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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二(26)毒

    

世界二(26)毒



    围观的酒客有片刻的静寂,然后对这个风流举措爆出一阵哄笑和口哨声,而王子冷冷的视线扫过两人,漆黑的眼底似是有一瞬阴冷、粘滞的狐疑。

    白莎被亚瑟撩得sao动的全身,迅速在这个注视下冷了下来。

    她眨了眨眼睛,妩媚地牵唇一笑,以一只丝手帕拭过被吻花的红唇,对亚瑟飞了个媚眼,曼声开口,“这是半个基尼金币,您要是活下来了,记得要付。”

    “哟……姑娘这个收费可不便宜啊!”

    一片酒客们的调笑声,白莎捞了捞耳边落下的一咎卷发,挽上了阿尔伯特王子的手臂,半眯着眼睛,冷淡地在他颊边亲了一口,“又不用你们付,愿者上钩。你们这些臭男人,什么情情爱爱都是假的,姑娘我只爱钱。”

    她清晰地觉察到王子的身体在她的接触下一瞬的紧绷,甚至是嫌恶要猛地退避开——确实是性无能才会有的反应;可下一瞬,金发的王子殿下抬手揽住她的肩,面带得色地捏了捏她尖尖的下颚,挑衅地看向亚瑟。

    “美丽的姑娘和幸运,似乎都喜欢站在我这边呢。”

    第三轮在更多人聚集的围观下开始。

    早来的人向之后的解释着规则,除却时不时倒抽一口冷气的叹声,昏暗的酒吧内很安静,连两人落牌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这一轮打得很慢,牌局胶着,两个人都很谨慎,而王子殿下的鼻尖开始渗出微微的汗——白莎抓紧机会,暗暗以手袋中的香水瓶里的荨麻毒素溶液喷在手绢上,然后以之点拭过他的鼻侧、额头。

    金发的王子正在全神贯注地打着牌,对到她手绢间香水味掩盖住的,那股致命的微酸味毫无察觉。

    亚瑟再点了一支雪茄,清冷的眉眼隐在缭绕的白烟和酒吧内的阴影中,手间暗红燃烧的火光如夜幕中某颗遥远的星朔。

    最后两人手里同时只剩下最后一张牌,被丢到了桌面上。

    都是J。

    竟然是概率极小的,平局。

    围观者报以一阵扫兴的叹气声,而白莎暗自松了一口气,伸手揽过一桌的纸牌开始洗牌。

    而第四局的进展更加缓慢。

    她对面,亚瑟灰眸轻垂,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牌面上,只时不时抿一口的琴酒或者抽雪茄,但他的额间也溢出了一层薄汗,在煤气灯下闪着细微的光。

    那把冰冷、黑金属的左轮手枪依旧放在桌面上,她的右手伸入手袋中,暗暗去够那只装满荨麻毒素溶液的香水瓶,以一支空管中数出十泵,然后将其捏入手心。

    荨麻毒素,若是同时吸入和通过饮料摄入的双重效果,只要剂量够了,总是能行的,即使在现代也不会被检查出来。

    所以,是她现在最理想的办法。

    一切在这一刻都变得特别的安静,白莎的手很平稳,可手心却满是冷汗,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一声声的心跳,还有某些看客的惊叫尽在耳边、清晰得不可思议,却又遥远到她无需在意。

    她看不见亚瑟的牌究竟如何,却在某一瞬,听见了他饮酒时喉间异常性感的滚动声。对面的那人,此刻连持雪茄、丢牌的姿势都特别的引诱,让她不合时宜地想把他就地扑倒。

    可下一瞬,她身边金发的王子突兀地大笑了起来,带着按捺不住的狂喜一拍桌子,将手中的剩牌尽数丢了下去,他说:“抱歉,这局又是你输。”

    他手中是清一色的四个9。

    而白莎在这桌面上摊开的纸牌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一瞬,无声地将这几滴致命的液体毒药,混入了王子残余的苦艾酒中。

    亚瑟的脸色终于有一瞬的苍白,他轻抬眸,深深地看了白莎一眼。

    这一眼越过了人群交头接耳中按捺着的兴奋和紧张;越过了酒馆内萦绕缕缕白雾和昏黄的喧嚣。

    白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明白,他这次输得不在自己的计划内。

    可没等她来及做出任何反应,亚瑟便抬手持起枪械,再度快速地对自己扣下扳机。

    ——又是机械转动声,这一轮依旧,空。

    枪膛室只剩下三个位置了。

    “倒酒。”

    亚麻灰短发,神色淡漠透不出任何心思的绅士将残酒一饮而尽,顺手将空杯抛给了一边的侍应。

    沉寂了一瞬,酒吧中再度一阵哗然,一时口哨声、抽气声,各种喧嚣不断。

    这个混账!

    只是短短几秒,但白莎的心简直被车碾过、被人提到高空中再狠狠摔下来。

    她垂眸掩下眼中一瞬的失态,却注意到王子桌下的左手死死拢成了拳,显然,这个结果让他很躁怒。

    可下一时,金发的王子松开了手,抬眸以暧昧的目光扫了一眼她和亚瑟,笑道。

    “你的手气太差,别说一个吻。即使带了这个美人上楼一阵子再回来,还是会输的。”

    只是,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显然他注意到了那一瞬,两人之间短暂的眉来眼去。

    这个带着明显情色意味的暗示,让酒吧中再度响起一阵口哨和高声哄笑。

    白莎冷定地举起水晶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残酒含入口中,然后踮脚吻上王子的唇。

    王子的身体再度僵了一瞬,可反应过来,便以手掌扣住她加深了这个吻,她于是顺势将这一口毒酒尽数渡了过去,而他饮下了这口酒。

    ——愈是不举,便愈是不会在公众场合示弱,这是很普遍的一种故作姿态。

    这一下刺激得周围的鼓sao声、口哨声更甚。白莎以袖口拭了拭尚是湿漉漉的唇角,冷淡地开口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您。”

    “毕竟,您出手太阔绰我拒绝不了。”

    “你听见了。”

    仿佛已经胜利在握的王子揽着她,向亚瑟得意地一扬下巴。

    他的音质柔和得像丝绸,却有一丝畅快之下隐着的兴奋和恶毒,不加掩饰地渗了出来,“下一轮再输,你就下跪求我,也许我心情好了会改成问你一个问题。”

    “幸运女神不会永远站在你那边。”

    对于这个挑衅,亚瑟只是恬淡地举了举杯,他说,“为心思难猜的美人和女神,饮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