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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德已经学会只红半边脸了——她看不到的那一边。维达还没来得及摘下头盔,她正在忙着和最终boss互殴。她和阿诺德扮演了一周的无业游民,整日的活动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为了防止露馅,她的帅气终端被替换成了只能与局域网相连的垃圾货色。终端上的小黑也再次变幻形态,把自己浓缩成一颗手腕上的小黑痣。比小黑年龄还大的全息头盔里装满了老旧的单机游戏,几天下来,维达已经通关了三部。为了贯彻他俩游手好闲的印象,一到傍晚,吃过晚饭,他俩还得专门去闲逛,有时还营造出被街头小混混追着打的喜剧效果。伍莱星的固体食材相当匮乏,罗宾森已经尽力用有限的食材做出更多的花样。主菜是土豆炖牛rou,主食是土豆面包,再来一道口感绵密的土豆沙拉。阿诺德已经有点崩溃了,但他知道,一旦被抓走,连这满桌的土豆都是奢侈品。已经靠着营养液活了十几年的维达丝毫没有对此感到腻烦,每天都在大口大口吃饭,凭此赢得了罗宾森深深的喜爱。放下碗筷,二人照常去遛弯。出门之前,阿诺德勾起了腰,维达驼起了背。二人趿拉着拖鞋,踩着布满灰尘的阴暗楼道,来到了满地呕吐物的阴暗小巷。巷口果不其然蹲着那几个混混。留着绿色莫西干头的混混首领站了起来,转动了一下被包裹在夹克里的机械臂:“昨天刚被我追得满地乱爬,今天又敢出门了?”“长得还有点像联盟冠亚军呢,怎么就怂成这个狗样?”几个混混小弟立刻捧场地笑了笑。他晃晃悠悠走上前,直接略过阿诺德,yin·邪的目光舔舐着维达的脚踝,嘴角勾起一抹自认为迷人的坏笑:“老子又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你这个丑东西跑什么跑。”维达面无表情地拽住阿诺德的手,飞快往外走。老娘怕自己的肩膀太结实,直接把你的机械爪子直接给咯下来。走了一段距离,他俩的身后爆发出一阵哄笑声。维达已经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无非就是废物懦夫之类的车轱辘话。得找个时间把这几个混账东西打包揍一顿。她转过头,正打算想悄悄向阿诺德征询意见,却忽然被街道对面的女人吸引了视线。乱蓬蓬的金发,宽松而落魄的外套,细瘦的身材,疲惫的蓝眼睛,戴着一副大大的耳机。这女人的轮廓实在太眼熟了,她和矿星孤儿院的院长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维达下意识转身,跟了上去。阿诺德一脸懵,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走。那女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跟踪的二人,她漫步在色调冷俗的霓虹灯下,在小巷中穿来穿去。维达和阿诺德不远不近地坠在她身后。终于,女人停下了脚步,她钻进了死胡同,面前是一堵墙,巷子口还堵着两个人。她转过身,额前没有刘海,一双平和又沧桑的蓝眼睛直直看向维达。维达上前几步:“您认识一位孤儿院的院长么?”女人就那样看着她,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先取下耳机。过了好半天,她终于张口:“距离城市几十光年的飞船上,有人正在接收讯息。”这句话没头没尾,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讯息挂掉了,他们说,今晚又有两个红头发的货色。”“他们说,又是两个游手好闲的畜生,让老父亲伤透了心。”下一刻,她又看向阿诺德:“我能听到几万光年外的通信,传输目标正是你的大脑。”阿诺德瞬间脸色一变,在女人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便收到了讯息。指挥台要求他们二人必须在二十分钟内立刻赶回据点。蹲守了这么久,那艘负责人口·交易的舰船即将停泊在废弃港口。看到两人复杂的脸色,女人冷笑一声:“任务也快开始了吧?如果你们还不快点滚,我就大声朗读出来。”......房间没开灯。老厨师罗宾森正坐立不安地在餐桌前等待着,指缝里的红头香烟明灭不定。咚,咚,咚。三道极为规律的敲门声。罗宾森猛地跳起来,烟头瞬间灼烧到他的指尖,但他不管不顾,直接朝门走了过去。他一把拽开门,贝克正笑嘻嘻地站在门外。“兄弟,好歹把灯打开,你这样搞,人家可怎么验货?”罗宾森颤抖着双手,摩挲着伸向开关。啪——他这时才看清,贝克身后还立着好几位戴黑头套的壮汉。贝克下意识瞥向客厅。狭窄的沙发上塞着一对戴着全息头盔、被五花大绑捆在一起的男女。那正是两位小罗宾森。他颇为满意地收回目光,又对着身后的壮汉谄媚一笑:“正是这家人,数字和性别都能对上号。”为首的壮汉点了点头,毛线头套下发出低沉而含糊的声音:“人不想要了,就拿来换钱。”他抬了抬手指,下属便将一个沉重的布袋子丢到罗宾森怀里。罗宾森迫不及待拆开袋子——半袋子贵金属。贝克连忙见缝插针开始逗趣:“可惜呀,如果兄弟你的基因更优良一些的话,价钱可不止这么点。”领头的壮汉哼笑一声,又做了个手势,这对废物兄妹便被搬出了房间。......被当作麻袋搬运的这一路,维达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女人。她和院长的相貌极其相似。院长能够用眼睛洞察未来,但他用长长的刘海遮蔽住双眼。这女人疑似能听到当前发生的任何声音,但她戴着大大的降噪耳机。他们都拥有无比特殊的能力,但他们都不曾出现在的正文里。想来想去,维达终于放弃了思考。......头盔被粗暴地揪了下来,她眯了眯眼,发现自己正倒在老旧飞船的地板上,还刚好和同样趴在地上的阿诺德来了个对视。她一抬眼,便发现角落堆叠着数十个同样被五花大绑的人。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下巴颏便被漆黑的靴子尖抬起来。“安娜·罗宾森?”维达非常想直接挣断绳子,再把这条腿扯下来。“贝克那个老东西的确没有骗我们。”他收回脚,拽下黑头套,甩了甩卷曲的棕色短发,然后缓缓蹲下来,一对琥珀色的大眼与维达对视:“你这个废物,还真有点神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