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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这位兰姨娘是何人。大户人家里,妻妻妾妾总是少不了的,有那爱重妻子的,对妾室便少了几分宠爱,权当养了个漂亮美貌的小宠一般,但世上大部分男人,都难以过得了那美人关,宠着宠着,便放了几分心上去,有那宠得忘了嫡庶尊卑的,妾室还能爬到原配头上去作威作福。宁国公虽是个理智的人,但同样也是个普通的男子,也同样过不了美色一关,大夫人安氏虽长得明艳动人,且保养得极好,但眉宇之间太过傲气,眼神轻轻一撇睥睨丛生,哪怕对着宁公,也自由一股世家千金所出的贵气。男人或许敬重这一类的女子,但大多喜爱能放得下身段、能撒娇、能哭闹、能妩媚、能让他们得到虚荣、满足的女人,而安氏显然是做不到的,她能像个舞姬一般穿戴妖sao的扭臀跨腰,与男人嬉笑作乐吗?不能。而这位兰姨娘在对付男人方面却是个中高手,除了正儿八经的夫人头衔,兰姨娘在大房可谓风头无两,讨好巴结的下人比比皆是,而这一切皆是来自宁公的宠爱,一月里有半月有余宁公是宿在那思兰院,有几日歇在外书房,到安氏一个正头夫人头上,不过堪堪四五日,若不是安氏牢牢把持着府中中馈,还有一个当皇贵妃的亲闺女,只怕也同那起宠妾灭妻的大家夫人一般,日日以泪洗面,哀叹遇人不淑了。“免礼,”月桥扶弄着手中的花朵,淡然受下了兰姨娘这个礼。兰姨娘的脸色微微一变,嘴角有些不自然,只到底压下了心中不满,娇笑着上前搭话:“少夫人好雅兴呢,就少夫人手上这一株紫色的粉蝶,可是宫里赐下的呢,寻常人等别说瞧一眼了,谁敢如少夫人一般直接触摸?这花儿啊可是娇贵得很,当然,自然是没有少夫人娇贵的。”月桥听她说完,这才低低笑了两声:“一株花儿而已,哪比得上兰姨娘身姿绰约,风情无限,才情大名连我这个才嫁进来的也是如雷贯耳、好生佩服呢?”36.水晶珠月桥说得没错,金陵城中,宁国公府有宁衡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霸王,便有兰姨娘这个嚣张跋扈被宁公宠爱三千的狐狸精。外头说起兰姨娘,那真是香艳蚀骨,说她媚术天成,只要她想,便没有男人能逃过她那双勾魂摄魄的眼,其姿态妖sao,是整个苏河上的姑娘们学习的对象。总之,宁国公府的兰姨娘,大名早便传遍了大街小巷。兰姨娘自然知道不会有人说她好话,只讪讪的笑道:“是,是吗?”“自然是啊,”月桥侧头与她对上,在她一双惊颤的眸子里抿抿唇:“外头随便去找一个人,无论是那打更的更夫,走街串巷的货郎,卖货物的小贩,还是倒夜香的老者,只要提起兰姨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些人,足以把兰姨娘整个扒光研讨了。“你,”兰姨娘脸色顿时一变,不善的说道:“少夫人当真是一张铁齿铜牙的利嘴,怪不得这些日子把宁府搅得不得安宁,妾身原还以为少夫人与我是同一种人,如此看来,倒是妾身看走眼了!”她冷冷的哼了两声,怒极:“我们走!”主仆两个怒气冲冲的走了,身后,月桥怡然自得的弹了弹花瓣,用她们能听见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弄讥讽:“同一种人,兰姨娘切莫忘了自己的出身吧,有些人,哪怕做了主子,骨子里的媚俗却是怎也变不了的。”兰姨娘曾便是苏河中楼子里所出,到了如今,风光无限的兰姨娘自然是苏河女子艳羡嫉妒的对象,谁都希望,自己能成为下一个兰姨娘,从此后改籍换牌,呼奴唤婢,好不威风。兰姨娘脚步一顿,脸上更是一瞬间扭曲了起来,眼尾轻轻一横,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咱们走!”月氏,今日之辱,来日必报。“姑娘,绿芽不懂,你为何故意激怒那兰姨娘?”绿芽不解,这兰姨娘虽笑得和善,但眼底藏着的凶历却无端让人不喜。这样的人,得罪了便要小心她的报复。月桥道:“我便是不得罪她,往后也总会有一日会翻脸无情,她接近我,无非是想与我暂时达成共识,一起对付大夫人罢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用她来对付安氏,自己在后头得那渔翁之利,最后坏名声由她背了,而兰姨娘却毫发无损,这可能吗?另一头,怒气冲冲的兰姨娘回了思兰院,一口气儿把屋里的珍品摆件给砸得粉碎,发泄过后,看着一地的狼藉,她这才摆摆手:“让人进来收拾了吧。”“是,”明心应了下来,眼尾一扫到某处时,却瞬间凉透了半截身子,花容失色的惊叫起来:“不好姨娘,那不是大夫人嫁妆单子上的陪嫁吗,若是被大夫人知道了,姨娘...”想当初,兰姨娘瞧上了大夫人那般的水晶串珠的几扇不大的小屏风,非缠着宁公让打造几件一模一样的,宁公被缠得无法,遣人去一打听,原那小屏风是那宫中所制,是皇后特用来赏赐嫔妃和各家夫人的,那安家夫人便曾得了那么几件,全都给了安氏做陪嫁带过来,外头自然是打造不了的。说起来,兰姨娘这屋里那几件,还是宁公悄悄命人带出来的,只让兰姨娘看个新鲜,布置个几月便归还回去的。若是让大夫人知道兰姨娘屋里偷偷拿了她的嫁妆来摆着,只怕吃了兰姨娘的心都有,就是宁公再维护,也得顾忌着外头的闲言碎语和安家那头。拿嫡妻的东西给小妾用,光是这说词就足以让宁公名声尽毁。被明心一说,兰姨娘定眼一瞧,地上那珠子散落一地,上头蒙上了灰,被蹭上了一道道痕迹,哪里还是个稀罕的物件?她脸色煞白抬起头,神色带着慌乱:“如今,如,这如何是好?”正说着,却不知何时,宁公下了朝回来,正踏进了思兰院,见兰姨娘可怜兮兮的站在屋中央,顿时心里就一疼:“兰儿,这是怎...”话未完,他目光触及到地上一摊的碎物时,脸色勃然大怒:“这是怎么回事!”“公,公爷...”兰姨娘脑筋急转,一瞬间,脸上就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都,都怪那新进门的少夫人!”“月氏?”宁公一下抓住了重点:“与她又有何干系?”“她,”兰姨娘抽抽噎噎的道明了原委:“妾身原本见她独自在那花海之中,便上前一叙,谁知那少夫人瞧不上妾身,明朝暗讽挤兑妾身的出身,公爷也知,妾身在委身公爷之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