说:“真有那一日也只能怪我命不好,以后仰仗儿子便是。女人的命运大多如此,嫁给别家也未必比现在好。”绮罗心想,这两人在这里旁若无人地说话,真当是不会有人来吗?万一要是被孟氏或者允之表哥听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绮罗抬起手刚要咳嗽一声,好提醒她们,又听碎珠酸溜溜地说:“哼,命好的也不是没有。我听伺候二夫人的人说,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