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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将她手指一根根掰开,冷哼道:“自由,你不过是想要自由,有多难。”他将信封甩到她面上:“签,白纸黑字,不会诓骗你。”她急急撕开信封,抽出里间的契书。内容说的是,政局动荡他用她,时局安宁她蛰伏。安定或危险,他都扣她三年。三年后,他放她出宫。从哪日开始,哪日结束,时效写的十分清楚。契书一式两份,每人保管一份。她跳下床去,手忙脚乱要寻笔签下大名,房中却没有任何一支笔。她唯恐他反悔,立刻将手指凑在唇边,只一使力,手指便现了血珠子。此时她却抬头,目光定在他身上。这样的目光他曾看到过很多回。他夜里送她回废殿,在树下相离时,她曾这般看过他。在祭祀皇陵的行宫马场,他坐在马背上驰骋,目光穿过围观的人群看到她时,她曾这般看过他。他那时以为她这般的目光是不舍。后来知道,是算计。此时她又这般望着他,不知又在算计着他什么。他还有什么好算计的?还不够吗?他的目光越渐冷厉,她低头将指尖用力一挤。手指按下,白纸黑字红手印,契约即成。这个夜里,重晔宫的书房整夜未息灯。火盆放在脚下,里间炭火鲜红。萧定晔手中拿着一叠信,每抽出一封信纸,只在萧定晔手中停留片刻,便投入火盆中。鲜红的火苗毫不留情的吞噬信纸,转瞬间便化成一息烟尘。下一封。再下一封。“今儿尝到明珠送来的炒兔丁,极美味。留了一些给你,可惜你忙碌,未尝到。今后我学会,做给你吃啊。想你。”“今儿你繁忙,未来接我下值。宫道上虽然有我和明珠两人,我却觉得自己形单影只。想你。”“昨儿夜里梦到你,十分高兴。你是否也曾梦到过我?想你。”“今儿发现嘴角皴裂,定是你轻薄我太多的原因。日后你不可轻薄我,只能我轻薄你。想你。”每一句他几乎能背下来,如今却成了诛心之语。什么东西从他心底里涌出来,漫出他的眼眶,打湿他的面颊,最后滴在火盆里,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再见,第一场心动。第200章争取放风机会(一更)李巾眉最近又成了宫里的常客。她正憋着法子想同五皇子退亲,不好意思再在重晔宫露面,常常打着看望白才人的幌子,令白才人的贴身宫娥春杏,将重晔宫的四品女官胡猫儿请去才人殿喝茶。银子,是李巾眉最最长情之物。赚银子,是她持之以恒的追求。此时猫儿坐在了才人殿里,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李巾眉劝她重新出山的话。她手上正忙活着画一树繁盛梅花。一朵梅花有五片花瓣,每片花瓣代表一天。三年,一千余天,共计二百一十九朵梅花。此时李巾眉说的口干舌燥,见她毫无反应,只得探头看着她落笔,呲牙咧嘴道:“一树梅花密密麻麻的花朵,这还能看吗?”此时猫儿已将所有梅花描完,正取了口红往第一朵梅花点上颜色。将三片花瓣点红,代表过去了三日,离出宫还有一千零九十二天。她十分满意的望着她的倒计时册,十分郑重将其折成巴掌大,方转头望着李巾眉,回答她的依然是两个问题:“第一,在何处做妆品?第二,银子可够?”李巾眉今日是有备而来。她先提出了最经济的方案:“以前是在废殿做妆品,现下……要么在掖庭吴公公房里,要么在……”她转头看看白才人,提议道:“便在这才人殿,可成?”白才人第一个不答应。她扭扭捏捏道:“磨珍珠粉的动静忒大,要吵到皇上休息……我都二十了,还……没有身孕……”李巾眉打了个冷战,转头看向猫儿:“在掖庭,你前夫吴公公处。他官大,再吵旁的太监也得忍着。”猫儿摇摇头:“原本在废殿时,还能掩人耳目。现下掖庭人来人往,敌我难分,如若有人要来使绊子,往里面投毒,可就是大事。”省钱的法子不成,李巾眉只得祭出她这几日打听来的花钱的法子:“城里富户们跑了三成,庄子、宅子空着极多。现下城郊三进的院落,一年也不过一百两就能赁到手。”“然后呢?”猫儿追问。“然后?然后我们就开作坊,找帮工,甩开膀子加油干,争取第一年赚够一千两。”李巾眉踌躇满志。猫儿点头:“是个好法子,你去赁,你去寻帮工,你去赚银子。”李巾眉眉头一提:“你呢?你不出去看着?”自己将问题一提,便觉出了最大的困难。猫儿只是出了重晔宫,可还不能出皇宫。不能在宫里做妆粉,最大的技术骨干又暂且不能出宫……李巾眉拉着哭腔道:“未必我真要再等你三年?三年后你倒是出去了,可我进来了好吗?”猫儿叹了口气:“我也想赚银子,可我现下一穷二白,一没本钱,二没自由。空中楼阁摔死人。”两人郁郁坐了一阵。白才人打了个哈欠,准备补补眠,夜里好等待皇帝。她不好意思出言赶人,只得出了个馊主意:“李姑娘可是未来皇子正妻,去寻五殿下将胡姑姑要来身边当丫头,不是大不了的事。若要的过来,不就能出宫?”她的主意成功换来余下两人看智障一般的眼神。出了才人殿,两人行在春风徐徐的宫道上。李巾眉向猫儿继续画着蛋糕:“你虽然三年后便可出宫,可出宫后你住去哪里?吃在何处?你手里得有银子啊。你利用这三年赚够大钱,等出了宫直接晋升为女富户,想做什么做什么,多么逍遥自在的日子啊!”猫儿动了心。送走李巾眉,她先往掖庭去了一回。她的前夫腿伤已愈,丢开拐子健步如飞,嘴里哼着小曲,十分的悠闲自得。猫儿一进他房里,目光便盯上了他腰间的一串牌子。其中有一面出宫对牌,她熟悉的很。她的目光引起了吴公公的警觉。他立刻用枕巾将腰间捂了个严实,指着猫儿道:“咱家就知道,你一旦活过来,准保比以前泼辣的多。你那一双猫眼盯着什么,咱家心里明白的很。”猫儿往椅上一坐,对他笑的十分亲切:“公公说一说,我盯着什么?”他冷笑道:“你盯着咱家腰上的一串锁匙,要往仓房里去偷酒喝。咱家实话告诉你,此前为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