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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知道他在那里,也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兰儿,睡吧。”林玉温和的声音传来。周兰挪了一下身子,靠他靠的更近,伸手想要触摸他。她的手一下子被捉住了,林玉叹了一口气,似是在忍耐着什么:“娘子快睡吧。”周兰却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手,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玉郞……”她在怀中软软地道。他身上的气息清冽又温暖,让她觉得很安心。“怎么了?”林玉侧过身来问,他感觉到她似乎有话想说。“郎君,今日你受委屈了。”她带着歉意道。周兰心思细腻,还记得他中午被梁潇为难的事情,她心中有些愧疚。林玉微微一怔,接着静静听她诉说。“今日听你的,在正君面前表现得亲密了一点。结果他就朝着你发脾气,我真的没有想到。”林玉沉默了一下,然后抚摸着她柔软的脖颈,轻轻摩挲着,像是安抚。“兰儿不必为了我与正君置气。我身份卑微,僭越了,正君罚我,是理所应当。”身旁的男人缓缓道,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周兰一听,心中更加怜惜,还为他不平。“是我没有护好你。我原本想,去找正君说一说,结果,他根本就不听。我想可能正君真的厌恶我吧。”她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道。林玉看不见她的样子,但想必也是眼角红红,声音微哽的。他心中怜惜,将她抱在怀中,温声劝道:“娘子误会了,正君每日掌管府中大小事宜,只是太忙了而已。他不是不在意娘子。”周兰一怔,府中的管家权确实是在梁潇手上的,可大部分时候,都是爹爹在cao持家务。她想起每次见梁潇,他不是在打牌就是刚逛完街回来,哪里像是忙的样子?林玉为了安慰她,都强行扭曲事实了,可惜梁潇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善意的谎言轻易就被戳破了,周兰那一瞬间对梁潇更加失望了。她红着眼睛,闷闷地靠在男人的怀中,不说话了。她只是试探梁潇一下,结果在他那里就遭到了巨大的反噬,被他狠狠地拉回去cao了一顿。回来的时候,步履艰难,搞得七魂八魄都没了似的。梁潇,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呢?在她有一点希望的时候,给她泼一头冷水。在她失望的时候,又给她一点甜头。她都觉得有些累了。偏偏那人长得人模狗样的,他笑一笑,她又觉得想跟他重归于好。罢了,自己娶回来的男人,也只有自己受着了。外面雨声渐大,她身旁的男人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入眠,周兰在他温暖的气息中,渐渐陷入了沉睡。*她坐在桌前写字,他从廊下经过。桌旁摆了一盆开得正好的兰花,温煦的日光照在她的身上,衬得她的肤色雪白。她神情认真,秀眉请轻蹙起,右手下笔流利,娟秀的小楷在纸间流淌。她偶尔停顿下来,撑着下巴似在沉思,一点墨迹不小心蹭到了衣服上。梁潇透过撑起的纸窗望着她,看到这幅场景,他心中一暖,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他朝周兰那边走了两步,到了她的桌前。然后喊她:“兰兰。”周兰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杏眼中先是惊讶,然后转为惊喜。“潇郞?你来了。”她搁下了笔,就要起身。她瞧他的眼神中一如既往地带着亮光,灿若星子。梁潇过去,按住了她的肩膀:“坐着。”她于是乖乖地坐在原地不动了。他伸手挪开镇纸,将写了字迹的纸张拿起来:“让我看看,兰兰都写了些什么。”“郎君,你等等……”她脸忽然红了,就要去抢他手中的字,奈何梁潇人高,她抓不到。他已经一字一句读了出来。“细雨晓莺春晚,人似玉,柳如眉,正相思……”一首情词,她写的。他微微一愣,怔忪间,手中的纸张已经被她羞恼地夺走了。他挑眉,一双俊目斜着瞧过去。“给我的?”他暗暗有点高兴,但是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冷淡的表情。她不语,右手紧紧攥着纸张,背在身后,脸上微红,眼神羞涩躲闪。“兰兰,这是思春了?”他轻笑,将她拉入怀中,顿时香软满怀,是她身上带着阳光和花香的气息。他的目光落到她的樱唇上,浅淡的纹路,饱满柔软,花瓣一样。他捏了她的下巴欲吻,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有些惊惶。正要吻上,忽而一阵大风吹来,周围的景象全然变了。楼阁亭台均已不见,怀中人化为飞灰。那张写了情诗的脆弱纸张,墨色的字在狂风中卷张,梁潇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住,没有想到越飞越远。直至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漆黑的深渊之中。……“啊!”梁潇猛地睁开眼,一下坐起。周围一片幽暗,光线透过轻薄的纱帐传过来,身下是舒适柔软的被褥。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揉了揉额头,还好,只是梦而已,他的身体这才渐渐放松下来。梁潇接着想起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他把她按在床上狠狠地cao,尽情顶弄……最后,她看着没有了力气,也不想理他,然后他抱着她睡了。直到现在,梁潇醒了。周围早已经没了周兰的身影,空气中传来丝丝凉意。39.回想(2450珠)之前那场性事淋漓、狂野,旖旎yin糜,兰帐中被衾乱作一团,到处是情爱的痕迹。而现在枕衾十分平整,一丝褶皱也无。他身上穿着的暗金云纹织锦衫,干净清爽,散发淡淡的熏香味道。身边的人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屋内无人,玉阶空冷,窗边传来点滴雨声。梁潇有一瞬的恍惚,觉得自己还在梦中,他一把将纱帘拉开。脚伸到地上去寻鞋,随意穿上后,就大步朝外走去。推开了门,外面天空漆黑一片,廊外一丝冰冷的雨吹了进来,拂过他的鬓边,掠起一阵寒意。梁潇蹙着眉,瞧着廊下在风中摇曳的灯火,一片茫然。大抵是因为昨晚他偷摸去东院,焦虑了一晚上,今日疲惫,所以就一觉睡到了现在。但是没有理由醒来的时候,她不见了。他甚至在想,周兰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然他为什么没有看到人?正思索着,玉树端了盘子走过来。“公子,您醒了?”玉树迎了上来,他瞧着梁潇睡得沉,还以为会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梁潇才松了口气,沉声问道:“现在几时了?娘子呢?怎么醒来不叫我?”他一连几个问题,玉树张了张口,整理了下思绪才答:“现在已经戌时了,娘子是酉时走的,临走时让小的们不要叫醒正君。”梁潇琢磨着这几句话,感觉有点不对劲,然而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梁潇有些摸不清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