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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未停下,十几辆车的大头灯尽数打开,刺目的灯光袭来。林展紧紧的箍着我的手腕,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清晰的感觉到他在发抖。我半侧着脸,阖着眼,用手挡住光,我听到皮靴踩碎雪花窸窣的声音,有人在朝我走来,缓缓站定,佛手柑的气味若隐若现。我徒然僵硬,而林展攥着我的手越发用力。眼前的灯光消失了,我眨了眨眼,抬起头,风雪糊在眼皮上,脸上是冻僵了的表情,鼻尖定然是通红,嘴唇也是抿白,我呆呆钝钝的看着眼前的人。林朝堂站在我面前,再大的风雪似乎都破坏不了他的矜贵,他衣衫整齐得体,头发一丝不苟,喷洒的佛手柑味道清冽。他朝前一步,拂开了我脸颊上的碎雪,像是慢动作一般,揽过我的肩膀,我的脸撞进他的臂弯里,手腕却被林展牢牢攥住。林朝堂一言不发,隔了几秒,便听林展怒吼,放开他,把他放开。我的心慌了,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林朝堂的手臂却如磐石,我根本无法动弹。林展攥着我的手指,似乎被人一根根掰开分离,他像是被拔掉牙齿的野兽,喊着我的名字,痛苦呜咽呼喊,撕心裂肺。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撕开,我开始挣扎,可下一秒,那声音不见了,随后我的手腕一松,林展施加于我手腕上的力量消失了。林朝堂把我揽入他的怀里,不轻不重摩挲着我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我浑身僵硬,他簇在我耳边,轻叹了一声,而后对我说,立然,极光该是我带你去看的。第39章那是一种心虚的感觉,我明明确确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我背叛了林朝堂,我把他对待我的好,为我付出的感情如同草芥一般踩踏。于是,我默不作声,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去做,我僵硬呆钝,油然而生的木讷与怵。林朝堂说完那句话,牵起我的手,银色的指戒闪着碎光,上面依稀可见歪扭的英文字迹,那是林展自己刻的。林朝堂的手指捏在那戒指外沿,缓缓拨动,我下意识的蜷起手指,他却不容我挣扎,在林展伤心欲绝的怒吼中,把那枚戒指从我中指剥离,银制的戒边划过皮rou,生疼生疼。那枚指戒在空中抛开一个银色弧度,像是流星碎片,被风雪卷过,没入了皑皑白雪之中,再也不可见。我看到林展,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哥,而后呜咽一声,用手抱着头,竟是那般崩溃,他唤着我的名字,说,小然,我们的戒指……他好委屈,那声音,就像是动物幼崽的哀呼嘶叫。他茫然的看着那片白雪,短暂的呆愣,随后便不顾一切扎进了雪雾之中,他跪在地上,用手拨开冰冷彻骨的雪粒,寻找着那枚戒指。雪飘进了眼里,我的眼睛像是刺痛一般,缩回了目光。林朝堂的手覆在我的肩膀上紧了紧,我抬起头,便看到他克制的没有弧度的嘴角,他也在看我,冰雪一般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神情,类似于上位者的审视与打量,温柔被琢磨不透的复杂神情代替。我蓦地一怔,他却撇开眼,推着我的肩膀,往车里走去。我整个人都处在混沌状态,上了车,我看到车窗玻璃外,林展还匍匐在雪地里。林朝堂似乎能看出我的心思,他轻轻敲动玻璃,声音沉沉,他对我说,小展不会有事的。我回头看他,与他四目相对,是我先开口的,我对他说,抱歉。车轮缓缓碾动,林朝堂的后背缓缓靠后,他在那个刹那,似乎变得格外疲惫,我僵坐在旁,而他则闭上了眼,我听到他的声音,他说,我从来没想过,我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我又向他道歉,我说对不起,他便笑了一声,讽刺的轻笑,我如坐针毡。他对我说,刚才丢的是小展给你的戒指吗?我一震,僵硬答是。他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依旧是闭着眼,流露出平时不曾有过的松弛状态。他又说,你们住的那间屋子很漂亮,行李箱卡在了毛毯上,是我推到了角落里,我把手机放在沙发上,想让你用来联系我,但你没有。我呆滞的看着他,他的睫毛像是易碎的蝴蝶翅膀,颤抖了数下,掀开眼皮,镜片下的那双眼里酝着冰雪风暴以及一切能摧毁我的质问。他那般失望的看着我,声音里夹杂着嘲弄与自讽,他说,我以为你是被小展强迫,可现在看来,你也是心甘情愿的。我吞咽唾沫,如鲠在喉,他抬起手,微凉的指腹压在我颤栗的唇上,他问,那么……是我逼迫了你吗?立然,我让你为难了吗?我慌乱摇头,我的脑袋如一团乱麻,我根本无法思考。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焦虑仿佛像是沸水一般,从胃部蹿上来,心悬在半空,胃酸分泌加多,我捂着腹部,竟然觉得胃部开始疼痛,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逐渐泛出,额面沁出冷汗。我钝钝的看着他,林朝堂的脸在我眼里成了数个重影,我眼眶通红,面色却是惨白,我说,我不知道,别逼我。林朝堂的手覆在我的脸上,他呆了呆,随即圈住我的肩膀,把我搂进怀里,他用手背贴着我的额头,他一顿,语气里透着一股克制的怒意,他说,你发烧了。我摇摇头,轻吁了一口气,垂下眼,我说,我只是感冒,林展给我请了医生,之前吃了药,已经好了。林朝堂捏着我的下巴,我被迫看着他,我张了张嘴,他却先说,你是不是又要和我道歉?我支吾看他,目光闪烁,他却先示弱,闭上眼又睁开,长睫毛轻轻颤动,神情在一夕之间变幻,外露的脆弱怒意又被全然收拢,裹进了理智自持的铠甲之后,他宛如初见一般,疏远温和。他抚过我的眉毛,在眉骨处轻轻摩挲,他说,算了……不能怪你。他说,不怪我?他这样只会让我越发心虚,我想问他为什么,他却错开了脸,他不再看我,而是说,你发烧了,先回去。之后一段路,沉默如死海,我好像是飘在海面之上,周遭一望无际,海水中央只有我一个人在飘荡,我看着林朝堂欲言又止,心里无端焦虑烦躁,便收敛神色,靠在车窗一头。车身颠簸,我的身体也晃晃荡荡,以往如此,林朝堂必然会扶着我的肩头,让我靠在他身上,但此刻,他已闭目养神,未再朝我投来一丝一毫的目光。那是一种落差感,可当我体会到这种失落时,便又立刻被另外一股无端的自我厌弃所覆盖。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觉得失落?做错事,背叛了的人是我,当初是我贪恋他的好,他的温柔,把他当做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