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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变成猫被枚妹随便撸上一整天吗。 ——大不了就当做睡一天棺材板啊。 当事人展枚也在画案一侧,不过他显然仍不知道江循和乐礼的交易。他眼上还蒙着一层白布,表情严肃,神游太虚,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江循一转脸就看到这货的表情,绕回他身边去,一屁股坐在轮车的边缘,拍了拍他的脑袋:“枚妹,想什么呐。” 展枚竟然破天荒地没反驳江循对他的称呼,他轻叹一口气,道:“……宫异不是恶人。” 四年同窗,与宫异相处日久,谁都知道宫异的性情,就那个一点即然一触即爆的炮仗性格,是断断做不了那些卧底暗窥的勾当的。 但宫氏毕竟又是与他血脉相连的族群,是他一心一意想要复兴的姓氏。现如今却以这样的身份重归现世,不得不让人唏嘘。 江循有意来回揉着他的脑袋,安慰道:“防患于未然总是好事。玉九不是回东山去重建防护结界了吗,现在估计已经改修得差不多了。” 话说到这里,一旁的乐礼插了话进来:“履冰至今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他心中怎么想的。到底是以自己的家族为重,还是以自己的信念为重。” 翘着二郎腿、单肘靠在轮车靠背上的江循,随手环绕着展枚的一撮头发,嘴角噙笑:“别急别急。到时候,我亲自去悟仙山问问情况就是了啊。如果他想回来,那我就把他接回来。如果他不想回来……到时候再说。” 几日前攻打渔阳山的那批魔道,统统被江循扒了金丹,没有一个能回山报信的,至于仙界……那位武使大人还在他们脑袋顶上挂着呢,因而魔道和仙界都还不知道江循复生的事实。 与其让他们知道自己复生后采取些什么措施,不如江循挑个时机、主动现身来得更好些。 听了江循的话,展枚心思稍定,才顾得上抗议:“江循,不准乱动。” 江循玩得兴起,哪里会理会展枚的抗议,像是摸小梦似的,把展枚的脑袋揉来揉去。 乐礼对照着江循的唇形,勾完新的一笔,才坦然道:“方解,右手往右上勾拳,砸他肚子。” 展枚果然依言,一拳夯过来,亏得江循得了提示蹿得快,一溜烟跑出五米开外,才来得及去骂乐礼:“焉和你大爷你见色忘义啊你。” 顶着一脸心脏的微笑,乐礼反问:“他的色难道不够让我忘义?” ……好回答,江循根本无法反驳。 闹了一场,江循也收起了点浪荡之心,随便捡了个条凳在旁坐下,发起呆来。 ……悟仙山啊。 说起来,宫氏并未灭族一事,江循事前也全然不知情。谁能想到宫一冲竟能想出这么断子绝孙的阴毒计谋,既能栽赃于人,又能保全己方势力,还让仙界诸人替他白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这样一朝强势回归,的确能打仙界一个措手不及。 宫异自小被玉氏教养长大,虽说性情略有些暴躁,但一身铮铮硬骨也被玉氏养了出来,在宫家的日夜定是难熬。 不过江循却并不太担心他的安危。 宫一冲此番归来,据称只带回了几个跟他一道在薄子墟消失的徒弟,其他都是不折不扣的魔修,那些随他离开悟仙山的子嗣,踪影全无。现在宫异是他们家唯一血脉,宫一冲即使再心狠手毒,至少能保宫异性命无虞。 ……况且,宫异就算想回来,又能以什么身份返回仙道呢? 江循托腮沉思片刻,忍不住想起昨夜秦牧找到自己所说的那番话。 ……的确,自己答应过他那件事的…… 他有点烦躁地撸一撸额前的头发。 要解决眼下的问题,还是绕不开那个关键的人。 ——应宜声。 应宜声究竟去哪里了? 江循正发愁时,展枚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问乐礼道:“焉和,一早起来就没见到乐仁兄长,他去哪里了?” 乐礼答:“兄长出山门采赭石去了。” 赭石是用来炼有色颜料必不可少的配料,听乐礼这样说,展枚不禁吃惊:“现在?外面这般乱,他……” 乐礼腔调温柔地安抚他道:“不要紧。赭石随处可见,渔阳山上也有。兄长性情谨慎,不会离开渔阳山的防护范围的。” …… 乐仁一人背着盛满赭石的筐篓于林间穿行,左手紧握着竹杖,徒步往山上攀登。 自从失了灵力、废去右手,他反倒更喜欢独来独往,连昔日的小厮也遣散了。 