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9
“快走!”凌胜楼前滚翻猛扑过来,一把扯起盛慕槐的胳膊,把她半拖半抱到了台口。塑料棚顶如同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朝他们盖过来,带着犹如雪崩般的声势。“跳!”站在离地面有三米的台边,凌胜楼低吼一声。盛慕槐没有犹豫,迅速将身体拔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和凌胜楼一起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幸亏练了下高,这么高的高度,两人竟然都站住了。只是盛慕槐脚下还踩着跷,用脚尖承受了所有的力,她觉得脚趾传来一阵钻心的痛,眼前都黑了一片。可也就在这一瞬间,整个舞台都轰然坍塌了。如山的积雪从棚顶倾泄而下,带着山崩海啸的气势,盛慕槐还没反应过来,凌胜楼已经把她扑倒在地上,两人抱着往一旁快速的翻滚。两个人身体贴得紧的没有一丝缝隙,却没有一点旖旎的心思。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着,盛慕槐看到倒下的柱子砸在她原来站的地方,深深插入雪里。这要是她的脑袋,估计就开了瓢了。雪雾弥散开来,山坡上的人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两个人趴在雪里,下半身都被雪掩埋住了。“槐槐!”盛春挣脱于学鹏,不要命般从山坡侧面冲下来,他受过伤的右腿在冷天里冻得发麻,身体趔趔趄趄,差点摔倒在半路。他终于冲到盛慕槐面前,凌胜楼已经从雪里爬出来,又把盛慕槐给拉了出来。单薄的戏衣本来就不足以蔽体,两个人眉毛鬓角上全是雪,盛慕槐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脸色青白,一个劲地发抖。盛春立刻把自己的棉大衣脱下来,裹在盛慕槐身上。这才发现自己又惊又急,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很快,凤山京剧团的其他人都赶了过来,将两人团团围住。于学鹏拿上了两人的大衣,帮盛慕槐穿上后又把盛春的大衣还给他。“你们没有受伤吧?”于学鹏问。盛慕槐花鬓头面散落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说:“我,我好像站不起来了。”盛春听了这话,急得眼睛中泛起泪光,蹲下-身要去检查,于学鹏拦住了他:“先送两个孩子到休息间再检查,这里太冷了。”盛春忙点头。老孟把盛慕槐背回了房间。有人去生火盆,有人去打水,于笑兰帮盛慕槐拆头饰、假发,王二麻把姜茶端给两人,喝了两杯,盛慕槐才终于缓过神来。这时门打开了,神岳庙的工作人员急急忙忙地走进来,慌张地问:“演员都没事吧?”“如果有事黄花菜都凉了!你们怎么弄得台子,如果不是师兄槐槐命大,你们现在就是杀人了!”王二麻憋了一肚子气,冲工作人员吼道。“这个确实是我们的工作失误。”那个工作人员道歉。于学鹏拦住气呼呼的王二麻,对那个一直负责招待他们的工作人员说:“塌台了可是大事,你负不起这个责任,让你们的领导来!”工作人员赔笑:“我们的领导在赶过来了,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地交代。你看这也是我们神岳庙第一天开张,没有人想发生意外的。”“等你们领导来了再说。”于学鹏说罢不再说话,工作人员也只能顶着凤山诸人的冷脸在旁边帮忙生火打水。盛春没有管那么多,他不顾于学鹏和盛慕槐的劝阻,坚持要亲自检查孙女的脚。于学鹏只能给他搬来一个小板凳,他蹲坐在上面,把已经冻硬了的白布一层层揭开。盛慕槐能看到爷爷微微颤抖的手和通红的眼睛,她的千言万语也堵在了心头,只能祈祷自己的伤势没有太可怕。于学鹏把一个火盆放在了盛慕槐的脚下,盛春俯下身子仔细检查,手一碰盛慕槐的脚趾,她痛得打了一个哆嗦。凌胜楼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盛慕槐噙着眼泪回头看他,他看了一眼爷爷,做了个口型:“坚强点。”盛慕槐点头。爷爷说:“脚踝和脚掌都没事,脚趾骨折了,得赶紧送医院去。”这时候领导和另外两个神岳庙的相关负责人也过来了,他们要上来查看盛慕槐的伤势,盛春拦开他们,黑着脸说:“我要带我孙女去医院。”“是的应该的。”领导叫第一个过来的工作人员:“你赶紧带着这个小meimei上医院去,还有那个小伙子也去检查一下吧,毕竟都从那么高台子上跳下来,就怕有个万一。费用我们全报销。”那个工作人员赶紧过来,他要去扶盛慕槐,凌胜楼没让,自己把盛慕槐给背在背上,对盛春说:“爷爷,你放心,槐槐没事的。”盛春还是没说话,薛山不放心自己这个老伙计,也跟他们一起去了医院。在医院检查过一番后,两人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盛慕槐四根脚趾全部骨折了,打上石膏后一个月都不能下地。“你这孩子的脚趾怎么全都变形了?”医生问。“这,”盛慕槐看了一眼爷爷的脸色说,“我练功练得。”“跳芭蕾的吧?现在的孩子也挺不容易。”医生一边打石膏一边说。“医生,等好了以后不影响活动吧?”盛慕槐问,她心里也很怕这伤势会耽误以后的练功。虽然系统有对身体的修复功能,但是那只针对练习中出现的伤,这种意外受伤系统是不会帮忙治愈的。“看你怎么养了。这一个月好好坐着躺着,别造成二次位移,等骨头长好以后你一样能蹦能跳。要是你自己不好好养伤,以后就会经常骨折,那跟我们医院就没关系了。好了好了,包扎好了,你们起来吧,下一个李春花!”盛慕槐松了一口气,由凌胜楼把她背起来,放到了走廊里的椅子上。盛春这时才觉得自己浑身发虚,手脚无力,坐在了盛慕槐的身边。“爷爷,您没事儿吧?”盛慕槐紧张地问。“没事儿,你爷爷就是刚才太紧张你了,让他歇歇,缓一口气。”薛山说。他从随身带的保温瓶里倒了点热水递给盛春,又看向一脸担忧的盛慕槐。“槐槐,你这次真得做错了。”薛山严肃地对她说。“台下有人喊顶棚要塌了,那时候离柱子倒下还有十几秒。你为什么站在那里不动呢?”盛慕槐嘴唇翕动,但最终没有说话。“是,你还在戏中,戏比天大,这话放在平常任何时候都是对的。可是现在是舞台要塌了,你首先保证的是自己的安全。你是一个演员,你要靠你的身体吃饭,身体、嗓子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要是今天台子把你砸残了,甚至砸死了,你还拿什么再唱戏?”“你这孩子很执拗,什么都要求自己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