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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掐了掐自己大腿根,疼还在,不是做梦。“苏大人…”他开口,旁边的人好像提醒他:“苏大人已经顺承天命民意,成了摄政王了,鹰将军该注意下称谓了。”鹰枕戈整个蒙住了。摄政王?他注意到来人,均是鬓边白孝花,好似晴天霹雳砸头顶,顺帝驾崩了?顺帝无有子嗣,宗亲中也没有男孩,那么现在是苏胥执政吗?鹰枕戈愣住了,旁边人赶紧附耳道:还不快跪下行礼。”鹰枕戈麻木的行礼,往常苏胥都会伸手轻轻扶起他,笑道:“将军不必多礼。”可今日,他没有。苏胥笑的依旧温和,语气丝毫没有淡漠,反而带着热络意思:“鹰将军近来多辛苦,神劳心损至厮,本王观之不忍啊。快下去歇息吧,自有人与你照料荣王爷,怎么,荣王爷还没醒吗?”荣凤卿安静的躺在床榻上,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脯,几乎看不出是死是活。“是。”鹰枕戈看见苏胥走进荣凤卿,心一拎,连忙跑两步拦住苏胥,不叫他靠近。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预感,好怕苏胥靠近荣凤卿。苏胥微愣,继而一笑道:“我看鹰将军是魔怔了,连本王的话都听不懂了,我还是苏胥,是你的上属,枕戈,你怎么如此生分?”鹰枕戈咬着唇,不语。一只手牢牢把着荣凤卿的手腕,生怕他被风吹走一般。“王爷要静养…”他低着头,想着办法哄走苏胥。苏胥回眸一个眼神,随他而来的人纷纷退了出去,一时间佩环叮当,衣裳厮磨,步履杂错,唯有一个老者留下了,那老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布衣而已。“宋大夫。”鹰枕戈心里咯噔一下,是名医宋斯年。宋斯年抚须一笑,对着苏胥一拱手然后微上前,见过鹰枕戈,就坐到床榻边,轻声道:“老夫奉摄政王之命前来,替王爷看看病,无有他意,将军安心。”宋斯年医德高尚,医术高超是闻名四海的,鹰枕戈这才放手,让大夫来看荣凤卿。宋斯年为他把脉后,又探他鼻息舌苔。面色复杂,回头和苏胥对视一眼,摇了摇头。鹰枕戈心里咯噔一下。“旧伤未愈,又添新毒,生病之人万万不可动气。”宋斯年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抱歉和遗憾:“鹰将军快去歇息吧,老夫给王爷开几副药调理些许…也许能续些时日吧。”“王爷怎么了?大夫你不要含糊不清!”鹰枕戈一把攥住宋斯年袖子,无助的仿佛一个丢失了父母的孩子。“老夫…”“宋大人,”苏胥微微一笑,示意宋斯年直言。“我直说了吧,王爷经脉受损,病入膏肓,最多还有一个月了,等他醒了,他想吃什么做什么,由他去吧。”苏胥眼里闪过一丝光,语气还是沉痛的:“此话当真?再无回天之力了吗?”“千真万确。”宋斯年叹口气,收拾了银针,转身就要走。苏胥嘴角微微上扬,可看见鹰枕戈时间又生生抑制住了,他嘴角往下压,逼出了一副悲痛神情。“人间留不住,枕戈,好好照看王爷,节哀吧。”鹰枕戈沉浸在噩耗里,浑然不觉苏胥语气变化,他只是呆呆的跪在荣凤卿面前,仿佛死人。苏胥又说了几句,他仿佛聋子。摄政王面色实在难看了,拂袖而去,有人推着个四轮车缓缓而来,顾廷一身黑衣,坐在车上容颜憔悴,原本冷峻的面容看着也有些脆弱起来。他看见苏胥,挣扎要起来,被苏胥拦下。“不用动手了,人已经快没了,给他个痛快倒是便宜了他。”苏胥垂下眼帘,掩饰住笑意。顾廷微微一愣:“此话当真?”苏胥扫他一眼,他才自毁失言。苏胥现在是摄政王,不是当年那个邻家伯伯了。“回去养伤吧,这儿别来了,万一荣凤卿回光返照,活生生掐死你,可不好玩。”苏胥看也不看他,径直离开。*天色暗了下去。鹰枕戈握着荣凤卿的手,不肯吃也不肯喝,只要荣凤卿一天不醒,他就一天不吃。丫鬟们也都不劝他,对他冷淡至极。重封群臣,苏胥都没有喊鹰枕戈回去,其心可见一斑,鹰枕戈手握兵权,为臣时候同为顺帝王臣,互相扶持,现在苏胥成了半个君主,这意思就变了。第一次见朝臣,就不令他上朝,苏胥的防备之心人尽皆知了。鹰枕戈浑然不觉苏胥的排斥,他满心眼都是统帅的安慰。“统帅,您什么时候醒啊…”他小心翼翼的啜懦着,忽然有人敲门,他没好气道:“滚!”进来一位少年郎,玉面傅粉,朱唇鲜红,他亲自提着食盒而入,长袖春风好不风光。“那顾家小子,来做什么?”对顾家所有人,鹰枕戈都没好感。顾寔收敛了喜色,咳嗽一声:“来送饭。”他那表叔被荣凤卿打残了,照顾荣凤卿的任务就交给他了。“滚!趁着老子拳头硬之前,自觉的滚!”鹰枕戈恨不得吃了他,都是顾家!要不是顾廷那个狗东西把王爷气的急火攻心怎么会到现在油枯灯尽!“你这人,怎么狗咬吕洞宾的。本少爷好心好意送东西给你,爱吃吃不吃拉倒。”顾寔冷眼看他,谁怕谁?鹰枕戈一下子窜起来,那杀气毕露,顾寔后退一步,眯着眼道:“你不吃,难道王爷不用吗?王爷多年滴水未进,就算没病也饿死了,你就是这样照顾王爷的?”鹰枕戈微愣,顾寔嗤笑一声,端出碗热粥走过去,那是熬的融融腾腾的白粥,颗颗饱满晶莹,散发着清香。“你来喂粥。”顾寔端给他。“我喂就我喂,”鹰枕戈大手一拿,用力过猛碗差点没翻,顾寔叫一声稳住碗,黑着脸道:“你会不会端碗!”“老子会!”他抢过碗,勺子一逛,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