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願者上鉤
0. 帶土的確很努力,不到半個月,「清池」便成了花街聞名遐邇的花魁。 “都半個月了,他還是沒來。”木葉丸盯著杯中的茶水,彷彿其中有什麼奧妙一樣,“是不是這個法子失敗了?” “...可能是「清池」實在太火了?他可是叛忍,一般來說是請不起這種等級的花魁的。” 蓮實也沒想到竟然乾的這麼成功,帶土實在是出了大力氣。 “不過萬事無絕對...聽說那個六尾人柱力最近做成了一件大買賣,那麼他來到這兒,一定會想見見新晉的花魁。” “到那個時候機會就來啦。”蓮實斟滿一杯酒水,遞給木葉丸。 木葉丸苦著臉接過,看著杯中酒水幾乎滿到要溢出來,“你是想灌醉我麼?蓮實桑。” “這不是希望你能放開點麼?花了大價錢卻什麼都不做豈不是太可惜了?”「清池花魁」隨意地坐在榻榻米上,單手撐頭,一手拿著長長的煙管,唇邊揚起戲謔的笑意。 “...這本來就只是在逢場作戲吧?”木葉丸道。 跟歡歡喜喜來見男友的帶土不同,木葉丸每次都非常規矩,喝完酒待夠了時間就俐落地走人,導致蓮實特別喜歡捉弄他。 而且其實遊女是個無趣又累人的工作,其金字塔頂端的花魁也沒能好到哪裡去,完全就是996、007了。 偏偏蓮實不想打草驚蛇,就沒太出格,要想好好休息,還得等到自己安插的‘旦那’們來時,才能放鬆的休息一會。 這也導致出現了「清池花魁」格外偏愛兩名武士的傳聞。 蓮實:不過是想摸魚罷了。 “噯,誰讓你每次都不讓我抱......”蓮實抱怨道。 花魁憂愁的神情相當動人,讓外頭的人見了怕不是心中小鹿亂撞,恨不得以身相代屋裡木頭似的武士。 “咳、咳咳!蓮實桑,你在說什麼啊......”木葉丸咳嗽著,透明的酒液溢出唇邊,從脖頸流淌而下,打溼了深色的衣襟。 可他沒心思去打理濡溼的衣服,注意力全集中在語出驚人的蓮實身上。 “當然是作為我的人形抱枕啦。” 他似笑非笑地道:“阿葉一定想到什麼糟糕的東西了對吧?” 木葉丸紅著臉沒辯駁。 “總之這種話還是不要隨便對人講出來比較好吧......” “我不是隨便的人...”蓮實凝視著木葉丸灰黑色的雙眸,他如此專注,彷彿木葉丸就是他深愛著的人,被他全心全意地對待。 “...只是阿葉你(的體溫)實在很溫暖......” 抱起來一定特別舒服。 說著,他的手便搭上了木葉丸的手,觸及他寒涼的體溫,木葉丸不由關切地道: “...蓮實桑你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嗎?” “啊啊...沒錯。” 蓮實舉例:“就像月亮需要太陽一樣,我也很喜歡溫暖的事物。” 木葉丸不清楚月亮和太陽有什麼關係,但他心中思緒紛雜,看著蓮實白皙的肌膚,總感覺帶上了幾分病弱的蒼白。 木葉丸向來規矩,蓮實入睡時,他便在一段距離外的地方為蓮實守夜,可現在卻忍不住回想,蓮實那時是不是其實睡得並不安穩? 他自以為的體貼是否反倒給蓮實造成困擾了? 木葉丸眉眼低垂,清亮的雙眸盛滿了愧疚,像是做錯事的狗勾,連耳朵也沮喪地垂下了。 蓮實欺負老實人也沒有絲毫良心不安,他打鐵趁熱道:“其實我一旦沒有人陪著就會睡不著...這是老毛病了,會不會有些奇怪?” “可綱手說這是心裡因素造成的,她也治不好。” 木葉丸聽聞連綱手姬都治不好蓮實的怪病,心中憐惜更甚,他喃喃:“連綱手姬也沒辦法嗎......” 