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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些,不疼的。”陵湛的脚踝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片刻之后,温暖的灵力让他全身都暖和起来,陵湛慢慢握紧她衣服,靠在她怀里。亦枝心道这该是不疼的,怎么他还打了下抖?冷了?她说声好了之后,才慢慢扶他起来,带他寻了一个山洞。陵湛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什么用,也没吵没闹,没给亦枝添任何麻烦。亦枝总觉这小孩像个小大人。她刚才给陵湛喂了枚清毒丹药,这地方哪都不通,唯独瘴气到处都有。亦枝辟出一个干净地方,让陵湛坐着别动,自己去烧了堆木柴取暖。淡淡的火光驱散黑暗,陵湛坐在地上,颇为不习惯。他很少出姜家,或者说在亦枝来之前,他根本就没怎么出过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亦枝从自己的小天地里找了两件衣服出来,给他披上,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先说明白,我以前和姜竹桓是有过些见不得人的关系,但早就断干净了,他那时还差点要我半条命,我们俩现在就是仇人。”陵湛一顿,他的手按住衣服,装作不在意问:“你找姜苍,到底是要做什么?还有姜夫人,这是怎么回事?”他这话问得不简单,显然已经笃定她先前所说都不是真的。亦枝想了想,她并不打算瞒陵湛,但直白告诉他,似乎也不太好。姜夫人就算对他再怎么不好,好歹也是姜家人,他今天才叫她一声师父,万一毁了自己形象,也不知道他以后会怎么想她。她抱腿,坐在火堆旁,下巴靠着膝盖,歪头看他说:“那你再叫我一声师父,我就告诉你。”陵湛的脸色被火光照得通红,不想理她。亦枝只得说句实话,道:“陵湛,我想要姜家的无名剑,非常想要,那是你的剑,没有那把剑,你这辈子都没法走上修炼之路。”陵湛微微张口,想说句不走就不走,亦枝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她手拿起截树枝,扒了扒火堆,继续道:“人是会老会死的,陵湛,你要是不想修行,我陪你的时间,或许连十年都没有,你要是不在了,师父该怎么办?”她的语气是认真的,眼睛同样不像说谎,他的手慢慢攥起,人也莫名安静下来,一句话也不说。亦枝说:“我如果偷得了剑,他以后一定会出动整个姜家追杀我,倘若我死了,你自己有点修为在外闯荡,也总比一直待在姜家好。”陵湛慢慢冷静下来,低眸道:“我想睡了。”她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说的话永远都不管用。外边虽是深黑一片见不到底,但不代表现在就是夜晚,亦枝没发觉他的困意,却也没戳穿他。她从翻出自己箱底的被子,随手铺在地上,还找出两朵假花做摆设。陵湛看不过惯她的不利索,起身把周围的东西都弄干净,亦枝才刚把他腿上的伤治好,忙先道句:“你别乱动,小心又摔到了。”这地方坑坑洼洼,不是很平,万一绊倒一跤磕到哪了,心疼的人还是她。陵湛的动作突然顿在原地,他的视线定在不远处的一个骷髅白骨上,阴森冰凉,却又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死寂。生老病死乃常事,在外遇险却也正常。但他要是不明不白被人杀了,谁来照顾她的懒性子?让她去找姜苍吗?可姜苍不是好性子。亦枝没想过他会把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当真,她只是一惊,心想坏了,她不介意这种东西,但陵湛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吓出病就不好了。她捏法把山洞里的东西都弄出去,陵湛回神,听到她说:“这地方总是这种东西,闯进这个死境还能出去的人不多,别的人只能困死在这片秘境,正巧我从前就进来过,你就当来玩玩,最多一月就能带你离开。”他的手腕被她拉住,肌|肤的温热慢慢传到他手上,陵湛低头问:“你和姜竹桓一起来过?”她无奈道:“我刚刚说过了,我和他已经断干净了。”陵湛又问:“那你和他在一起做过什么?”孤男寡女,能做的事也就那么几件,亦枝虽然心大,但不至于连事情该不该说都不知道。陵湛在她眼里还是单纯懵懂的,还没到听这些事的年纪。亦枝仔细思考了片刻,拍拍自己的腿,说:“你不叫师父,那就来睡一觉,睡醒后我再考虑能不能和你说。”陵湛攥拳,冷声道:“不说就不说,没人稀罕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背对她躺下,亦枝抬手揉着额头,实在是摸不透十几岁小孩的心思,刚刚不还好好的吗?在外面叫师父时声音都焦急嘶哑了,现在怎么又变了个样?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出去,又不是在这里掰扯她不想说的过去。亦枝放下手,从衣服里拿出陵湛给她的黑曜石,她挪了挪位置,靠陵湛近些,然后把那块黑石缩小,又变成一个黑色戒指放他面前。“这块石头虽是姜竹桓的,但它从前是我捡来用以磨成信物的,可惜被不解风情的姜竹桓随手拿走了。现在这是死境入口,被你带了进来后,暂时失去效用,不过正巧能让你日后留着好用,遇到不满意的仇人,丢进死境也不错,你以后要学会修术,指不定还能练个小地狱出来。”陵湛闭着眼睛道:“我不要他的东西,自己送回去。”亦枝半靠在他手臂上,叹出一声道:“明明姜家什么都没教你,偏你学得最像个小古板。姜竹桓和我有仇,不杀我大抵不能泄恨,我怕麻烦,与其还回给他,倒不如放你这里。”第24章魔君有什么动静陵湛最后还是收下了那东西——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条细绳,要给他挂在了脖子上,陵湛挡不了她的动作,认命地随她。他坐起来,扭头不看她。亦枝坐在他面前,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为他系上,道:“这是我的东西,以后他要抢回去,不给他。”陵湛心里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依旧没消,他手撑着地,整个人都闷闷的。熟悉的香气往他鼻子里钻,她系了半天都没弄上,寂静的环境中只有火堆噼啪声,陵湛的手微微攥起来,在想以后他没了,她怎么办?亦枝把细绳系好后,看他在出神想事情,心中叹声气,只觉孩子越长大越不好哄。她抬手轻轻抱住他,亦枝刚见他时,他还没她高,这才过去没几年,已经和她差不多了,小孩就是长得快,只是修炼实在跟不上。陵湛回神,恼羞道:“你又干什么?”“这次出去之后,你直接去龟老子那里好不好?”她开口道,“我知你不愿意离开姜家,事情也都怪我,但姜苍性子你也明白,盛怒之下必定迁怒到你,在他眼里,你我是一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