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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的太多,即使是做为副市长的郑涛,身处权利斗争中心,很多时候为了制衡也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有心无力。红旗日化厂在临景市四大国营工厂中排行老末,基本上是被政府放养的状态,想要做出改变,必须取得突破性的进展才能引起领导的重视。范晴雪点点头,“只要郑副市长坚定地支持许厂长就行。”她待会儿回家再做一份详细的规划报告交给许厂长,面对广阔的前景和大大的利益,相信会有领导动心的。和赵玉珍告别后,范晴雪按照孙小蝶的指引找到一户修钢笔的人家,一个大约60多岁的老大爷搬出工具箱,戴上单框眼镜,仔细查看一下她不小心弄坏的钢笔,点头表示可以修。大概等了不到20分钟,老大爷就把修好的钢笔递给范晴雪,在她掏钱要付账时,他沉默着摇了摇头,不接她的钱。范晴雪一瞬间反应过来,用钱交易算是他私下做生意,逮住的话会被纠察队挂牌游街的。连忙翻了翻书包,从里面掏出一块缺角的肥皂。这肥皂还是何诗曼说家里的肥皂用完了,让范晴雪从帮忙百货商场带的呢。接过肥皂,老大爷转身切下四分之一,剩余的四分之三交还给范晴雪。扬起手中不大的肥皂,他笑眯眯地说:“这么大就够了。”从老大爷家出来,范晴雪满脑袋都是怎么改善红旗日化厂的各种设想,眉心浅蹙,看上去苦恼极了。通用机械厂的门卫看到范晴雪回来,冲她招招手,“范晴雪,有你的信。”门卫大叔在厂子工作二十多年,对厂里的工人和家属都十分熟悉,即使没有说过话,他也能精准地叫出他们的名字。信?谁会给她写信啊?范晴雪偏头疑惑地接过信,看到信封上的名字时,眼神一顿,差点忍不住直接把信给撕了。笑盈盈地谢过门卫大叔,她随手把信塞进了帆布包,懒得再看第二眼。回到家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现在正是下午工作时间,范深已经被何诗曼接了回来,安排进厂里的托儿所学习。起初何诗曼还有点不放心,怕他和小朋友打架,观察两天后发现范深挺爱和小朋友们一起玩的,天天早上起床就兴奋得伸出两条小胳膊让何诗曼给他穿衣服送他去找小朋友们玩。范晴雪拿出纸笔正要写计划书时,有些发皱的信封飘落在地,她捡起信封,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看着“清河镇红星生产大队,丁宁”的字样,片刻后勾了勾唇,轻轻撕开信封。她倒要看看这个丁宁搞什么鬼。信纸上有几点干涸的水渍,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丁宁在信里不停道歉,说自己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帮丁慧害范晴雪的,她每天都十分后悔,就连做的梦都是反复和范晴雪道歉乞求原谅。第二部分内容开始不断诉苦,说下乡有多么多么苦,吃不饱,干活也累,睡的地方又露风又露雨,村里的人排挤她们,一天到晚冷嘲热讽。最后重点来了,丁宁希望范晴雪能可怜可怜她,给她寄点吃的过去,反正范晴雪在国营百货工作,不愁没有好吃的,大不了她可以给她钱。还说杨晏也在乡下吃苦受罪,即使范晴雪不给她寄吃的,也要给杨晏寄一些吧?看完信,范晴雪冷嗤一声,真当她是好骗的三岁孩子吗?指尖用力,把丁宁的信揉成一团直接扔进垃圾桶,范晴雪起身到水房洗了一遍手。回来路过客厅的橱柜时,她的视线落在麦乳精上,似是想到什么,旋起梨涡狡黠一笑,清瞳里全是恶作剧的喜悦。弯腰从橱柜深处掏出一个麦乳精的空罐,又找了一个挖东西用的小铲子,哼着歌快步下楼,走到花坛边,往罐子里满满地装上沙土,用力压了压,然后严丝合缝地盖好盖子,范晴雪拍拍手,抱着麦乳精罐去邮局寄东西。你不是想要我给你寄吃的吗,一罐“麦乳精”送给你,不用客气。花2毛钱把东西邮往红星生产大队,范晴雪杏儿眼弯弯,心情大好地回家继续写计划书。作者:今天写的有点少,明天补。么么哒~~☆、第三十四章清晨阴云低垂,范晴雪装着详细的足以让他人动容的计划书慢悠悠地走向百货商场。昨天她根据红旗日化厂的现状做了两套方案,等着许厂长来找她时再交给他。范晴雪深谙“上赶着不是买卖”的道理,越是主动送上门对方越是不重视。让他再着几天急,自己才有谈判的筹码,否则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凭借她的身份,空降成香皂车间的负责人,日化厂里的其他领导肯定不会同意,之后要面对的阻挠不少。她必须展现出卓越的能力,让许厂长坚定地站在她这边,以后开展工作才能事半功倍。没等范晴雪走到单位,突然一小颗石头砸到了她的脚边,引起了她的注意。扭头望向石子投来的方向,范晴雪正好看见陈春花躲在角落里朝她招手的动作,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掩藏不住自己的兴奋和开心。范晴雪疑惑地调转脚步凑过去,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用眼神询问她的来意。陈春花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激动的颤抖,“香皂,香皂快卖完了!”“500块都快卖完了?”范晴雪诧异地瞪大双眸,对70年代人民的购买力产生了深深的敬佩。本来以为这500块香皂足够陈春花卖上十天半个月的,结果仅仅三天,她就告诉自己马上卖光了。物资匮乏的程度可想而知。陈春花也没想到香皂可以卖的这么火爆,好多人都是一买两三块,她挎的那个竹篮一次最多装40块香皂,第一天去卖的时候,不到十分钟就被抢光了。至今她还记得韩丽榕当时像是吃了一口狗屎似的表情,真是笑死她了。没等她卖完香皂,韩丽榕就偷偷摸摸地凑到她耳边小声“汪汪”叫了两声,叫完了跟没事人一样伸手抢走最后一块香皂。曾经排挤她的另外三个人,神色谄媚地围着她陈姐长陈姐短地叫,绝口不提“陈阿花”这个外号,眼巴巴地问她怎么找到的货源,还有没有存货,存货还有多少等等。陈春花面容平静地拎起空篮子就走,根本不搭理她们。离开黑市见周围没人,她才撑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想探她的底,呸!她是傻了才会把这种好事透露给她们呢。风吹动陈春花打着补丁的土布蓝褂,她挺直脊背,终于有了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轻松过。以前生活的重担压的她透不过气来,经此一役,她好像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