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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片白色的药贴,应该是伤口在慢慢愈合了。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衬衫,扣子解到了第二粒,外面穿了件深蓝色的西装,衬得人身形挺括。阮胭没见过他工作时候的样子,以前见他在家里,都是穿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胸膛半裸,总有股随时都能把她摁桌上干的欲劲儿。这是阮胭第一次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过分老成,不大好看。可等她收回目光,才发现周婷已经看呆了,那目光,就差上去把第三粒解开了。阮胭:“……”隔了片刻,周婷自己咳嗽一声,回过神来,“沈总,您怎么来了?”“要签家电线的代言人了,我过来看看。”沈劲目光没有看向阮胭,仿佛真的只是来例行公事视察一样。周婷问:“沈总刚刚说阮小姐不可以拍水戏?”“嗯。”沈劲深邃的眼神微动,“不拍水戏。”“为什么?”李老白听了翻译的话以后发问。沈劲看了眼阮胭,她也在看他。目光相触后,随即又很快离开。沈劲面不改色道:“因为我晕水。”周婷:“……”李老白的翻译:“……”李老白不明所以:“可又不是您下水拍?是阮小姐下水啊。”沈劲抬眸,眼神沉得暗,扫了他一眼,“我出钱,还是你出钱?”李老白的翻译:“……”这,这他妈怎么翻。沉默后,翻译硬着头皮用英文翻译道:“沈总说,他晕水,看到水就觉得不吉利,影响公司气运。”李老白很无语,中国老板果然都很迷信。最后还是敲定就按照原定的棚内拍,就在隔壁的影视大厦。定下来后,沈劲转头对阮胭说,“阮小姐过来一下。”阮胭不想,她现在心情起伏很大,坦白来说,这甚至是他们分手后,阮胭唯一一次真的想逃避沈劲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从来没有觉得愧疚,因为说到底她和沈劲不过是各取所需,他把她当作宋叶眉的替身,她把他当作陆柏良的替身。只不过他做得过分明目张胆,被她利用了。但现在,知道了,她只觉得荒唐。荒唐在于,她开始觉得茫然,她这两年究竟在做些什么。“阮小姐,过来。”沈劲看她依旧不动,又重复了遍,“签合同。”签合同。阮胭没办法,只得跟在他身后走。他腿很长,走得快,却故意放缓了脚步,等了下穿着高跟鞋的她。周婷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个人并肩离去的背影,蓝色西装,黑色裙子,竟然头一次觉得,好像……有点般配?不止周婷一个人这样觉得,两个人一路走到电梯口的时候,许多人都在默默侧目。可惜他们径直走进了总裁专用电梯,电梯门一合上,什么也看不到了。沈劲在华星的办公室在三十八层。二十一层的距离,电梯上行得格外缓慢。电梯壁内光滑,无论从哪个角度,阮胭都能看到沈劲那张清晰的五官。逼仄的空间里,她能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在她身上缓慢地停留。“阮胭——”他说话的声音和电梯开门的声音一同响起。阮胭率先一步走了出去。沈劲跟在她后面,他步子稍一迈大就追上了。这一层都是总裁办,除了他,还有华星的另一位大股东。但沈劲的办公室最靠里,那里最安静,采光也最好。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一路上有好几位总裁办的秘书不断地对他弯腰:“沈总。”他没有理会,只是微微颔首,抿着唇,带阮胭一路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将门关上。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他抬起黑黢黢的眸子看她,抬手,把第二粒扣子也解了。“阮胭,你刚才看到了吗?”阮胭问他:“什么?”“你不能拍水戏,我就可以让你不拍。来的路上,很多人对我点头,很多人对我弯腰,很多人对你艳羡不已。”他的嗓音喑哑,像是在诱惑。阮胭摇头,然后呢。“你过来我身边,这些都可以给你。”沈劲走到窗边,这里是三十八层,视野空旷,足以俯视整个临江市。阮胭叹口气,“沈劲,我不需要。”“你不需要?”沈劲转过来,他这下的表情直接变了,睫毛下掩藏的情绪翻涌,“你不需要,这些天做的是什么意思?”“昨天我在医院想了一晚上,我才想明白宋筠说的那些话。你早就知道那桶掺了玻璃的油漆的存在了,早就准备好了监控在那里,你就是一个最优秀的狙击手,一直埋伏在暗处等待,等待她犯错,等待一击即中。可是,阮胭,你就不怕吗?”沈劲走近她,站在她面前,身高上,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阮胭咬了咬唇,“我不怕。”“你不怕。你有没有想过那桶烧碱水?如果我要是来晚了一点你怎么办?如果我要是不救你你怎么办?任由她毁了你自己?”沈劲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越想越气,尤其是昨晚上因为后颈太痛,他连躺着睡都不能睡,他硬生生想了一晚上,甚至还在庆幸,幸好不是泼在这个女人脸上,不然,不知道她得多痛。“沈劲,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赌博,你懂吗?赌博就是,上了这个牌桌子,我就会为我做出的任何选择负担任何应付的赌资,无论是毁容,还是残疾,甚至是死亡,我都出得起,我不怕。”“可是我怕!”沈劲说出这一句,才发现他的嗓子已经哽得难受了,“你来我身边,我能给你的,比今天你见到的,还要多得多,平步青云,名流千古,步步高升。”他抬手,想把她搂进来。阮胭却无言往后退了一步,她轻轻摇了摇头。门外有秘书在敲门,“沈总,这是您要的合同——”秘书走进来,把一份文件夹放到桌上。阮胭瞥了眼,“沈总,我们签一下合同吧。”“好。”沈劲先俯身,抓起桌上的圆珠笔,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阮胭接过来,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沈劲。”“阮胭。”两个名字挨在一起,一个内敛,一个张扬。看起来却有种奇异的和谐感。然而她的目光只在上面停留了一瞬,就立刻放下了笔,只是,捏着笔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沈总,我可以把我以前送你的那只钢笔要回来吗?抱歉,我不是分手后索要礼物,而是那支笔对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