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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长在世家,及至成年后又掌管着宫中暗卫,专门搜集朝中官员的黑料,见多了太多勾心斗角的龌龊事。这世间事,只有人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若有人真心冒充五皇子,行事手段到了极致,只靠这短短几日,他确然无法分辨出真假。他忖了忖,只得开始冒险。“下官于二十二年前之所以离开京城,迁至江宁,除了因为下官夫人出自江宁、眷恋故土之外,还因下官看尽了官场荒唐事,不愿牵扯太多。殿下几次暗示过泰王,是想知道下官是否与泰王暗中来往。”他长吸一口气,道:“下官未曾。下官除了买卖之事上曾与四皇子见过几回,再未结交过任何皇子。”萧定晔听闻,心底里开始踌躇。殷人离的话能不能信。若信对了,皆大欢喜。即便殷人离不会倒向他,也绝不会成为他三哥的助力。可若信错了……他想起刚进江宁时满城的巡街衙役,想起殷人离对待夫人、儿女的温情,想起他关心岳母的孝顺……他心下还在犹疑不定,殷人离终于使出了最后杀手锏:“下官亲戚皆在京城,其中有一家,三年多前曾认过一位义女……”萧定晔倏地定定望向他。他一字一句道:“下官收到请柬时,离观礼之日已过了一个多月,然而并不耽搁下官了解详情。下官唤那家的老夫人为姨母。那家人,姓戴。”戴家,戴大人当年乃正二品的礼部尚书,如今已入了三省,成为尚书省尚书令,官至正一品。猫儿曾相认了两家干亲,其中一家,便是戴家。萧定晔脑中飞转,无论如何想不起戴家的姻亲关系。他当年为猫儿敲定娘家,都是掐尖,只看正枝最强势力,旁支都极少关注,更遑论姻亲。及至后来他大力扶植戴家,也是从正枝开始。他发出最后的反问:“按殷大人所言,在下乃当今五皇子。大人前几日所提及朝廷发出五皇子遇刺身亡的消息,又该如何看?难道当今皇上会诓骗世人?皇上谎称皇子已亡又有何益处?”殷人离正色道:“上个月,宫里确然快马传书,送来皇上诏书,言殿下于五个月之前遇刺身亡。此诏书一未公诸于天下,二未传向所有州府,只向部分州府发出此书。下官这几日派人去查,最近三处州府都不知此诏书之事,实在蹊跷的很。”他望着萧定晔的神色,一字一字道:“下官现下大胆推测,皇上是在向部分官员暗示,五皇子有难。”萧定晔一瞬间动容。十个月,已经足足有十个月,他和亲人相隔万里。现下连父皇都已经怀疑他有难,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搜寻营救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向旧部传信,指望有官员能明白一位老父亲的护子之心。可见,他三哥已经忍不住开始放弃伪装。可见,他父皇已经觉察到了危机。他重重一拳打在栏杆上,但听咔嚓一声,被订牢的栅栏摇摇晃晃,随时要断开。殷人离长吁一口气,上前开了牢房门:“殿下请,我们书房长谈。”待萧定晔迈出监牢,殷人离上前拍开殷小曼的xue道,将将要给他做出一个人心险恶、切莫轻信的暗示,殷小曼已兴奋难耐的低呼:“天哪,我拜了位皇子当师父!阿爹,五殿下是我师父,我是五殿下唯一的徒弟!阿爹,你踢我一脚,我试试疼不疼。阿爹……”殷人离此时觉着,皇帝管教娃儿的方式是对的。就应该大板子拍他,要一板子拍晕了的那种。------题外话------双十一大家都抢到了想抢的东西吗?银子花了不少吧?我还好,码字逼我忘记花钱。一更送上。另外五千字等下午吧。第467章子债父还(二更)府衙后宅,殷人离书房。萧定晔紧紧盯着眼前的猫儿,上上下下已将她打量了三回。猫儿在宽袖下牵着他的手。指尖温凉,掌心却干燥温暖,是她许久未曾感受到的熨帖。她知他无碍。她轻挠他手心,极细微的示意她也无碍。可神情却不同,她面目上已堆了明显的委屈。她对着她的死鬼说:“肩膀疼,每天都酸痛。”萧定晔面色一变,立刻转头望向殷人离:“皇妃手臂脱臼后,大人不曾寻过郎中为她医治?”殷人离额上迅速浮上一层冷汗。他还真没想到。练武的老爷们一招不慎胳膊脱臼是常有之事,自己接上之后继续练武,何时将此小事放在心里过。只有他自己的媳妇儿,倘若遇上这事儿,他定然要用药油好好替媳妇儿抹几回,谨防留下病根。旁人的媳妇儿,他还真的没想到。况且,这位“疑似皇妃”又凶悍又狡猾,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他打心眼里没将她当做娇滴滴的女子看待过,哪里想到她脱臼后还会肩膀痛。他正自窘迫间,好在他儿子始终是他儿子,终于站出来为他这位老父亲说了句良心话:“师父,近几日家中发生了好多事。先是徒儿断了手,接着又……闹了内贼,接着小妹被罚,接着祖母晕厥……”殷人离首次向他娃儿投去感激的一眼,连忙应承:“对对,就是这般,就是这般……”萧定晔似笑非笑看向殷小曼,这位新晋的皇子徒弟讪讪一笑,鼓起勇气道:“师父,拜师的事儿……”萧定晔并不接话,收回目光,望向殷人离:“听闻大人疼惜家眷,数次晋升固辞不受,果然名不虚传。”殷人离干笑道:“胸无大志说的便是下官……”萧定晔低声同猫儿道:“爱妃可还能站稳?若觉着吃力,我等先去歇息。”猫儿忙忙娇滴滴道:“连痛了几日,又担心殿下夜不能寐,已是油尽灯枯,站不稳了呢。”腿脚一软,整个人便挂在了萧定晔颈子上。萧定晔顺势揽住她纤腰,冷着脸同殷人离道:“旁的事改日再说,本皇子也是个胸无大志的,心中也只想着自己的家眷。”带着猫儿便要迈出书房。殷人离傻眼。不能让这二人走啊。他老岳母还昏惨惨躺在床上思夫啊!他爱妻还眼含热泪的哭着喊着要阿爹啊!他可是在他爱妻面前夸下了海口,今夜要拿到岳丈的消息啊!他心中着急,转头便向他娃儿挤眼睛。殷小曼单手一摊,做出个怔忪的表情,完全不知他老爹的心思。殷人离一吆牙,大步跨上前,抱拳道:“殿下留步,岳丈之事对下官极其重要,多拖一日,岳丈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