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仙侠录(26)百鬼夜行|祸事骤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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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百鬼夜行|祸事骤发 2021年6月19日 千墨问吴管事道:「听说你庄子里死的人甚是诡异,到底怎么个古怪法?」 紫玫见吴管事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一笑,「你看我这师弟生的玉树临风江 湖人称断桉圣手,出马从不落空,不管有何魑魅魍魉,是一定得捉个什么回去交 差的,不然很没面子,所以你得好好配合我们,不然……」 吴管事见紫玫一张羞靥言笑晏晏,眼里一副你的处境甚是不妙之意,连忙点 头颂词如潮:「那是那是,小的愿为两位大人鞍前马后,两位大人一看就身手不 凡,自然马到成功!不过这事说起来确是诡异,让人一想心里发毛,具体得从五 日前说起,两位大人咱们边走边说。」 话说五日前,正是中洲玄月历二月十二,阴阳通,地府开,百鬼夜行,按民 间习俗,这一日合家团圆,祭祀祖先。 二月里通常晴空万里,风平浪静,可当日晚上,风雨交加,极其罕见,八卦 山庄处处灯笼摇晃,阖府通明。 祀灵堂中却依然一派祥和,厅正中放着一张红木大圆桌,周围有男有女正襟 端坐着十多个人,厅中丫鬟侍立,桌上布满各色酒菜。 堂上靠北是个梯形供桌,上面一层层密密麻麻摆着灵牌,一个头大腿短,身 子矮壮的四十多岁男人正拿着长嘴酒壶往供桌上的瓷杯里挨个斟酒,嘴里念念有 词:「最近王家诸事不顺,各堂商库总是莫名被盗,还有家奴接连逃走,列祖列 宗在上,请保佑我王家平平安安,人丁兴旺,子孙满堂。」 斟到最后一个牌位前的酒杯时,男子顿了顿,伸手擦了擦灵牌,叹口气道: 「夫人那~您劳苦功高,一口气给我王不七生了七个儿子,可惜夫人cao劳过度去 年就撒手而去,我心里想念夫人每日里是茶饭不思呀,大夫劝我莫忧伤成疾,所 以我这一年里娶了八房小妾,企盼慰慰心思,可不是对不起夫人那~」 忽然「咔嚓!」 一声霹雳响起,一阵阴风刮来,厅中烛火一阵摇曳,阴暗恍惚中桌上灵牌「 咣啷啷」 一阵作响,王不七心里一慌手一抖,酒壶滑落地上「哗啦」 一声摔成了碎片,酒水洒了一地,王不七连忙双手扶稳牌位弯腰颤声道:「 夫、夫人莫怒夫人莫怒,那、那八个都是妾,可没人坐正夫人的位子呀!」 「咳咳咳!」 吴管事在旁边咳嗽几声,低声道,「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王不七回头一瞧,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推开大厅正门,披着一身黑色蓑衣 倚门而立,外面暴雨大作,阵阵狂风夹着雨滴刮进厅中,吹的众人身上凉飕飕一 片,一道雷电闪光在夜空曲折划过,将青年身影印在门前地上拉的老长,滴着雨 水的笠帽下面容阴暗晦涩,正是他的大儿子王魁。 王不七骂道:「这王八犊子,出去半月不着家,我还以为你死在花楼哪个女 人肚皮上了!」 王不七抚了抚胸口,暗吁一口气: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是那妒妇显灵了。吴管事嘿嘿一笑,打个圆场:「老爷,大公子向来不拘小节,大事上却是不 含煳的,您看,这不,祭祀夜就回来啦!」 王不七最小的儿子王云才五岁,坐在桌上最南端,被冷风一吹,身上起了一 阵鸡皮疙瘩,哆哆嗦嗦的道:「大、大哥,外面冷的很,你、你把门带带呗。」 吴管事赶上几步,走到王魁身旁一边替他脱下蓑衣一边低声道:「少东家, 您的座位一直留着那,赶紧入席,喝杯热茶,驱驱寒气。」 抬头一瞧,不由一愣,只见王魁脸上一片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却是红的发 紫,眼神涣散,似乎神不守舍,吴管事犹豫问道:「少东家,您没事吧?」 王魁木然转动着眼珠,眼神游离半天,渐渐有了三分清明,也不说话,抬步 间踉跄了一下,缓缓踱到桌边,在一张空椅上坐下。 吴管事极擅察颜观色,看着王魁举动大异平时,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心想多 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少问为妙,免得出力不讨好,惹得一身sao,把厅门随手一 关坎好,悄立一旁再不说话。 