他倏然抬起頭,雙眸直視著蓮實,眼底帶著幾分羞怯,卻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我承諾過會全力幫助你,守護你的健康也是很重要的......所以、現在要來睡覺嗎?” 他磕磕絆絆地說,面上浮現了難為情的紅暈。 蓮實彎起雙眼,笑意浸染了碧眸。 他真摯的握住木葉丸的手:“那就拜託你了,阿葉。” 木葉丸垂眸盯著他握住自己的雙手,心跳微微加快,沒發現蓮實唇角微翹,帶上了一絲得逞了的狡黠。 1. 蓮實先是卸下發髻上琳琅的龜甲笄,再慢條斯理地脫下一層層的華麗和服。 蓮實脫去衣衫時漫不經心的神色實在勾人。 分明不是故意引誘,卻因為那份不經意的慵懶而顯得比直白地勾引更誘人。 看得木葉丸一陣面紅耳赤、呼吸不穩。 他羞怯地移開視線,卻又被蓮實惡劣地喚回了注意力。 “阿葉。” 他喚道,聲音比月光更溫柔,木葉丸忍不住回眸。 蓮實朝他眨眨眼:“你不脫去外衫嗎?” 他似是好心提醒,手中的動作卻沒停下,雪白的裡衣若隱若現,遞來的眼神更是像帶上了幾分引誘,木葉丸卻心知這只是自己心動帶來的濾鏡,越發讓他唾棄自己作為男人的劣根性。 木葉丸穩住呼吸,含糊地應了一聲,便也脫去自己身上的外袍。 蓮實脫到身上剩下一件單薄的裡衣才罷手,他率先上了床鋪,向木葉丸招了招手,碧眸帶上可愛地期待之色。 這讓木葉丸完全無法拒絕他了。 他剛躺上床鋪,便被蓮實拉入了懷中。 蓮實的睡姿相當規矩,呼吸淺淺、手腳也不亂動,加上寒涼的體溫,簡直就如同童話中的睡美人一般。 但當他懷裡抱著個人的時候,他又顯得不那麼老實了。 他緊緊地抱住懷中人,唇瓣無意間蹭到木葉丸的髮梢,呼吸也打在了他的後頸,激起一陣酥麻。 兩人身上單薄的衣物猶如肌膚相貼,木葉丸的體溫傳遞到蓮實的身上,這讓他越發眷戀地緊擁著木葉丸,像是要將這份溫暖融進骨血裡一般。 任何人被心上人這樣親密地擁抱,恐怕都會忍不住心蕩神馳。 木葉丸咬著下唇,將理智喚回,試探性地摸了摸蓮實的肌膚,確認他的體溫變得如玉石般溫涼才舒了一口氣。 “...好像沒那麼冰冷了?” 蓮實向來淺眠,被驚動到的他眼睫輕輕顫了顫,像是就要醒來,木葉丸連忙輕柔地拍了拍他的脊背,試圖哄他入睡。 木葉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眉宇舒展,木葉丸這才跟著沉入夢鄉。 2. 【...神...子......】 【...我詛咒你、詛咒你「今日如此,往後皆然?...!】 【直到我對你的...消失......】 【...或者......愛......】 蓮實猛然睜開雙眼。 “蓮實桑,你還好嗎?” 蓮實有些迷濛地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並非夢中的那人,而是一張陌生的面孔,男人關切地問道。 “...是阿葉啊。” 木葉丸將蓮實抱在懷裡,蓮實的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暖意從身下源源不斷地傳來,這使得蓮實蹭了蹭他的胸口,試圖更加貼近這份溫暖,含糊地抱怨:“變身術...差點認不出人來......” 他鼻音濃重,聽上去反倒像是撒嬌。 ‘迷迷糊糊的蓮實桑嗎......’ 木葉丸心肝顫了顫,被他的這份反差萌弄得心神不定。 蓮實似乎是睡迷糊了,他伸手撫上木葉丸的臉龐,輕聲地說:“...