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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木盆里的水氤氲清柔,把人紧绷的心绪抚慰,秀荷泡着泡着忍不住犯起瞌睡。那神魂尚在梦中游移,忽听一声轻微门响,看到一幕清逸身影站在檐下,顿地清醒过来。“谁?”“是我。”庚武把油灯点燃,许是才从镇上赶回,衣袂上有春夜的湿凉。灯影袅袅,女人藏在水下的娇-嫰与起伏便藏掖不住,红的是嫣红盈润,白的是酥-圆饱满。孕中的滋养让女性原始的妩媚越发绽放。庚武眯着狭长双眸把她肆无忌惮地看,看得秀荷不由脸红。自从不去绣庄上工,身子和脑袋都蜗懒了,渐渐都有些赶不上庚武的步伐。庚武却愈加的英姿勃发,她看着他日渐隽伟城府起来的风范,时而竟觉莫名生疏。难望进他的心了。取过桌边的鸡毛掸子去拂他视线:“泡着泡着,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等你回来一起用饭,吃了两碗也不见你人影儿。是又请哪儿来的老板应酬去了嚜?快别看我,一身酒气可讨人厌。”“明日中午头一批贡酒就要出发,从傍晚一直装点到现在。再赶我走,过段时间我不在身边,夜里可不许一个人偷哭。”庚武宠溺地勾起嘴角,修长手指在水中试了试温度,见水依旧半暖,适才对阿檀暗生的责怪便淡去。秀荷闻言讶然:“明儿就走?不是说好的小黑去嚜,你才从堇州分店回来,这还没休息两天,怎么又叫你往京城赶?我不许你去。”说着扭过头,红润小嘴儿含咬着,不理人。“原定由他去,下午他母亲忽然昏厥,美娟又不方便照顾,便只得改由我去。头一趟进宫须得稳妥些为好,我去了尽快就回来。”庚武捻弄着秀荷的下颌,看见她微微泛红的眼眶,心中不由暗生出歉意,怪自己近日太忙疏忽了她。取过凳上的薄毯,把她从水中揽抱起来,八个月的身子已不似初成亲时轻盈,道了声“真沉”,喑哑的嗓音男人味十足。摇曳灯火在木地板上打出男子清伟的影廓,是挺拔的,亦是辛苦的。秀荷又怨又心疼,忍不住去拧庚武鼻子:“现在嫌我沉了,当初是哪个非不让我弄出去……我不给你生。”话说到一半,忽察觉无意间露骨,羞剜他一眼,声音低下来。本来就是,谁愿意成亲不到两个月就怀上?叫他别次次弄进来,非与她相悖,偏要将她次次填得满满当当,还不许她擦。庚武微微一皱鼻,侧过薄唇啃上秀荷的耳垂:“你舍得我弄出去嚒?你若舍得,做甚么最后那一刻总缠着我‘不要不要’……口是心非的女人,每夜天一黑就往我怀里钻的莫非是你。”促狭地勾起薄唇,素长手指滑过秀荷的藕臂,在她莹润的红果儿上拧了一把。痛得秀荷“嗯”一声轻咛,抬手打他:“涩三郎,一回来就欺负人。哥哥也是,近日腿能下地,又整日想去怡春院找小凤仙,昨儿个听阿康说,差点儿没把阿爹气死,最后才没去成。得想个办法叫他早点儿死了心,他也好安心配合你打理生意。”庚武把秀荷放到床边,细致地给她擦拭脚面:“这事儿,你哥哥若果然喜欢她喜欢到不行,只怕除非那女人心足够狠,不然轻易难叫他断情。”说着意味深长地睇了秀荷一眼。夫妻二人四目潋滟对视,秀荷蓦然想起去年今日在金织廊桥上的一幕——天乌压压的,被庚武精悍身躯紧箍着,抵进桥柱的暗影里欺负,迫问她肯不肯做他的女人,不回答就揉她吻她。气都喘不上来了,后来只得狠心咬了他,还打了他一巴掌,害他心灰意冷之下着了汉生的暗算。彼时心中两厢挣扎,打出去又心痛,不打又不能逼他死心,哪里知道兜来转去,后来还是成了他的人……这匹坏狼,他在说他自己呢。秀荷蠕了蠕双腿,嘴硬地说:“我自己来,不要你擦,没缠脚的女人难看死了。”庚武抬头看着秀荷晕粉的脸儿,一样想起初相遇时她对自己的躲闪和惧怕,此刻呢,却乖娇娇地坐在床边由着他伺-弄,不由满心里都是宠爱。把秀荷的脚面一亲:“哪里难看了,又白又嫩,爷就喜欢你这样。狠心的时候也喜欢。”“爷,鸡汤熟了,我给您端过来。”阿檀恰进门看见这一幕,讶得食盘都忘了放,赶紧掩门退出去。在门外兴奋得直跺脚,还不敢发出声音:羞死个人羞死个人了,三爷还亲少奶奶的脚儿!少奶奶没缠足,一双脚竟也能生得那样纤巧好看!那窗纸上人影猛晃,秀荷一眼就知道阿檀躲在外面。阿檀这丫头天生脑瓜缺根筋,轻易就被红姨教唆着学会听壁角……红姨这个女人越来越没节cao。便佯作要踢:“快放开啦,叫人看见了,回头一准传进干娘嘴里。”庚武却好整以暇,狼眸中隐隐有波光潋滟:“那我去洗洗,你先躺着等我。”等你,等你做什么,莫名其妙。他在暗示她。其实秀荷懂。秀荷剜了庚武一眼,脸上的粉晕却出卖她:“没空不等,你自己爱睡不睡。”真不等嚒?不等可来不及了,那浓墨中的嚣张已经启来,势如破竹擎天一柱,叫她想装作看不见都装不像。听隔壁小屋传来冲凉的声音,心与身便全都开始不听由自己,又想起他硬朗的身躯与清伟的线条。一滴水珠调皮,跃过他清宽的胸膛一路蜿蜒至复胯,忽而却寻不见去路,为什么,太浓密了,打个弯儿就不见踪影……哦,秀荷的脸就烧红了,睇见锁骨下的红梅盈润苏醒,连忙把丝薄睡褂紧了紧,怕被他发现。“遮着做什么?我又不碰你。”忽然耳畔一股热气呵来,吓一跳,看见庚武清隽的脸庞分明已近在咫尺。竟然这样快就回来,那沾湿的凉水未曾拭尽,在他麦色的肌腱上闪烁着光晕。浑身只着一袭素白中裤,某个地方的浩瀚好不凶勇。秀荷把身子往里让了让,说冷了还不给遮呐,凉着宝宝可不好。“西索——”心虚来不及遮掩,庚武的手已经把她的衣带挑开。攥着不给他弄,嗔恼他:“才说好的不碰,你这又是做什么?”庚武可坏,勾着精致薄唇:“我看看孩子……顺便给孩子娘暖暖身。”不待她答应,便侧着脸庞贴近她肚子。那卧在褥中的女人已然腹如小山,脸儿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