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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身体烘干的半润衣服向密林深处走去。仅凭船老大之前的描述和看着树叶的茂疏来分辨方向,冻了一夜的自己感冒了,加上一天未尽食,郁正生全身乏力,踉踉跄跄地终于走到一个集市上,言语不通,所带的行李也丢在了河里,翻遍周身没有分文。病痛和饥饿让郁正生晕倒在集市里。再醒来时,看着周围衣衫褴褛皮肤黝黑的男人们正围着他。他惊恐万状的想坐起来,奈何身体像没有了骨头一样动不了半分。那些人叽里呱啦的说着,他一句也听不懂,他同他们讲中文,摇头。然后他又说英文,还是摇头。后来,一位四五十岁讲着类似于云南方言的男子过来,端着一碗药汤,告诉他是治风寒的,他半信半疑地喝下。他问那个中年人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人回答是矿山,他是集上赌场卖过来的猪仔。那人又问他,你赌输了好多钱吗?或许是汤药起了一点作用,郁正生很快坐了起来,摸遍全身上下,玉佩不见了,耳坠也不见了。他拉着中年人问,可否带他出去?中年人笑,出去?至少五年后!在矿山工作五年以上,所得工钱就能将自己赎出去。郁正生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这是老天故意安排的吗?五年,国内都不知道是什么形势了?独孤的顾以臻该怎么活?他不死心!偷偷的跑了几次,每次都被矿老板豢养的打手追回去严刑拷打,然后是更繁重的工种,让他再没有逃跑的力气。暗无天日的生活让郁正生绝望透顶。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他只有等机会,伺机而动。后来,凭着渊博的知识和岳父曾经告诉他的玉石鉴定经验,他帮矿老板收购了很多纯度很高的原石。老板很高兴,不再让他做粗活,只是让他陪着出门低价收购原石。有一天,他认识了一位专门帮人偷渡到马来西亚的蛇头。郁正生知道他等的机会在这三年里终于来啦!他拿出私藏的五块原石,愿将其中四块作为船资,请蛇头帮忙把他带出去。蛇头请人将原石打开,均是好货。他爽快的答应了。当晚郁正生就踏上了开往马来西亚的航船。上船后才知道,并不是直接就去马来西亚,他们在泰国呆了半年后,又在船上飘了两个多月,踏上陆地又被告知是新加坡。几经周折,手里的那块原石被人强抢又被他智取,最终还是靠那块石头在新加坡站稳脚跟。等坐下来喘气时,蓦然回首才发现离开顾以臻已经是长长的八年时光。郁正生自嘲,这是他生命的又一个抗/日战/争。手里有了一些钱,他开始联系远在美国和加拿大的兄长们,他也时时关注国内形势,在那个还尚处封闭的国度里,能听到一星半点的新闻都是万分艰难的。当郁正生找到亲人,乘飞机到香港再到北京时,已经阔别家乡十五年,这正是一个婴儿长成少年的时间。他来不及去领略祖国河山的巨变,他来不及感慨亲人的物是人非,他想立刻见到顾以臻,他以为经过了十五年,顾以臻在等不来他的时候应该回到家乡。可是找遍整个北京城里当年遗留下的亲朋好友,他们都不知顾以臻的半点讯息。他一边安慰自己不要担心,一边又夜夜噩梦地看到顾以臻悲伤离去。半个月后,在确认顾以臻没有回过家乡后,郁正生踏上了去云南的火车。昆明是第一站,顾以臻外婆宋家,直系亲属里除了当年同他一起走的两位表兄遇难外,留在家里的一兄一姐均在那场浩劫里离开了人世。宋家大院也分别被其他的邻居居住着,问了知情人,他们无一不感叹宋家原来的凄凉。有一位老人告诉郁正生,宋家还有几个孙辈和堂妹现都居住在昆明的一处乡下。他要来地址正准备去寻找时,三哥打来电话说,新加坡的店铺遭遇抢劫,死了一个人,还重伤三个,让他务必赶回去处理。等办完新加坡事务后,再返回云南时又是一年后。找到认识顾以臻的堂表妹,她哭着说,那时消息闭塞,三天后顾以臻才得知他们遭到枪/击,她不顾阻拦,逃过红/卫兵的重重关卡,一路找到当初他们渡河的崖口。问了当地人都说船翻了,第二天在下游打捞到三具尸体,其中两具有枪伤。顾以臻去公社附近打听,偷偷去看了尸体,没有郁正生。紧崩的心松了一些,却又听人议论,河水那么湍急连没挨枪的船老大都游不上岸,还有谁能生还?松了的弦断了,她跑到事发地点沿着下游寻找下去,在一个寨子里有人拿出捞上岸的背包给她看,她认出那是郁正生的。空瘪的书包里只剩下一本泡胀了的泰戈尔诗集,顾以臻如珍宝一样背在身上,义无反顾的跳下了咆哮的河水里。第九十四章听了表妹的泣诉,郁正生颓然地坐到地上。十数年的颠沛流离,顾以臻是他唯以坚持下来的信念,可是她竟然那么毅然的选择投河。难道她忘了吗?他三岁学游泳,是学校出了名的游泳健将,大学时还带她到郊外的水库游过,她对他的水性那么不自信吗?可能是船老大的原因吧。表妹帮他分析。表妹又说,他们去找过当地人说她一看见丈夫的背包就晕死过去,生产队的赤脚医生是个老中医,把她抢救过来,并告诉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她听了后,只是喃喃的说,孩子我带你去找爸爸。郁正生痛不欲生,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再次跑到当年过河的崖口,跪在那里痛哭失声。回到昆明后的郁正生便卧床不起,住了一个月的医院也下不了床,还是远在北京的侄子请人用担架将他抬到火车上,回京治疗。出院后郁正生直接去了机场,回到新加坡专心做自己的玉石生意。天空翻卷的云朵如腾起的蘑菇,又如毛根直竖怒发冲冠的狮子头。“外婆都知道沿河去找去问,你……”顾思郁喉咙哽了又哽,“你为什么不顺着下游去找一下?问一下?”声音慢慢不再哽咽,唯有铿锵有力的质问,“你该去看看,那个被当地人救上岸,拖着因投河而留下终身残疾的病腿,还要独自带着女儿,艰难度日的顾以臻!”“她一日日的坚守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只是希望,如果还活着的丈夫能够第一时间找到她。如果死去,她不愿她的丈夫在异乡孤独,她要和他们的女儿一起陪伴他。她在那个叫孔雀坪的地方守候了快五十年,盼不到故人的归来,望不到旧魂入梦来。”“……我没有想到她们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等我。”泪水填满了郁正生脸上的沟沟壑壑。“她的表妹说她投河……这么些年她应该和家里的亲戚联系一下呀?通个信也是好的呀?不然不会……”那个闭塞落后的山村,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才通上萤火虫样的电灯,零零年后村委会里才有一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