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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滚圆。她打量着两个孩子,惊疑不定,像一只炸毛的猫。初生的婴儿红彤彤,皱巴巴,宫人把襁褓递到白簌簌手边,她试探地摸了一摸婴儿的脸,捏了一捏小胳膊。又飞快收回手去。“是小皇子,还有一个小皇女,娘娘,这是生了龙凤胎,大吉之兆啊!”萍姑提醒白簌簌,白簌簌明白过来是自己生的,呆愣愣的看了几眼,花儿一般凝着露水的眼里,忽然大颗大颗的掉眼泪。生产之时,她只落了一点点泪。这时却指着那两个襁褓,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话。她的眼泪掉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君山问:“怎么了?”萧君山给白簌簌抚了抚背,白簌簌半天才顺过气,慢慢道:“丑,好丑……”她看了一眼婴孩,又看了一眼萧君山,声音慌起来:“你漂亮的,他们怎么是丑的?”萧君山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簌簌追着说他漂亮。那时的她耀眼明澈,而现在的她一边看着孩子,一边看着自己,连眼泪都要吓出来。萧君山哭笑不得,亲了亲白簌簌的眼睛,低声道:“刚出世的婴孩都是这样,现在是丑了些,以后就漂亮了。”“歪的,塌的。”白簌簌的声音带着哭过的瓮声。因着刚从娘胎里出来的缘故,孩子的头都是软的。白簌簌往萧君山怀里缩,道:“别人会说,笑话他们。”萧君山抱紧白簌簌,看着襁褓里的孩子,一颗孤寂的心像有了着落。“谁敢笑话他们,我就让他们说不出话来。”他语气严厉起来,看着一脸茫然的白簌簌,默默补了一句:“簌簌生的孩子,比谁都要漂亮。”听了萧君山的话,白簌簌的心慢慢回落,萍姑抱过婴儿,递到她手边,她郑重其事地伸出手,捏了一捏婴儿的手指头。仿佛有一股力量,让她跟婴儿建立联系,她的心里默默涌了一股暖流,脸色温暖起来。真是丑怪的小东西。红彤彤,皱巴巴,像一只小猴子。白簌簌用手比划了两下,半天想不明白,这怎么会是自己和萧君山的孩子?萧君山抚了一抚那睡着的婴儿,她受到鼓励,也伸出手去。她摸了摸婴儿的脸。梦里的婴儿挪了挪小胳膊,他们一家人都建立联系。白簌簌看了一眼萧君山,忽然偏过头:“骗我的,你把我当傻的。”“簌簌不傻,是最聪明的。能偷得了我的心,怎么不聪明呢?”萧君山低低叹了一口气,话里蕴含太多意味。白簌簌伸出手指头,一个个数过去,道:“没有偷,是你自己给我的。香囊,花灯,糕点……都是你自己送给我的。”“是是是,都是我给你的。”白簌簌给他的礼物太多,远远超过了那些玩意,连自己都给了他……是他一生的珍宝。萧君山想着,白簌簌忽然看了他两眼,凑到他的唇边,亲了一亲。她又飞快转过脸,像是害羞了。萧君山唇边印了一点痕迹,笑道:“又亲我了?”白簌簌脸红扑扑的,不敢瞧他:“是你先亲我,都是你亲我的。”涿光山。卫韫玉晨起之后整理院子,他把精舍的门掩上,便踏入山路。几盏灯笼留在路旁,纸面画着半面美人,半面般若,它们在风中飘摇一阵,静静翻了一面,凝视他离去。山下有一处小镇。小镇与世隔绝,而皇后生子的消息公告天下,来自京畿的喜事传到这里,人们都普天同庆。卫韫玉进了一座酒楼。酒楼里的人声嘈杂,说着来自京畿的消息。“如今皇后娘娘生了皇嗣,是一对龙凤胎,真是大吉之兆呢!”“是呀,自从皇上继位之后,办了好几件利于国计民生的大事,又适逢小皇子们出生,真是天赐的祥瑞!”酒楼清雅舒适,掌柜平日里少见卫韫玉,不由浅笑:“先生怎么今日有兴致了?”“我的学生嫁了一户好人家,近日育有子嗣,为了庆贺这一桩喜事罢了。”卫韫玉道,眼底落了些暖意,唇角抿了弧度。十年前的一面之缘,他将白簌簌带回涿光山,成就一段师徒缘分。他也常想,白簌簌这般山水钟情的少女……以后会去往哪里。又有怎样的命运?他想过把白簌簌留在涿光山,和自己成就一世的师徒,可这……终究是不行的。他们之间系着师徒这一段伦理。她注定有她的人生,也值得更好的。卫韫玉抬首看向远天,像是遥望京畿里的皇宫,神色微微怔忪。掌柜笑道:“是吗?听说皇后娘娘也是这几日生了皇嗣,这可真是一件好事,让她也沾一沾娘娘的喜气!”乌磟国,王城。去岁朝见大乾的皇帝之后,冬日里风雪刮起来,冻死了不少的人。新的乌磟王不顾王公贵族的反对,命国人迁到温暖的河谷,他用和河谷一带的叛军作战的名义,逼着所有人朝那里赶去,到了之后……把不同意迁都的贵族都一一处决,以儆效尤。迁都之后,便是举行祭天仪式。沈琇深受大乾的文化影响,改良许多野蛮的习俗,今年的祭祀比以往都郑重了一些,省去人牲的环节。三公主是王室女子,血脉高贵,跟随巫祝一同主持祭祀。祭祀结束之后,三公主站在沈琇身边,忧愁道:“那个皇帝的眼睛比草原的苍狼都可怕,里头都是黑暗,只看得到大乾的皇后。王兄就是答应了他,他也不会守诺。”大乾答应乌磟国在危难时伸出援手。而乌磟国在内乱之时损耗很多,有许多野心勃勃的部族,临近的蛮国……这样的情况里,大乾只会冷眼旁观,好叫乌磟内忧外患,多分一杯羹。又怎会援助呢?沈琇却不这样想。乌磟国是大乾边界的屏障,大乾的皇帝是聪明人,既然是聪明人……那就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他回到国内,看似鲜花着锦,却是步步危机。与大贵族的首领联姻,杀了自己的兄弟和叔叔,想要推翻他的人太多,倒让他怀念在大乾的日子。那时虽是落魄了些,到底是平安的。也时常能看到那一位曾经的太子妃。沈琇想到什么,忽然问道:“听说大乾的皇后有了身孕?”大乾皇后生子的消息早已广告天下,而迟迟未传到这里,三公主愣了一愣:“是年前的消息……倒是一桩喜事了。”……皇宫内。百日后,照例要举行抓阄礼。婴儿褪了那层红皮,显出些珠圆玉润,白簌簌亲手把孩子们放到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