一个人,他更觉得潇洒自在,也不必面对旁人或同情或诧异或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尽管他从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但这些眼光总还是让人不适的。 沿着台阶步步拾级而上的乐仁,走到半山处,突然站住了脚步。 从林间传来了不大正常的窸窣声,乐仁自幼习画术,听惯了林涛云动之声,对于非自然的响动是异常敏感的。 ……是谁? 林间人似乎并没打算避讳他,踉跄着直接奔走出来。 刚一打上照面,乐仁就怔愣在了原地。 一瞬间,百般酸楚千般奇味涌上心头,冲得乐仁喉腔发涩,艰难地蠕动两下嘴唇,声带却失去了振动的能力。 他只能用口型读出那个日思夜想了许久的名字:“……云开。” 一身麻衣素服的钩吻太女纪云开,早就没了当年飞扬跋扈的戾气和骄傲,她像是看到至亲眷属似的,直扑上来,掐住乐仁右侧袖子,没头没尾道:“……求你,求求你……帮我。” 让乐仁惊骇的是,太女一身法力皆失,现在的她,竟和自己没有什么两样了。 乐仁启唇,想问她如 何沦落到这个地步,又想问她如何能绕过秦氏弟子的守戍、爬到这半山来的。 种种疑问,欲言却又止。 许久之后,他才苦涩地扯起唇角,将袖子自她手中缓慢抽出:“云开,你若要来求乐氏龙脉,我无能为力。” 太女却是流了满脸的泪,哀哀抬头,痛声祈道:“我只能想到你了,只有你了……我求你……求你救救我家主上!!” 第130章 幸福(二) 乐仁面露不忍, 但亦是爱莫能助。 说实在的, 对这个与自己有过一夜鱼水之欢的女子, 乐仁悲悯、心疼,且从未有过恨意。 乐氏大公子乐仁在十七岁前,除了在曜云门中修习四年, 从未与外界有过任何交游。在曜云门中完成学业、回上谷后不久,他便出门采风,在一处风光绝佳的僻壤中买下了一座小小农居, 也是在那里, 遇上了年仅十二的太女。 彼时的她浑身泥水交加、躺倒在了乐仁借住的草庐前。因受人追杀,她身受重伤, 高烧不退,像是只孱弱的小兽。 面对那样弱小和无助的孩子, 乐仁不可能不施以援手。 在乐仁看来,这是个孤苦无依的姑娘, 既然被自己碰上了,合该好好照顾,等她伤势痊愈, 再送她归乡。 他洗手作羹汤, 精心伺候着太女的伤,每次他掀起热腾腾的锅盖、满室飘香时,被他同样捡回家来的一猫一狗,就会蹭着他的裤脚,仰头侬侬软软地撒娇。 ……即使在无意中发现太女身上所带着的、属于殷氏的夔纹玉带钩, 即使猜到了太女的真实身份,乐仁也视而不见、置之不理。他想,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孩子先养好伤势,之后再劝她从善从良。 但少女却总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来撩拨他,亲昵地唤他乐仁哥哥,还常常往他怀里扑,乐仁权当这是小孩子的玩闹戏耍,虽说时常教训她,这样做不恰当,但也是温声细语,生怕伤了她的心。 他根本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孩子,会给他下那种药。 在一个夏雨滂沱的夜晚过后,乐仁懵了。 他本也是初经人事,却偏偏伤了这么个年幼的孩子,他觉得自己罪孽太过深重,唯有一死才能谢罪。 ……直到太女将他绑缚起来,洋洋得意地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是被一个人唆使来的。 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她是在一个叫做应宜声的人的唆使下,前来找寻一个合适的工具的。 应宜声,这个太女一心所倾慕的人,怀疑太女的能力,他要求,除非太女能做到断情绝欲,否则不可能让他跟自己一起走。 太女说,我已经断情绝欲,绝不会轻易动情。我愿意一生一世追随您。 应宜声说,你未尝情欲,怎能说会断情绝欲。 于是,太女就来了人世间,来找寻一个能让她品尝情欲滋味的工具。 她不无骄傲地坐在乐仁面前,炫耀着自己手臂上深可见骨的刀疤,笑道:“这些伤呢,是我自己划的。”她欺身上前,踮起脚玩弄着乐仁的下巴,“再说,我纪云开怎么能配一个宵小之辈?必定是得一个修仙世家的俊秀公子。所以我千挑万选,才挑中了你。怎样?可觉得荣幸?” 乐仁听得痛心。 