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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暮拿起勺子,连那乳白的汤汁一起舀上满满一勺子,吹了吹,用嘴唇轻碰了碰,稍凉一些,立即全部送进嘴里。先尝到的是奶汁的香甜,再是里面满满的料头。用了薏仁、红枣、葡萄干、枸杞、核桃、莲子、赤豆、桂花,那滋味复杂却又鲜明,各具特色,却又相互交融。然后上齿与下齿轻轻相合,立时那糯米的清香便卷了上来。里面的白糖也搁得刚刚好,甜而不腻。叶黛暮稀里哗啦一口气将脸那么大的碗盆吃个干净。青盏见了她这副模样,本还想着用过膳之后要好好劝诫一番。一国之君用膳,吃得如此豪迈,那也太不成体统了。卢大人花了几个月的功夫教导出来的行为举止,一天不到便破坏得一干二净,这可不行。回去,还不知会如何被责备呢!结果等那热气腾腾、香甜可口的八宝饭一进嘴,什么礼仪举止,大家风范全都想不起来了。这真是妙到足以忘却红尘俗世的美味。自己也吃得毫无形象可言,还连连盛了几碗,青盏什么劝诫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一夏,叶黛暮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猛地这一下当然就吃撑住了。但是能在饿了好久的情况下拥有食欲,还吃得饱饱的,真是幸福啊。叶黛暮笑着打算在午睡前散个步,享受一下久违的日光浴。这个打算很快就被她自己打消了,因为她倒霉地在小路上跌了一跤,摔伤了腿。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第贰拾玖章好一出西厢记第二十九章好一出西厢记良辰美景奈何天?叶黛暮坐在地上,对着秀丽的山林欲哭无泪。山上没有阻挡物,将这一整片的绿意都尽收眼里,确实是美景,她也就是这样才决定出来散步的。但是没想会扭到脚。幸好的是她不是一个人。“陛下,这是平地。”徐景茗一脸鄙夷地俯视她。还不如一个人呢。青盏三人用过午膳就再次加急地整理起院子。叶黛暮想反正也只是在寺院附近转转,而且还是白天,也就领着徐景茗一队护卫出来散步。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叶黛暮选择在房间里撑死。徐景茗伸出手来扶她,还不忘落井下石。“臣真是佩服陛下,如此平稳的路,就是用来蹴鞠也畅通无阻。不过,陛下摔得这般惨烈,也一定是这平地的错吧。”不愧是世家子,毒舌起来也是叫人羞愧死了。叶黛暮真想捂着脸,可是现在根本没手,只好一路听着他说。不过,刚刚摔倒的时候听见的轻笑,真的是徐景茗吗?叶黛暮的怀疑到了晚上就被证实了。青筠一脸苍白,动作僵硬地走了进来。叶黛暮还觉得奇怪,只是出去倒个水,怎么回来都快晕倒的样子。结果,她慢慢地凑过来,对叶黛暮说。“陛、陛下。有、有人让妾来问可还记得河上泛舟人?陛下,您认得吗?”叶黛暮第一个反应,什么鬼?但是她又立刻反应过来了。“怎么了?青筠你是遇见其他人了?”“是啊,陛下。太吓人了。妾从树下过,一个尖锐的东西戳在妾的脖子上,对妾说的。还让妾别嚷。陛下,是不是刺客?妾还是去找徐将军吧。”青盏渐渐缓了过来,恢复了原本的机灵。“妾看不是。若是刺客,当场就杀了你才是,为什么放你回来?”青盏分析起来倒是都都是道。“不过,还是要看陛下。若是陛下不认识,恐怕还是个圈套。”“河上泛舟人?”叶黛暮又念了一遍。她这辈子就去过一次河边,就是上次去放花灯呢。泛舟人?不会吧。叶黛暮睁大了双眸。是谢璇。“我认识。怎么办?他必是有事要传给我。青盏,他还说了什么?”“他说,请陛下相见。”青筠知道这是自己人,也就不心慌了。她仔细想了一下。“陛下,妾看,他恐怕进不来。徐景茗将军将这院子把守得很牢,除非现身,否则必定进不来。”“我也是这样想。不然,他就不会在外面了,直接进来见我不就好了。这下怎么办?我的腿扭到了,若是这种时候执意出去,实在是太可疑了。”叶黛暮苦恼地皱起了眉头。青盏倒是给了一个好主意。“陛下,可以去找住持讲经。让青筠先去和那侠士说好,让他在住持的房间等着,然后陛下再去,徐将军就不会察觉了。”“青盏,好主意。”叶黛暮立刻让她去了。霁曦在一边不说话,小心翼翼地给叶黛暮上药膏,弱弱地谏言。“陛下,要不今日算了吧。您的脚都青了。”“无碍的。反正就是从这个院子去那个院子坐着。你替我上了药,已经好许多了。”叶黛暮对着这个兔子一般胆小的姑娘鼓励地笑了笑。霁曦立刻开心地笑了。“真的吗?那妾给您揉揉吧。”“还是妾来吧。”青盏将差事抢了过来,打发霁曦去给陛下做点心。“好多了。青盏。现在就去吧,免得那侠士等急了。”说到最后,叶黛暮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别扭的家伙竟被叫做是侠士。不过,他某些举动确实很像。从天而降,伸张正义,实乃大侠风范。他的怀抱也确实很温暖,叫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毛茸茸的安慰。叶黛暮一想到喵喵,心里又是一阵难受。她失去了娘以后,就只剩下他了。喵喵虽然只是随处可见的田园猫,可是叶黛暮一直觉得他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喵喵可神奇了,总是会叼来许多奇怪的东西安慰她,耗子、破鞋子、碎布……甚至是毛笔。一开始她还很担心是从王府哪里叼来的,若是被发现了,喵喵肯定活不成了。她就把那些东西都埋在了桂花树下面,后来,渐渐地发现没事,她才把那些东西偷偷的用起来。猜想喵喵会带什么东西回来,是曾经的她最美好的期盼。叶黛暮想着想着,忍不住地露出一个微笑。“阿弥陀佛,听闻施主一心向佛,贫僧就为施主讲一讲禅语。”住持一悫禅师是一个慈祥的老人,穿着一身朴素的僧衣,披着一赤色袈裟,却并没有摆高深的架子,只是简单地和她讲了讲这山涧的草木。本还以为会是十分枯燥的事情,叶黛暮竟越听越有趣,还连连追问起来。“那狐狸真的自己回来,还带了葡萄吗?”这说的是一僧人下山化缘,救了受伤的狐狸,狐狸来报恩的故事。虽然不怎么带有神话色彩,但一悫禅师说得活灵活现,叫人不住地好奇。“施主,您看这院中的藤蔓长得可好。”一悫禅师突然转移话题。“确实,长得碧绿葱翠,咦……”叶黛暮仔细一看,那藤蔓中竟挂着累累的果实,正是葡萄。“难道这就是那葡萄留下的种子?”“阿弥陀佛。”一悫禅师笑了笑,并不再说下去。反而是对着叶黛暮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施主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