王不七不悦的瞪了长子一眼,走到正位坐好,举起酒杯道:「今日列祖列宗 和王家后人共聚一堂,同享天伦,愿祖上护佑,王家繁荣昌盛,子孙绵长!来, 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那群小妾起箸来吃,席间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不 断,有的小妾抬袖遮挡间,还有人偷偷冲王不七的某个儿子抛个媚眼,王不七浑 然不觉。 王云正流着口水跟一道拔丝枇杷较劲,突然胯间一痛,「哎吆」 一声,不知被谁的小手伸到自己裆里捏了一 把,又酥又痛,王云生气的左顾 右盼,便欲开口问问哪个姨娘作弄自己,耽误自己吃糖,突然「呀!」 的一声尖叫在席间突兀响起,吓的王云把话咽回肚里,抬头一看,新过门那 个漂亮的八娘捂着嘴巴正指着大哥一脸惊慌之色。 王魁浑身发抖,伸直了右臂,掌中的酒杯捏的粉碎,「咯吱吱」 声中,瓷片酒水溷着血迹簌簌的落下,把桌上铺着的金色锦布浸出了血红的 一块,莺莺燕燕顿时变成一片惊叫。 王不七惊问道:「魁儿,你怎么啦?」 王魁两眼发直,「呼哧呼哧」 的喘着粗气,左手按着桌面,浑身衣服起伏不定,似乎某些物事藏在其中正 欲裂衣而出。 王魁抖的越来厉害,带的整个桌上的餐具都「哗啦哗啦」 的颤响起来。 王不七「霍!」 的站起身来,身形一闪到了王魁身边,伸手握住他的右腕,正待探探脉象, 王魁大吼一声,左手一掀,将整个桌子翻在空中,燕环肥瘦,惊慌躲避,杯盏纷 飞间,王魁「呼」 的一掌向他爹王不七打去。 王不七怒叫一声:「魁儿,你疯啦!」 伸掌一挡,一股大力涌来,王不七被震的腾空而起,「砰」 的一声撞进堂上供桌,木屑迸散,灵牌碎裂无数。 王不七扒开碎木,坐起身来,嘴角淌着血迹,惊怒交集中夹着一丝疑惑,魁 儿虽然同为筑基,可毕竟日浅,修为不如自己深湛,何故变得如此厉害。 众小妾缩成一团,发出一片惊泣之声,王不七凝神一看,脸上亦是惶恐失色 ,只见王魁四肢关节反转,诡异无比,好似动物一般,在墙壁上四肢交错,越爬 越高,脖子伸的老长,脑袋后仰,望着众人,嘴里发出「桀桀」 的怪笑声,唬的厅里众人心惊胆战。 「雨~雨~桀桀~雨~」 王魁嘴巴张的老大,音调忽高忽低,似哭似笑,王云惊吓之下「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躲到一个姨娘怀里。 这时王魁已经爬到了屋顶正中,苍白的脸上一阵扭曲,似乎有物在皮肤下钻 动游走,一阵骨节摩擦声响,下巴关节咯嗒一声松脱耷拉下来,「嗬嗬」 声中,一个巴掌大黑乎乎的东西从王魁嘴巴中扭动着钻了出来,「呼」 的张开双翼在厅中飞舞起来,头部光滑尖锐,嘴里寒光闪闪,竟然是一只尖 牙利齿的蝠翼生物。 「嘭!嘭!嘭!嘭!」 王魁身上衣服鼓动不休,一只接一只的黑色妖物撕碎布帛钻了出来,瞬间大 堂之中蝠影重重,有丫鬟凄惨尖叫:「啊!它钻到我皮肤里啦!」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挥舞着双手尖叫着低头躲避,王不七的二儿子慌乱中跑 去厅门,摘下木坎逃了出去。 王不七暗渡一口真气,咬牙压下肺腑伤势,瞄准墙上挂着的一柄圣武长剑一 跃而起,伸手握住剑柄「蹭」 的抽出,空中斜身一投,一道寒光闪过,由口而入,「叮」 的一声将王魁钉在屋顶。 王魁四肢一软,整个身子全都耷拉下来,口中黑色污血顺着长剑汩汩流出, 再无声息。 宿主一死,那群妖物似乎受到惊吓,发出「吱吱」 的尖叫,从开着的大门纷纷夺路而逃,众人不知那妖物是否离去,猫在堂中 各种犄角旮旯里不敢动弹,大厅中渐渐静了下来。 王不七看了看屋顶上软垂的尸体,眼中含泪,喃喃道:「魁、魁儿~」 抚着胸口喘了口气大声道:「没事了,妖物跑光了,现在都随我出去!」 「喀嚓!」 一道霹雳电闪,映亮了雨中众人湿漉漉的身影,王不七站在门外,看着厅内 地上躺着的两个丫鬟和一个侍妾脸色乌黑的尸体,扑满雨水的脸上抽搐了两下, 面无表情的吩咐旁边浑身哆嗦的吴管事:「把祀堂大门和所有窗户全部用桃木钉 死,但凡有缝隙的地方,全部钉上,不可有一处遗漏,准备马车,天一亮,我就 去见林府衙。」 「哎呀!现在想起那日之事,心底还凉飕飕慎得慌!」 吴管事拢着双手,将当日之事尽可能详细的一一叙述,千墨眯着眼睛,却是 脑补出了许多可能发生,吴管事却未曾注意到的细节,转头一瞧,紫玫小手拇指 掐着中指,似乎默默估算,一副若有所思的认真可 爱模样。 千墨用胳膊肘一拐紫玫蛮腰,偷偷道:「师姐,您这是算命那?」 紫玫葱指一张,顺手掐住千墨胳膊一块小rou,美目一瞪:「我正用宗门秘法 卜算吉凶,这事没那么简单,此行呐~」,小手狠狠一拧,「大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