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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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扫过利齿,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此时好像完全化成一滩甜水,在掠夺者口中恣意流淌。 六年,整整六年。 把人紧紧压在身下时,熟悉的木质香气再次涌进心脾。是那具鲜活的躯体,好像永远都不会折腰屈服,永远都汩汩流淌着热情的血液。 是被他欺负得失神,反应过来后又会狠狠咬自己一口的须佐之男。 时间好像并没有给那个金发青年留下什么岁月的印记,他还是以前那样漂亮又年轻,和任何人相处都谦逊有礼,对待孩子更是温柔如水;对待八岐大蛇——好像也依旧是那副宁为玉碎的贞烈模样。漂亮的眼睛被泪水破成玻璃碎片,却永远是满怀恨意和杀气的,让他看了更想狠狠揉碎对方柔软的腰骨,让他再也直不起倔强的身板。 电梯上的数字不断跳动,随着“叮”的一声铃音,电梯门缓缓打开。绀紫色短发的男人轻轻迈步从电梯里出来,直直走进廊道尽头的拱形木门。正闲坐在里面的源赖光听见门轴转动的声音,扭头看见衣衫整洁的八岐,神色中透出一丝丝意外。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八岐找了个舒适的椅子坐下,望着源赖光眼中的惊讶,有些不解。 同为Alpha,源赖光不可能闻不出来八岐身上交缠着的香气。很显然,对方可能已经和自己念念不忘了六年的“前妻”进行了深入交流,可距离他刚刚结束会议,也不过半个小时而已。 反复斟酌着合适的词汇,源赖光试探性道:“你……这么快?” 八岐伸向茶杯的手一顿。他将目光转向对面满脸揶揄的源赖光,冷冷道:“我刚刚并未与他行枕席之乐。” “难怪。要不然我还以为……至少得等到晚上。”源赖光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意向身后椅背靠去。“这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种事情,等我把他带回去,一笔一笔慢慢讨回来也不迟。”一口热茶下肚,他眯起眼睛,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惬意的事情。但瞥见茶几上那本调查报告书,他很快就将这些神态匆匆敛下,伸手将那叠厚厚的复印纸拿起来,随意翻了翻。 “这就是当今新秀指挥官晴明刚刚的报告内容。你应该对他有印象,”源赖光道,“在你炸掉他房子之前,须佐将军和他的小儿子寄住在那里。” 小儿子……他想起了那个样貌像极了须佐之男的小孩。和被八岐从小冷待到大的三个孩子不同,那个小孩明显就是被爱包裹着长大的——他脸上永远洋溢着自信的笑,活泼得像个小太阳;正是因为被爱包围着长大,他也就是那种懂得用爱来回馈的孩子,须佐之男抱着他的时候明显轻松而愉快,他们的感情交流往往会得到回应,这样似乎才是正常人之间亲情的付出与回馈。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子嗣。唯一的那个女儿,也是唯一一个正常人,虽然八岐曾因为她和天照的一点相似而厌恶她,可一看到她金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就能想起她的母亲。 结合着父母双方极为显著的特点,令他一看到就能想起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战利品——伊邪那羽姬,是魔鬼玷污了圣子的产物。 这个认知让八岐分外满意,再一对比那两个又烦人又能折腾的儿子,女儿倒显得讨喜了不少。可是讨喜又有什么用,须佐之男那么喜欢她,最后不还是把她扔下,选择了另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幼女。 “连你的母亲都留不住,没用的东西。” 当时他胸膛破了个洞,血还在向外流。发现连孩子都无法成为威胁须佐之男的条件,人之将死,八岐恨从胆边生,几乎是用了恶狠狠的语气,对着已是满眼泪水的伊邪那羽姬冷冷训斥。虽然平时基本没怎么过多关注,可他记得那大概是伊邪那羽姬第一次流眼泪,被至亲冷遇的痛苦,甚至让她回去就剪掉掉了出生以来就没断过的长发。 至于另外两个儿子……几乎一想到那两个少年和自己极致相似的脸,八岐就烦得不行。这两个蛇崽子简直胆大包天,什么都敢想,让身为其父的八岐都不得不承认:不愧是他的孩子,基因血脉的力量是强大的。八岐自己觉得十分有趣——他用来拴住须佐之男的血脉联系,此时此刻居然反过来肖想他们的至亲。