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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一个背着双肩书包,穿白色衬衣的男生从门口走进来。他面容清雅俊美,身材高挑修长,似乎自带一种清凉的气质,在踏进食堂的那一刻让周围的空气瞬间都安静了,戏校的小女生们都有意无意地去看他。盛慕槐认出来了,这人竟然是池世秋池小老板,他现在不是在读高中吗?怎么跑到他们戏校吃饭来了?“啊,是池世秋!”唐姣兴奋地扯了扯盛慕槐的袖子。“池世秋谁啊?”柳青青不明所以,大咧咧地问。“嘘,小点声!”唐姣紧张而愉快地小声八卦起来:“他是池派的嫡传人啊,池江虹是他爷爷。他们一家在我们曲艺和戏曲界都可有名了,我妈说池世秋是个天才少年,戏好就不说了,学习也好得不得了,属于一定能考上北大清华的那种类型。”“他爸是我们戏校的艺术顾问,他家和范校长家又是世交,所以经常会来咱们食堂吃饭。我只是听说过这个传言,没想到今天还真见到他了。你知道吗,因为他长得特别帅,我们都叫他池帅呢。”唐姣小声说。“他这么厉害啊?”柳青青感慨,一双眼睛把人家从上到下盯了个遍。池世秋早已经习惯新学期开始这种来自四面八方的好奇目光了,就像没感觉一样往里走,和食堂阿姨打招呼,很快就收获一份特大号料特足打卤面。这时候,俞雁忽然站起来,理了理裙摆,走到了池世秋身边。她的堂姐是本校老师,所以和池世秋说过两次话。朋友们都说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璧人,般配极了,俞雁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俞雁朝池世秋笑得娇甜,闲扯了几句家常后又邀请池世秋去她们那桌坐。池世秋很有礼貌地同俞雁打招呼,回答了她的问话,但是似乎并不打算和她同坐。他眼睛往右一扫,忽然看到了正埋头吃面的盛慕槐,露出了有些惊喜的笑容。他朝俞雁点点头说:“不好意思,我看到认识的人,就去那边坐了。”在俞雁失望而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池世秋端着碗朝盛慕槐走去。唐姣和柳青青都瞪大眼睛看池世秋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终于,在食堂所有人的瞩目中,这位大名人竟然就停在她们身前,还万分亲切地对盛慕槐说:“没想到你是戏校的学生,怪不得功夫这么好。怎么最近没和爷爷去茶楼?”“你好啊。我不能出校门,我爷爷已经离开北京回家了。”盛慕槐说。“太遗憾了,没能好好感谢你们。”池世秋说。“槐槐,你认识池帅,不是,池同学啊?”唐姣压低声音问,然而池世秋离得这么近,不可能听不见她的问话。盛慕槐笑着说:“就在茶楼帮他抓过一次小偷,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不,是帮我找回了很重要的钱包。”池世秋认真地说。然后指着盛慕槐旁边的一个空位问:“我可以坐这里吗?”大家都点头,他便坐下了,并且很客气地和她们一一打招呼。俞雁看到池世秋和盛慕槐那个宿舍的人那么谈得来,气得抿紧了唇。但她不想被别人看出自己的不悦,很快又调整了脸色,变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周青蓉,”她主动叫道,“你们那个宿舍的盛慕槐是什么来头?怎么池世秋还会认识她?”周青蓉听到俞雁的声音,立刻把筷子放下来,但是她也不清楚为什么一直住在槐下镇的盛慕槐会认识池世秋,于是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问出来,看她跟池帅是什么关系。”俞雁发号施令。周青蓉沉默了两秒,点点头。***下午盛慕槐和柳青青一起去上裴谷芙老师的课。她见到盛慕槐和柳青青进来,倒是很高兴。趁还没上课,她让盛慕槐到自己身边来:“盛同学,我本来还想去花旦组找你,没想到你和柳青青都报了我的。”盛慕槐有点受宠若惊,毕竟在考核的时候,她和柳青青还因为迟到被裴谷芙diss过。她很有礼貌地问:“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你们入学考核的时候,我看你的硬跷踩得非常好。你练跷有多少年了?”“四年。”从爷爷考核她的那天开始算到今年,正正好好是四年了。“四年就能有这个水平非常难得。”裴谷芙顿了顿,继续说,“过去不仅花旦要学习跷功,武旦和刀马旦演出的时候也要踩跷。戏曲改革废除跷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是踩跷无疑能增加我们演出的精彩程度。”“是的,跷能让旦角的步法更快,就像一阵风一样,我想这对武旦的演出很重要。”盛慕槐依亲身经历说道。民国时候著名武旦九阵风、十阵风、小四十、宋德珠,谁的跷功不是一顶一的呢?跷确实有它的时代局限和历史问题,但是完全的一刀切也并不可取。“所以我想在咱们武旦班选两个愿意下苦功的孩子跟着你一起练跷,到时候排一出踩跷的武旦戏,看看效果究竟怎么样。你愿意帮老师这个忙吗?”裴谷芙的师父也是个老艺人,据他自己说当年跷功也是一流的,只是后来国家废除了跷和男旦演出,裴谷芙不仅没有机会学习踩跷,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师父踩跷的模样了。这是她心里一直引以为憾的一件事儿。“当然没问题。”盛慕槐说,裴谷芙老师那么客气,倒让她有些受宠若惊了。“那太好了。”裴谷芙笑着说:“我先给她们上几周课,观察观察谁更适合练跷,找到人选后就联系你。”“老师您到时候只管告诉我就行。”盛慕槐说。上课铃声刚好在这时候响起,裴谷芙朝盛慕槐点点头,让她回到了学生的队伍里去。第46章上完第一天的课,又练了晚功,大家回寝室的时候浑身都是汗,累得提不起劲来。“咱们今天该去澡堂子洗澡了吧?”盛慕槐第一个受不了,提议道。前两天没开学,大家都是在水房接桶凉水随便冲冲完事儿,今天运动量这么大,可不能再不洗澡了。“对,我也想洗。”高碧玉把擦完汗水的小手绢叠起来,赶紧说。其实昨天她就很想好好洗个澡,毕竟是南方人,一天不洗浑身难受。“那大家收拾收拾一起去吧,可得赶快点,一会儿人就多了。”唐姣说。柳青青本来为了节省水费不打算去,但想想这是全宿舍第一次一起洗澡,自己还是得合群点,也就跟着一起去了。首都戏校的澡堂建在宿舍区里,和厕所、水房相隔不远,是一座已经上了年头的红砖建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