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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唇间。姑娘原本已要饮下酒,却又住了动作,定定望着眼前的青年,低声道:“你可会后悔?”青年郑重摇摇头,正欲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姑娘却又拦了他,吆唇道:“你可知,饮下这杯酒,自此我就不能让你再娶旁人?”青年倏地一笑,点点头。姑娘又道:“饮下这杯酒,你若负了我,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青年再一笑:“不会。”姑娘再道:“饮下这杯酒,便是你祖母、母后以性命相逼你再定亲,我也要将她们视作眼中钉!”青年郑重道:“你放心,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姑娘再道:“饮下这杯酒,你不能以没有子嗣为借口休弃我,便是你父皇用皇位来逼迫你也不成。否则我和你同归于尽。”他心中堵的难受,仰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正要赌咒发誓,眼前的姑娘忽的倾身前来,毫无征兆的吻住了他。酒香味在他口中蔓延,她眼中有些泪光,可声音却带着万分的蛊惑在他耳畔响起:“骑了半日的马,可还成?”成什么?他明明已被点起了火,脑中却不合时宜的慢了一拍?成什么?姑娘已经离开了他的怀抱,快速的解开她的发髻和衣裳……青丝如瀑,衬的她肤如凝脂。她揪着他的衣襟,将他拉近,眼中闪现促狭笑意:“姑奶奶我想睡你好久啦……”烛光憧憧,龙凤被下鸳鸯成双,果然是挤挤挨挨的模样。……夜半时分,不知何时外间飘起了雪,虽悄无声息,却俨然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窗户开着条缝,泻进一抹凉意。猫儿抖抖索索起身,踮着脚下地,将将关掩窗户,床榻上的青年忽的仓皇喊了声:“媳妇儿!”已从床上惊坐而起。待瞧见她拉着窗棂的模样,立刻有些惊醒:“你要逃?”她忙忙打着哆嗦钻进铺盖里,搂着他躺下,悄声道:“你睡迷糊了……我哪里会逃?”他搂着怀中的她,仍然有些后怕:“我做了梦,梦里你要走……”她立刻紧紧搂住他,安慰道:“没走,和你成了亲,就再也不走了!”他感受到怀里的人,温暖、真实、软和……和梦里真的不同,他牢牢箍着她,轻轻啄在她的额上,放心睡去。外间的雪光渐渐透过窗户纸打在窗沿上,雪花还在纷纷扰扰。龙凤烛已燃烧过半,红泪盈盈惹人怜。猫儿躺在床榻上,支着脑袋望着身畔的青年。青年微微蹙了一点眉,睡的沉沉。她的手指在他隆起的眉骨间划过,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划过,在他上薄下厚的唇上划过。从她识得他到现在,五年过去了,他的变化极大,又仿佛从来没有变过。时间残酷的带走了很多东西,却也宽容的留下了一些东西。兜兜转转,她想要嫁的人没有变,他想要娶的人也没有变。念念不忘,终有回响。她俯身吻住沉睡的青年,低声道:“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不会轻易松手。”青年在沉睡中,微微松开了那一点蹙眉。------题外话------鉴于各种考虑,今天先发四千字。一切等月初再说。第437章傀儡之策(一更)雪扑簌而下,打的窗纸沙沙作响。离黎明渐近,火盆已燃尽,新房里冷的恰到好处。适合两个人紧紧依偎。龙凤烛燃烧过半,烛光憧憧,昏黄灯光映照在房中诸物上,一室的岁月静好。萧定晔睡的深沉。他已许久未睡过一个囫囵觉。从山寨里开始为他筹备亲事开始,他便没法阖眼。他的内心没有一刻平静过。有担心,有激动,有思念。等他日夜难安的挨过了五六日,在这个本该大战三百回合的成亲之夜,他不过将将战了一个回合,疲倦如山倒。纵然睡的极死,他下意识里却知道,该紧紧箍着他的娇妻,可不能让她再不见。此时猫儿睡在他的怀中,被他火炉一般的烘烤着,体会出了有汉子的优越感。前几日她一人在这床榻上时,纵然下人侍候的火盆不断,可也决然没有被一个汉子搂着的暖和。此时她睡不着,转头瞧着她熟睡的夫君。夫君眼底是深沉的青紫,略略有些鼾声。她知道他疲乏,却不由的凑上去,向他裂开血盆大口,极响亮的吧唧一声。他的眼睛还未睁开,唇角却一勾,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带着nongnong的睡意嘟囔道:“媳妇儿,别闹。”她倏地一笑。媳妇儿。不是娘子,不是夫人,不是爱妃。是媳妇儿呢。真他娘的带劲!那她该如何称呼他呢?不是夫君,不是殿下……那便称“死鬼?”对,就是死鬼。“媳妇儿”和“死鬼”这一对称呼极好,充满了劳动人民田间地头的原始气息。媳妇儿,来睡一个。死鬼,滚一边去。她扑哧一笑,觉得这场亲事真是特别特别好。她的那些族人终于没有害她,干了一件人事儿!她在他的臂弯里静静躺了几息,又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纸。这张纸被两层薄如蝉翼的油纸夹在中间,防水,防折损。一看就被诡道门特殊处理过。这是他亲手写给她的婚书。“……我萧定晔,愿同胡猫儿以白头之约,永结鸳俦;唯二人相伴,此生无悔。”她望着其上的每一个字,心中眼中皆是欢喜。我萧定晔……同胡猫儿……她竟不知他写她的名字,写的这样好看。并不是他以往铁画银钩的潇洒字迹,却是略有些娟秀,仿佛写的那一刻,内心几多仿徨,唯恐写错了一处,只得一笔一笔慢慢描。她越看越欢喜,只觉得整颗心熨帖的仿佛寒冬腊月泡进了温泉水中,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舒爽……继而全身一冷,额上已浮上一层冷汗,一把将他推醒:“你……婚书上怎的写的你的真名?”他睡意nongnong,嘟囔道:“老子娶媳妇儿,难道还要用假名?”不是这个道理啊!她一咕噜爬起来:“你姓萧啊!婚书被门主们看过,他们怎会放过你!”她顾不得地上的冰凉,立刻跳下地,扯起散落的衣裳,胡乱着堆上身,急匆匆道:“快些,衣裳棉絮用床单一包,旁的来不及拿。我们先跑,躲起来再说!”他一把将她抱进被窝里,双手暖着她的脚,不由轻笑出声。她恨不得扑上前吆死他。都这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