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原本的模樣......” 木葉丸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瞬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用作替身術的抱枕。 在木葉丸離開後,蓮實坐起身,望向房間中的鏡子。 鏡中清晰地映出他昳麗的面容,年輕如少年。 蓮實喃喃低語:“怎麼突然夢到他了......” 他垂下眼,捲翹的眼睫投下一片陰影。 神色莫測。 3. 埋伏了將近一個月,蓮實才總算等來了人。 蓮實根據行規假意推拒了幾次拜帖,才應邀來到茶屋。 花魁坐在上座,扇子遮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一雙盈盈碧眸。 一旁熱場子的表演她絲毫不關注,而是盯著客人,像在觀察著什麼。 自斟自酌的男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卻因為清池僅僅露出一雙眼眸也十足動人,便沒理會她堪稱明目張膽的打量。 一般來說,初會的花魁不會開口、也不會有任何動作,靜靜地觀察著客人才是她們應邀來此的目的。 ——為了考察客人是否符合她們的標準。 可蓮實不是花魁,他是獵人。 “總算讓奴家等到你了。”扇子一闔,美麗的花魁如此說道。 “六尾人柱力,羽高。” 4. 花魁面容昳麗,姿態風雅,一舉一動都帶著惑人的美感。 他微微抬起下顎,髮梢旁的勾玉耳墜也隨之輕輕晃動了起來,在男人的眼底盪漾開波光。 羽高微嘆:“果然如此麼...在聽說最近有個名聲鵲起的花魁時我就已經有所預料了。” “為何會讓你這樣的美人來當餌呢......”他似是惋惜地道。 “在憐惜奴家麼?”蓮實一挑眉,反而更顯生氣勃勃,不那麼清冷了。 “或許吧...因為,今天不管是誰來了,都得留在這裡。” 喝完杯中最後一口酒,他扔開酒盞,站起身子。 “不讓你的夥伴出來麼?清池桑。” 花魁訝然道:“今日只有奴家一個人會出手哦?” “因為我們並非你料想中的追忍部隊。” 在羽高訝異的眼神中,花魁微笑地道。 5. 自信滿滿的人柱力已然不省人事,而一旁站著的花魁連發絲都沒亂,龜甲笄一件不落地好好簪在髮髻間。 “不愧是蓮實前輩~超強的說,一下子就解決掉人柱力啦!” 帶土來到蓮實身邊,用輕快而又有活力的語氣說道。 蓮實沒理會他,他眉頭微蹙,帶著些許擔憂之色。 帶土一邊將人柱力送入神威空間,一邊探究的望去,看見蓮實左耳上的勾玉散發著不祥的紅色光芒。 “咦,那不是......” 他驚疑地道。 話音未落,蓮實便說:“鳶,動作加快點,我們待會直接傳送過去。” “...飛段他有危險了。” 蓮實眸中碧波盪漾,飛段擁有比他更勝一籌的反轉術式,如今卻發來了求援,究竟是怎麼樣的陷境才會讓他向自己求救? 蓮實心中思緒千迴百轉,最終化作焦慮。 ...這麼看重那個小鬼嗎? 帶土皺眉,微妙的有些不爽。 不只是因為飛段是他的便宜師弟、整天試圖刺殺他、總是給他惹麻煩...最主要的是,他想要獨佔蓮實的心。 男人的妒意才不比女人來的淡薄。 帶土下意識伸手握住胸前的項鍊,那裡有兩枚勾玉,一枚勾玉與蓮實右耳上的耳墜是一對的,一枚是老師贈與他的中忍禮物。 他終於嚥下這口氣。 “嗨嗨~這就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