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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呼啦呼啦穿过覆满湿气的发丝,微糙的指腹时不时熨帖上她的头皮,阮玫看着镜子里认真为她吹干每一丝头发的男人,胸腔里仿佛软成一颗熟烂的水蜜桃,被轻轻一掐就能挤出汁儿。那五指带着热风烙在她心上,就这么压出了几个软软的、暖暖的小坑。“你自己摸摸看,这样算干了没有?”陈山野把发梢卷在自己手指上,捻着其中一缕感受着干爽度。“可以了!干啦!”吹风机声音大,阮玫也是喊着出口。吹风机关掉的一瞬间世界安静了下来,阮玫把烘得蓬松的卷发一齐拨到左胸前,陈山野收着吹风机的插线,抬眼一看她的背,抿着嘴探手将她的头发又掠回背后。“怎么了?”阮玫不解,浴室开着排气扇但还是聚集着湿气,刚刚吹风机的暖风吹得她背上起了汗,黏哒哒的披散着头发不太舒服。“你的背上全是印子。”他把整理好的吹风机放回抽屉,拍拍她屁股:“快去穿衣服。”说了那句喜欢后,他开始在她背脊种上花瓣,一片一片嫣红四处纷飞着,就像她腿上飘落的那些一样。不止背上,换了两个姿势后连脖侧、一字锁骨、胸乳上都有红印。阮玫从镜子里瞥向罪魁祸首,指着胸口上的红印努起嘴:“你看,连前面也都是吻痕,我这两天可没法穿小背心了。”陈山野努力把视线从她白皙的乳rou上移开,顺着她的话道歉:“我不是故意的。”阮玫回过身在他硬邦邦的胸口甩了一掌:“不是故意的?可我看你刚刚咬我咬得可开心了。”手指挠了挠发痒的眉尾,陈山野抿紧嘴不再出声。空调送着阵阵凉意,火苗在祖母绿玻璃皿中欢快地跳舞,套好内裤和裤子的陈山野接过阮玫递来的衣服,一件洗得领口发白的黑色T恤。“衬衫都湿了,你就穿这件吧。”阮玫也取了件宽松T恤套头穿上:“这件你应该能穿的,虽然是我高中时候的衣服,但挺大一件,是男生加大码。”她知道陈山野裤子也湿了,但她这没那么大的裤子。陈山野把衣服摊开往身上比划,还真是可以穿,衣服比他平时的T恤大了个一两码,长度快及胯。他套着衣服问:“怎么你有这么大件的衣服?”“我高中时很胖,又不自信,衣服都拼命往加加加大码买。”阮玫把长发从领口抽出:“后来瘦下来了,留了几件以前的衣服时刻警惕自己,也正好还能当睡裙穿。”倒是没料到过阮玫是念旧的人,陈山野在心里想着。阮玫走出卧室,没一会带了双拖鞋进来,放到陈山野脚旁:“喏,我今天送完客人还没拖地,你先穿吧,就是可能尺寸有点小了。”拖鞋看起来崭新,黑色的。“什么时候买的拖鞋?”他把脚套进去,有些挤脚,但他没关系。“前几天去超市时正好做特价,买两双第二双半价,就顺带买了一双。”阮玫拿了张新床单出来。“哦。”陈山野接过,熟练地帮她抽出弄湿的床单换上新的。纯白床笠在半空中扬起,笼住了空气中的阵阵迷迭香,陈山野手长,三两下把边角拉得笔直,手掌轻轻把雪原抚平。茶几上两罐啤酒已经变成常温,罐底聚了一圈小池塘,阮玫也不知道哪罐是自己喝过的,随便拿了一罐猛灌了几口。这两次和陈山野做过之后都特别口渴。陈山野的手机已经充满了大半节电,用的是店里的共享充电宝,阮玫帮他扫码的。他拎起桌上另一罐啤酒,边喝边开机,刚连上了网络就叮咚叮咚不停进来信息。钟芒来的信息最多,不停问他怎么关机了,是不是人出了什么事。陈河川也来了个信息,说陈思扬想和他视频,问他是不是在忙。他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陈思扬应该已经睡了。“我出去打个电话。”他给阮玫做了个手势后往外走。外头又下起雨,水珠跳在黑色雨棚上噼噼啪啪,门上的铸铁灯下围绕着三两只飞虫不依不挠地扑着光,院子角落的小树被雨水打落了些许叶子,树干上的灯带阴天里没吃够阳光,这会有气无力地散着暗淡光芒。像被大雨打蔫了翅膀的萤火虫。他直接给陈河川打了电话,父亲接起电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喂,山野啊。”“爸,思扬睡了吗?”“睡了,刚他找不到你有点不高兴,你妈哄了他一会儿他才睡着。”陈山野挠了把后脑勺:“我下午手机没电了,等明天早上我跟他视频吧。”“行,你现在在工作呢?我看下午手机新闻说你那边挂黄色暴雨警告了,雨下得很大吗?”“下午是挺大。”陈山野想着下午大雨里的那场偶遇,忍不住嘴角挂了笑:“现在也在下着雨,不过雨势小很多了,我今晚没出去跑活,忙点事。”“哎,行,下雨的话你开车也要多小心。”“知道了,你也快去睡吧。”“好,挂了。”接着他给钟芒拨了电话,那边还没接起,身后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回头,看阮玫从满室七彩流光里走出,灯光在她肩膀和发顶镀上一层旖旎。阮玫见他还举着电话,扬了扬手里的烟盒说了声抱歉:“我以为你已经打完电话了,那我等一下再出来。”陈山野没让她走,圈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带到身边:“没事,你就在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