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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李延玉又以她亲人要挟,那柳萃娘这才招供——“我没有放火,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不是?”那酷吏手拿一根烙铁,将被捆绑在刑床上丝毫动弹不得的女人再次威胁,说:“不是你,本官就把这guntang的东西烙在你脸上。”如此种种,柳萃娘方才终于说出实情。“大人,真不是我,是这样的……”她恨李延玉,女人说。第一次见到他时候,以为是个好人,他俊美,雅致,将她从青楼那个牢狱地方救出来,然而,却没想,不过是一低贱的棋子工具。那酷吏瞬间把此话传到给新皇陛下听。李延玉整个身子抖起来。柳萃娘后来又说,为了报复,也知道如今这皇帝陛下对他前妻孩子的重视,那天,吃过晌午,她看见一小丫头在趁着乳母去茅房出恭刹时,偷偷在小殿下睡的屋外墙壁涂抹油漆。柳萃娘觉得很奇怪,一直暗中观察,后来,房子就失火了。自然而然,是那小丫头干的。她报复心起,见其他婆子丫头都在打盹,也不惊醒她们,偷偷地,直到火越烧越大,才假装去喊别人。李延玉差不多快要气晕死过去。立即来到牢房,手拿一根鞭子,将那柳萃娘七七八八好一阵抽打。柳萃娘满嘴满身都是血。李延玉道:“贱人!那小丫头是谁,爬起来给我指认!”柳萃娘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皇上,这就是您的报应,您知道吗?——不,我不会帮您指认的,您如此对我一个弱女子鞭笞暴行,利用了我,还这样虐待我,我凭什么要给您指认?”李延玉命令酷吏。“你来!”那柳萃娘想是一见了酷吏就双瞳失色。“我认,我认……”哆哆嗦嗦,带血的手指着一个脸圆十六岁小丫头。“是她!那天,我看见的那丫头是她!”地上跪满了一排又一排丫头,全都是曾经在长兴街那处宅子伺候过的。那圆脸十六岁小丫头当即唇色雪白,甚至尿了裤子,吓晕死过去。李延玉道:“去拿水把她泼醒!”一盆冷水,歘地一声倒在那小丫头身上。她这才总算招了供,“是……是以前的侧妃,小袁夫人,吩咐奴婢干的。”***袁蕊华许是也预计到自己的大限就要到期了。她现在随随便便被内廷大宫女安置在一春和宫暂时居住,也不知到底以什么封号称谓住在这里,宫人们只恭恭敬敬称呼她一声“娘娘”。袁蕊华这天似乎要把自己打扮得特别漂亮,对着菱花镜,手拿一张口脂,轻轻将朱唇小口抿着。她没有她jiejie蔻珠长得好看,这是她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的事。她让小宫女们给她双刀凌云髻插上各式金光闪闪的宝钗发簪,点翠蓝珍珠翡翠碧玺一样样的饰品统统插戴整齐。并手扶发髻照镜说:“本宫现在也算是皇上的女人了,再怎么讲,可不能再像以前王府那样穿得寒酸落魄。”宫人们弯腰道是,她又让她们去把内务府新送来的一件品月缎绣玉兰花飞蝶襦裙给呈过来,帮她穿上。宫人说:“娘娘您今儿打扮得可真好看。”袁蕊华翘嘴冷笑:“自然是要打扮得好看些,一会儿陛下就要请人来召见了。就是个死,也要死得风光体面。”宫人们面面相觑,不懂她这话里意思。***凤仪宫,蔻珠也正对着镜子。目光呆滞,眼神无物,倾国倾城的五官姿色,也掩饰不了那气质上如木偶人般麻痹空洞。铜镜台前,有一些宫女为讨好她,天不见亮就起床提着花篮子、新鲜采摘了好多大朵大朵尚带着露水的牡丹花准备给她打扮戴。她们小心仔细给她梳着头。“皇后娘娘其实即使什么也不戴,都比那春和宫的美多了。”蔻珠恍若未闻,仍旧呆滞地坐着,身子动也不动。任凭那些宫女如何讨好巴结,想逗她开心,始终不予理睬。须臾,李延玉从外面轻步撩衫进来,拿过小宫女们的白玉象牙梳。“让朕来。”拿过玉梳的手微一摆,眸光里有深深的疲倦,痛苦,自责。吩咐所有宫人都退下去。宫女们听话鞠身福礼,很快退下。春阳浅色碎金般洒进殿门,炉香花香合溢。“……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男人也不知何时将娇妻抱了坐在自己膝上,动作小心又温柔地,给她满头瀑布青丝拿白玉梳子梳着。也不知是否故意要打破僵局气氛,甚至涩涩地吟诗开起玩笑。然后又抱着她,拿唇在她耳鬓间厮磨。“你说,是不是何处不可怜?”蔻珠是个木头美人,没有回应,眼神是依旧的空洞、呆滞。他给她梳头时候,又发现她长了好几根白色的发丝。他的呼吸立即喘不过气来,脏腑要被人挖掉撕碎的感觉。他自然是知道的,自从嫁给他,她还不到二十年纪,早就开始长出白发了不是吗?据说她时常吃药调理,要不然,现在头发都快白完了。吃那么多调理身体药,可却还是……他拿玉梳的手不停抖。直到——“皇上,那小袁夫人来了。”.一老太监打了帘子进来,静静脚步声,袁蕊华到皇帝跟前一跪。“皇上,听说您召见臣妾有事要问。”李延玉把手中的那把白玉梳使劲儿拽紧了在手里,尽量保持情绪身体上的淡定平稳,将蔻珠俯身弯腰打一横抱,抱进了里面寝宫用龙凤绣帘隔成的小间。蔻珠依旧麻木,他抱她在那儿坐着,她就坐着。李延玉这才返身,抖着拿白玉梳的手,把袁蕊华指着:“歹毒贱妇!朕今天非要挖掉你的眼睛不可!”袁蕊华抬头一惊。马上低头,怯生生说道:“陛下为着jiejie失明的事,您难过,痛苦,生气,找人发泄都是应该的,臣妾命薄,如今也成了皇上和jiejie的出气发泄筒,想也不觉奇怪了。”李延玉一脚狠狠踹过去。“贱妇!——在死之前,告诉朕,为什么要干这样的歹毒事?”袁蕊华轻声地道:“臣妾不明皇上这句责备的意思。”李延玉又是一脚。袁蕊华立即被踹了在地,口角流出血来。袁蕊华凄惨狼狈,道:“臣妾,臣妾还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望陛下明示。”李延玉深吁了口气,揉着鼻梁骨。他忽然在这一刻开始怀疑自己——他的目的,竟将贱妇召来这凤仪宫质问,当着妻子蔻珠的面,是要给自己开脱吗?是要把对方所受伤害、委屈、失明,统统责怪在这样一个贱妇身上吗?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