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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理智的代入纪太后,想着如果是她,她怎么怎么说,怎么做。纪云尽量露出笑容,“女人生孩子的时候面目扭曲,那处……污秽不堪,我不想让你看你我狼狈的样子,你还是出去等,不要分我的心。”纪太后爱美,收放自如,把永兴帝哄得服服帖帖的,想必这样的女子,高傲强大,不想让情人看到她歇斯底里、头发蓬乱、遍体血污的模样。无论什么样的女人,生孩子的姿态都不会好看。永兴帝舍不得走,还要劝她,纪云收去笑容,“我的话不管用了?出去。”这是纪太后惯用的法子,忽冷忽热,给了甜枣打一巴掌,把永兴帝驯得服服帖帖。“我去外头等。”永兴帝一步三回头,乖乖退出产房。永兴帝一走,蔡眀姬端来一碗鸡rou馄饨,宋院判说此时尚早,要纪云吃饱喝足,养精蓄锐。纪云毫无胃口,强行吃下,吃完那种痛经的感觉消失了,纪云心想,生孩子好像没那么可怕嘛。曹静说道:“乘着现在不痛,快闭上眼睛睡觉,还有的折腾。”曹静等人用帷帐遮住日光,产房一片漆黑,就像到了晚上,纪云入睡,这一觉到了黄昏时,纪云被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给疼醒了,下面又涌出一股暖流,这一次纪云直接痛的叫出了声。曹静听到动静,立刻把稳婆叫来,稳婆洗了手,摸了摸宫口,“才三指,看来要等到半夜了。”稳婆摸过之后,那股骤然的疼痛也消失了,若不是纪云脑门疼出了冷汗,她几乎怀疑刚才的疼是幻觉。蔡眀姬端来吃食,这是一盘鸡rou茸和菠菜泥,做成了青白相间的太极图,看起来很是清爽。纪云吃了一半,那股撕裂疼痛再次袭来,一时收不住,手中的勺子落地。听到碎裂之声,一直在门外竖着耳朵听的永兴帝又要闯产房,被孔雀拦住了,“皇上,太后正疼着,看着您进去又要生气,会分心的,皇上且忍一忍。”永兴帝听着里头的呻/吟之声,根本坐不住,围着房子原地转圈。皇帝急,太监更急,孔雀担心纪云疼晕过去,另个一灵魂就要回来了。但生孩子这种事情是没有办法帮忙的,只能纪云自己扛。阵痛终于过去,曹静给纪云换下汗湿的衣服,又要她休息。就这样,反反复复,一阵阵的阵痛,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一次比一次痛,纪云熬到下半夜,又累又困,但是她不敢合眼休息了。因为到这个时候,她都搞不清是睡觉还是累晕过去,索性不睡,保持头脑清晰。她要是晕过去,四条人命就没了。纪云在舌底压了一片参片,对田七说道:“对着我的耳朵唱歌,千万不要让我睡着。”又将一个发簪递给曹静,“若看我睡了,就用簪尖戳我,把我戳醒。”纪云对三个女人说道:“把家伙准备好,如果我真的受不了晕过去,你们想法子把产婆支出去,然后把她……弄晕。”看着纪云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三个女人都心疼她,不知道产妇是否能否经受住这样的折腾,万一把人彻底弄没了怎么办?那个人回不来,纪云也回不来了。纪云说道:“身体是我的,我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死。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会将身体拱手让人了。”纪云看着门外,似乎隔着门都看见永兴帝,“我宁可和那个人同归于尽。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孩儿,只想清清白白的进棺材。”纪云害怕啊,如果那个人回来,曹静等人要枉死,那个人一定还用她的身体和永兴帝再续前缘,想想就恶心,倘若再弄出个孩子怎么办?我受够了!想到这里,阵痛再次来袭,好像有人捏断了她的肋骨。啊!纪云疼的惨叫,一声声,肝肠寸断,产婆掀开围布,大喜道:“开了八指,看到头发了,头朝下,是顺产,娘娘再歇一会,待会就要拼尽全力了。”一轮又一轮的阵痛,就像马车碾过她的身体,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疼。有那么一刻,纪云疼到灵魂离体似的,身体仿佛不是她的身体了,她的灵魂飘到了床帐上,俯身冷冷的看着一次次使劲的躯壳,躯壳胳膊和双腿纤细柔软,唯有肚皮奇峰突起,就像一个背着圆形壳子的蜗牛。“真难看。”一个声音响起来。纪云侧脸看过去,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魂魄和她并排漂浮在床帐下方,俯瞰着扭曲挣扎的产妇。产妇疼到面目扭曲,脚趾头内勾蜷起,几乎能抓住凌乱的床单,身下浑浊的羊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很快就浸透了褥垫,田七换了一块又一块,声音都带着哭腔:“怎么还没生出来?不说是说第二胎会比较快了吗?她流了好多血,快救救她!”“为什么是我?”纪云问道:“你是何方妖孽?毁我人生,杀我好友。”纪青云说道:“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我,你一辈子碌碌无为,当不了皇后、太后,成为最尊贵的女人,更无法将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这具躯壳于你,只是蝼蚁中的一个,无人知晓,这个世界有你无你,并无不同,百年之后,除了一堆白骨,你能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但这具躯壳于我,是利国利民,造福百姓,有利中华千秋万代。强者御人,弱者受制于人,你应该将这具躯壳让给我。”纪云说道:”我不让,父精母血生下我,我就是我了,不会是别人。没错,我是普通人,地位卑下,本事心机抱负也都远远不如你,但我并不认为我就该成为你的垫脚石。”“人和人之间生而不平等,家世、学识、智慧天分,乃至运气,都是天壤之别。如果按照你说的,平凡之人理所应当成为强者的垫脚石,连活着都不配,不仅要为强者效力来获得些许报酬、挣得吃穿住的银子、片瓦遮身,以在这个世界有个立足之地,还要连身体也贡献出去,连寿命都要延续给寿数短的强者,我觉得不应该。这个世界不是几个强者的,无数个蝼蚁般的凡人才有这个红尘世界。”纪云说道:“我的人生平凡也好、苦难也罢,都是我自己的,你休想夺走。”言罢,纪云就像被一股虚空吸走似的,灵魂归于躯壳,随即而来是挖心掏肺般的疼痛,似乎将纪云活剥了。恍惚中,纪云和漂浮的床帐上方的纪青云面对面,纪青云的鼻子几乎要碰着纪云鼻尖上汗珠儿。纪青云说道:“好疼,你受不住的,你出来,把身体交给我,我求来的孩子我来生,我来承受这些切肤之痛,你就不用替我受罪了。”纪青云的声音魅惑,“交给我,你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