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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大臣,据说,早些年是靠着一股子媚功手段博取皇帝信任,龙榻上的剪袖烟媚之物,皇帝为了他后宫佳丽三千放着都不要,整个庞大的王朝帝国差点因他而断子绝孙,但凡大理寺审查大案,那些受刑的囚犯死活闭嘴不肯招供,然而,只要他一到场上……这个男人,刘mama和月桐这时才警觉发现,姑娘,是对的!只要一个首相夫人的名分就够了,其他,真的不要多想。男人道:“你们都出去——”月桐和刘mama抖着眼皮相视一眼。江沅看出她们的不放心,赶紧打着哑语,“没事儿,你们都下去吧——”傅楚一边负手,一边轻眯起眼睛,他自然看不懂一个哑巴女孩儿的声势。她在对他微笑,那种明明害怕,却又一副从容无所畏惧的笑意。傅楚抚着手上的玉扳指,顷刻间,又觉得有意思极了。推门关门的声音须臾轻轻传来,月桐和刘mama只好出去。门外,传来月桐和刘mama紧张焦虑的交谈声音。月桐:“姑娘,姑娘今儿这晚上会不会出事呀!我好担心!”刘mama啐:“你个乌鸦嘴!咱们姑娘会出什么事儿?这姑爷再怕人,又不是三头六臂,现在,咱们只管往好的方面想!”“……”江沅尴尬难为情极了。她这乳母刘氏,一向大嗓门,就算压着声音故意说得很小,免不了还是有风吹一两句进来。江沅有些不知所措,她赶紧去观察打量男子的表情,索性,这傅楚眉毛都未动一下,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放心上。龙凤喜烛忽然爆出一团团响亮亮烛花,发出毕剥毕剥声音。两人就站在灯影里,大红的喜墙,大红的帐幔子,也不知到底站了多久。傅楚本有意要进来捉弄捉弄这女孩儿,他一直就故意不说话不吭声,像是有意在僵对方,看她怎么应对。他也不知为何对这事儿觉得好玩。江沅不知是不是也看出男人心思,他就像个雕塑立在自己跟前动也不动,盯着她,嘴角还是她常见的那种似笑非笑。她摸摸脸,自然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秀面红得厉害。男人的浓密睫毛一忽儿徐徐下垂,视线不知何时又移动她胸口上。江沅惊吓得微微一张小嘴,这才注意,先前本是以为这男子再不进来了,今夜会独守龙凤喜烛到天明,她把那身笨拙的大红喜服早就脱了,只穿了一件玫粉色内衫,领间有一颗珍珠扣松了,莹白的皮肤堪堪正露在男人眼皮下。自然这样子实在太过失仪。“我、我赶紧去把那婚礼喜服穿上——”她匆忙慌乱打了个手势,就要转身。男人干脆伸手拉拽她手肘。“不用换了!反正,一会儿圆房咱们都会坦诚赤露相待的——”好看的嘴角噙着笑,自然,是促狭捉弄的笑。江沅咬着下唇,小耳垂红得就要滴血。接着,又是好一阵尴尬沉默。他也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肘。傅楚忽然蹙蹙眉,他一向是个洁癖严重的人,抬起袖子,发现自己手背有点脏迹油污污的痕迹。江沅自尊心霎时受损,以为男子刚才拉过她,所以才……傅楚道:“哼,这个傅容!刚才溅了我一手的汤油渍渍!”江沅顿时才松口气。傅楚又一会儿去照房间里的镜子,非常嫌弃自己地,用手理理自己鬓发,对着镜子发现不仅自己手脏脸也弄脏了,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酒水油污污味儿。江沅像是终于懂得什么,便转身很自然地去房间一角置放的金色铜盆给他绞帕子过来。傅楚一怔,软软的白帕子,带着香,轻轻伸到自己面前。他又笑了,“你给我擦!”就像个小孩子故意要使唤依赖大人。江沅倒很安静老实,果真给他擦起来。她给他细细擦完了脸,又擦手。男人个子很高,女孩儿连肩部的位置都不够。擦脸的时候,她擦得颇为费力,男人倒还挺会闭着眼睛享受——也许,娶个妻子感觉也不错的,他需要的,有个人端端茶,递递水,缝缝补补,这个女孩儿确实能够满足他。“给我说说你的事?你是怎么哑的?”擦干净擦完毕了,他令她一起坐床边上同他说说话。江沅手打着哑语:“我是……四岁那年,发了好严重一场高热!”……当然,哑语他可是听不懂的。他便轻轻伸出手,女孩儿遂小心翼翼,就着他手,在他掌心里细细地告诉,细细地写。“四岁……”他向来没有温度的眼睛终于出现刹那的恍惚与共情。“四岁的那年,正好,我也差点经历个大危险死了——”她啊地又一怔,他低低垂了睫毛,又眼神复杂笑了。把手从女孩儿那里又收回去,遂看着自己手掌心,像是在诉说别人家的往事。“那年我父亲正好生了大病,家里穷得舀米不上锅,我母亲最后让我把一件旧的棉袄拿去当铺里当——”“是了,瞧我在说什么?你们这种大家闺秀,生来不缺吃穿,哪里会听得懂这些?”表情一垮,脸说变就变。江沅打着手势哑语,“不!我懂!”她表示,“我想听,也很愿意听的!”傅楚愤怒地盯着她看,盯着盯着,眼神中出现阴阳怪气。“娘子,咱们还是快些洞房吧,你给我脱衣服,好赶快睡觉,嗯?”☆、哄你睡觉(捉虫)其实,什么也没发生,这天晚上,他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江沅很久很久才得明白,这个男人,不会轻易去碰女人,或者换句话说,这个男人不会轻易允许被别人碰。江沅的脸就像是他眼中的一张白纸,干净得让他不忍心,同时让自己自惭形秽。他早已脏了,又何必去弄脏别人。他的那阴阳怪气与愤怒,江沅也是得很久以后才懂得,他背负了一重又一重伤,本该早已结痂了,然而,不知为什么,面对江沅这样一张干净纤尘不染的脸,他又流出血来。“你给我脱衣服吧,都说,人这一生有几样好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洞房,怎么叫花烛之夜?”他很快收了那抹阴阳怪气与愤怒,一脸云淡风轻,闭着眼睛,从床沿边站起来,让江沅给他脱衣服,表情严肃就跟真的。江沅颤颤地感到无措,这是她的义务,她既欲想男人保她这一生声誉地位无忧,那义务就是托辞不了的。“她们之前有教过你吗?”“啊,什么?”她又用一双惊怯茫然的眼睛望着他。“当然是圆房,她们当真就没教过你?”说着,把江沅手拉向自己腰带,示意给他先解开。江沅低垂眼睫毛,浓密的睫毛蝶翅般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