在他单纯的、几乎用画笔就能构筑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这样黑暗的一隅。而他认为,这样一个孩子不应该生活在黑暗之中。 ……任何一个孩子都不该。 他劝说太女,苦口婆心,殚精竭虑,但太女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她对乐仁极尽挑逗之能事,但面对着一个孩子,乐仁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于是太女用药,逼得乐仁痛苦不堪,以头抢地,咬舌自残,但太女却将他的下巴卸掉,将他锁起来,只待药效全部发作时,便依应宜声所言,去体味人间的情爱。 七日,整整七日,乐仁几乎被折磨到发疯,太女倒是心满意足。不过,她做了一件与她原本计划不符的事情。 她本来是打算在一切结束后杀掉乐仁,以证明情与爱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烟云。然而,乐礼这人看起来着实蠢,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竟然还不忘劝她回头是岸。她总觉得杀掉这么个老古板怪没意思的,索性留了他一条性命。 临行前,她掐住乐仁的下巴,那张稚嫩娇俏的脸庞浮现出与她年龄不符的艳丽媚笑:“……世间情爱不过如此。” 从此,这个少女便在乐仁心里扎下了根,不是爱情的芽根,而是一根刺。 因为他侵占了这个女孩,他就背负上了一层枷锁。 他要救她。 他必须让她知道,世间情爱,并非rou欲,她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放任她这样下去,必然是伤人伤己。 于是,乐仁背负着这样的枷锁离开了乐家,走得头也不回。 纵然身败名裂,纵然世人都在笑话他一个成年之人,竟痴恋一个恶毒幼童至此,他也是置若罔闻。 而自从失去灵力后,乐仁一度心灰意冷,他知道自己的确是无能为力了。他甚至没有站在太女面前予以说教的资格。 但是,现在,太女就在自己面前,和自己一样,灵力皆散,归于常人。她那样苦苦央求自己,眼泪滂沱,如同那夜夏雨。 乐仁俯下身,抓住了太女冰凉的手指,苦涩笑道:“我救不了。我……早就是个普通人了。” 太女仰起脸来,抓住他的袖子,面色苍白如纸:“不,不……我求你,回一趟渔阳山,求求江循,我主上想要见他一面……” 乐仁面色微变,挣出袖子来,左右环视一圈,口气急促地询问 :“江循他早就死了!你从哪儿听说……” 太女往前膝行两步,又是两三行清泪接连流下:“主上说……他有衔蝉奴的神魂。虽然彼此之间无法感应存在,但他,他说,江循一定活过来了……” 乐仁心中发苦。 为着应宜声的一句猜测,她就这样冒着危险,以凡人rou身悄悄摸上渔阳山来…… 太女仍是一口一个“主上”,声声唤得凄切:“主上他让我转告能转告的人,江循若是来见他,答应他一个条件,他便把衔蝉奴神魂交还给江循!” 乐仁不由得脱口问道:“什么条件?” 太女摇头,凄楚道:“主上说,一定要见到江循再说……” 乐仁见太女之状不像是谎话,犹豫片刻后便问:“你主上身在何处?带我去看一眼,确认无误后,我自会帮你。” …… 江循接到乐仁的通知是在午后时分。而在赶到应宜声置身的废弃道观时,已是接近傍晚时分。 道观外满布松柏,散发着迷人的脂香,在冷空气中幽幽浮动。而观内的空气中,松香却被浓重的灰尘气掩盖过去,呼吸一口便能呛辣得喉头发痛。 应宜声躺在道观主殿中央的一方草席上,周身遍无半分伤痕,看上去倒是一如往日般,身材纤瘦,浑然风流,美到令人语塞。 在靠近应宜声头位的地方摆放着一只凹陷的铜盆,盆里盛满了温热的血水,太女正在他头边跪着,替他擦拭从口角流出的鲜血。 在来的路上,乐仁已将太女讲给他的内容原原本本转述给了江循。 在江循死去的这三年间,应宜声无时无刻不想要抢进渔阳山中,夺取江循尸首,亏得秦牧拼死护佑,才保得江循尸身安好。 因为没能找到胞弟应宜歌的转世魂魄,应宜声索性也不着急,只当是把江循的尸身暂且搁置在秦家,自己则四处寻访弟弟的转世。 转眼间,三年光阴逝去。 入秋之后,天气渐凉,应宜声便时常暖了酒来喝,酣畅淋漓地大醉一场,以求一夜好梦。某个如水秋夜中,他正在冰泉洞内对月自酌,历数孤影,却发现一个人影竟在自己浑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