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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铃声被关在了店内,而室外,则仍旧是那夹杂着砂砾的大风。倪漾重新围好围巾,将被顷刻间吹起的长发塞进里面。她仰头,看着灰色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才微微地提起。迈开脚步,靴子和被冻得硬邦邦的柏油马路碰撞,发出只属于冬天的声响。——你和另一个星球相遇了吗?没有啊。既然没有相遇,那我驾着飞船飞到哪里去了呢?大概是我所不知道的地方。一圈一圈地,在没有了路途指引的宇宙里,徘徊游荡。而关上门的画廊室内,妇人这才有时间细细地看上面,有关于展览的详细信息。她给了她不少卡片,厚厚的一小沓。卡片上除了用大号的字体在正面印上“星球相遇计划”,背面此时对比着看,居然印着不同的问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会去偷偷翻他的所有社交账号吗?——你年少的时希望的,自己未来的另一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有没有站在喜欢的人的影子里过?——会在什么时候渴望一个拥抱?——你有和喜欢的人看过烟花吗?……一下子,似乎把她拉回了曾经年少的青春回忆中。手指摩挲着卡片上的问题,妇人微微地愣了片刻,却又在指间移动到卡片背面角落里时,突然一滞。——主策展人:倪漾倪漾?这个名字……“柳阿姨,今天下午小宝的幼儿园活动您别忘了。三点半开始,这个时间该准备过去了。”正擦着木柜的店员见她这幅样子,扭头看了一眼店里的座钟,走过来小声提醒道。柳蕴收起那一沓卡片,透过玻璃望着刚刚那小姑娘离去的方向,怀着心事微点了一下头。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兴趣的话,挑些问题回答吧(其实第一章的时候就想让大家一起来回答文前的问题orz)再送一波红包好了嘻嘻嘻☆、星球宇航员59号某乎上有一道题,问的是:你身边的母胎单身狗,现在都怎么样了?虽然现在不在同一个学校,朋友也不在身边,但箫女士依旧很贴心地专门邀请倪漾来回答这个问题。倪漾当时刚醒,正打算在床上赖一会儿醒醒盹。拿着手机把这个问题在脑子里读了一遍后,她立刻就清醒了。一边在心里暗骂着箫烛,她一边拿着手机快速地打着——谢邀,人不在机场,更别提下没下飞机了,连床都懒得下。这不活该我单身吗?写完这么一段带着抖机灵色彩的答案,她想了一下,还是退出了编辑页面,没有发出去。寝室里静悄悄的,已经是周六,平时实习的室友们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都还在睡着。倪漾也不是个多么自律的人,索性又翻了个身,拿着手机打开B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她闲下来时不停地翻看季清延什么都没有的B站账号主页。那是她之前在何榆的关注列表,以及南华动漫社账号里对比后翻到的。通常,在对着什么都没有的屏幕看了一会儿后,她会返回到南华动漫社的账号,去看每一篇动态或者文章里,季清延的账号留言的内容。他所说过很好看的动漫,她这些年都挨个补看了一遍。甚至就连刚刚醒之前的那个梦境,都有关于他和他喜欢看的番。梦境的具体内容,倪漾已经有些记不清了。她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少年穿着一中丑丑的校服,看着书,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而灵魂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她,却完全没有写题的心思,反而在晚自习上说悄悄话:“诶,你最近最喜欢的动画居然是?”猛然想到春游前一天买酸奶时,被他耍得脸红的自己。梦中的倪漾不满地撅起嘴:“所以你之前都在捉弄我?”梦里的少年只是轻睨着她,没有说话。叹了口气,倪漾将被子蒙在脑袋上,又瞬间掀开,整个人猛地坐了起来。自己可能还是太闲了。那天从画廊回来之后,她临时在展厅的角落里用不透明的白色塑料布和不锈钢管架搭了一个简易的封闭小空间。这次再去布展,她又从学校活动室借了两三个木圆凳,也同样地用白色塑料布裹得严实。借着将圆凳放进小空间的缘由,倪漾一个人在那里从早上待到了下午。在那间单独隔出来的小空间里,她把自己用一次性雨衣裹得严实,用提前做好的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颜料包,随意地扔在空间四壁。但更多的用的是能组成夜空,或者是宇宙的基础色。等展览对外开放之后,她准备将这个空间作为所有参展人共同创作的地方。参展人可以穿着雨衣坐在这里静静地思考,也可以用准备好的颜料包,扔出属于他们的四溅的色彩。——宇宙再过浩瀚,也会有我在那一瞬间划过天际时留下的颜色。而她凝望着那一片自己打了基础的四壁的颜色,愣了很久很久。等再出广告学院的大楼时,已经临近五点,冬日的天也蒙蒙地暗了下来。闻到擦肩而过的人手里烤肠散发出来的香气,一天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的倪漾,这才感觉到饥饿。穿过广告学院外面的木栈道,她拎着包,和刚下课的人群汇入校园的主干道。“倪漾。”正将耳机戴上,倪漾却听到一声温柔的喊她名字的声音。以为是刚刚在展厅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她连忙回过头去,却在主干道近校园湖的那侧看到了一位四十左右的女人。是上次在画廊里遇见的那位保养得很好的,从头到脚都带着独特风韵的妇人。她黑色的长发优雅地挽在脑后,身上深灰色的长款羊绒大衣显得简洁干练,剪裁却又精致得恰到好处。她应该是本坐在湖畔的木质长椅上的,见到倪漾后才站了起来叫住她。以为妇人是记错了展览时间,倪漾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笑着打了声招呼:“嗨。”“你就是倪漾吧?”她看上去很和蔼,转身将长椅上自己的手提包拎起,才转头又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是清延……父亲的现任妻子。”想要告诉她展览是下周才开始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喉咙。倪漾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清延”,是那个多少年没有再听到过的名字。好像不知不觉,她和她的朋友们聊起从前,都会变得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个名字,一律地用“他”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