只是不知道等须佐之男发现了,处于漩涡中央的当事人,那个成为父子间桥梁的Omega,面对自己疼爱的两个孩子,又会作何感想呢? 那个孩子过着和他们完全不同的生活,才出生五年,就已经独自霸占了须佐之男六年。等把须佐之男抓回去……这个小野种就由他的两个哥哥处理掉,八岐可以宽宏大量地将这件事就此揭过,不再找须佐之男的麻烦。 “说起来,那个孩子倒是很有趣。”源赖光道,“你想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叫什么名字和我没关系。”将那本厚厚的报告册随便翻了翻,八岐漫不经心道,“反正那个小野种也活不了几天,知道他的名字毫无意义。” “八俣斩”这三个字都快蹦出来了,八岐消极的态度却硬生生将这个名字噎了回去。看对方明显不知道这孩子和他的关系,源赖光突然也想保持沉默了。他有点好奇八岐知道了孩子真实姓名后是什么反应,但他现在更想做的是煽风点火。 “那个小朋友真是漂亮,和须佐将军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边观察着男人逐渐阴沉的神情,源赖光添油加醋道:“可是看令爱和令郎的样子——我觉得小朋友应该不是您的孩子呢。” “源家的小子和丫头跟你也没像到哪去。”八岐一边反唇相讥,一边将书页翻得啪啪作响,“你打算何时举事?” 话题被引入正题,源赖光望向身后窗外正一点点播撒朝霞的太阳,忽而笑道:“主要在您。没有您的帮助,我自认为还无法对抗高天原。” “哼,拉我出来做恶人,自己倒变成伟光正的救世主……”察觉到对方的真实意图后,八岐不怒反笑,“你算盘打得可真精。” “彼此彼此。”留着长白发的男人毫不在意道,“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夜幕落下,将最后一点残阳吞噬。 给八俣斩辅导完功课,已经快到十点了。平常九点钟就准时上床的小孩哈欠连天,他觉得自己明天肯定会赖床;不过幸运的是,明天是他最喜欢的周六,通常这个时候他睡到几点母亲都不会来管他。一心想用周末和哥哥jiejie们好好玩耍,小孩吃完饭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写起作业,屁股都没挪过地方。 等修改完最后一道错题,小孩发出了一声幸福而原始的呼唤。他快乐地跑下书桌,抱起正打盹的伊吹就冲进床上的被子里。伊吹对小主人的行为早就习以为常,它在八俣斩怀里打了个滚,窝成一个舒服的姿势卧在床铺间。两个小小的火炉这样依偎在一起,等须佐之男洗完澡出来,被子里已经是一片暖烘烘的了。 八俣斩睡得像头小猪,嘴角咧着,明显是梦到什么好东西了。虽然并不忍心打搅孩子的美丽梦境,但他还没刷牙洗脸。须佐之男打来热水,将睡眼惺忪的小孩轻轻晃起来,一点点给半梦半醒的小孩擦拭光滑的小脸蛋。等刷牙的时候,八俣斩更是迷糊,手里还端着水杯居然都能坐着睡着,差点将牙膏和漱口水洒到床上。 好不容易把睡前洗漱折腾完,须佐之男把水盆和牙缸收拾好,熄了灯后也钻进被窝。他穿着的睡衣极其保暖,睡梦中的八俣斩几乎马上就感应到身边多了个香喷喷的热源。他依赖地贴过去,习惯性地把小脑袋搭在须佐之男胳膊上,鼻子却嗅到了点陌生的气味。 “mama。”他声音含糊,有点像黏黏的蜜糖。 “怎么了?”须佐之男轻声问。 “你身上是什么味……好奇怪哦。”八俣斩似梦非梦道,“我今天去哥哥屋子里,也闻到了。” 明明他特意洗过澡,把Alpha舔过的地方还多打了几层沐浴露,怎么还会有味道呢? 须佐之男也感觉奇怪。可这时,八俣斩已经睡熟,小孩在梦里翻了个身,正巧牵扯了须佐之男半缕头发。他有点痛,轻轻撑起上半身把那一小把金发捋出来,动作间,一个细碎的东西划过他胸膛,因为和皮肤几乎温度相同,他居然一时大意,没有发觉到这东西的存在。 是八岐亲自给他挂上、让他不许摘的信息素储存器,形似蛇鳞,体量轻便,须佐之男几乎都快忘了这样东西的存在了。 他把那枚鳞片项链摘下来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黑夜把困意带给每一个人,须佐之男也不例外。面朝已经开始四仰八叉的八俣斩侧卧着睡下,在伊吹轻轻的鼾声中,须佐之男也阖上眼睛,逐渐入眠。 这是今年秋天的最后一天。等太阳再次升起,平安京就要迎来它下半年的第一个冬天了。 这是十八年以来,平安星系最后一个美好的夜晚。 翌日,须佐之男刚一睁眼,便听到了不断振动的手机提示音。他打开消息栏,被头条渲染得格外突出的几个标题大字,令他平静如水的双瞳微微一凛。 时令是守信的打更人,屋外的房檐和马路上已经堆了薄薄一层雪。可和平并没有因为冬雪的美丽而常驻,空中陈列着无数密密麻麻的战舰,以及最中央那艘规模庞大、身长如蛇的机甲,几乎要把空中刚刚升起的太阳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