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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让王子腾吃下了这馅饼。王子腾摸着胡须一笑:“贾兄太谦虚了,我虽不在京城,却也知道贾兄所做的不少事情,不说扬州那事,就说那异宝阁,便不是寻常人的手笔。”原来是冲着这来。贾赦心里明了了,慢慢地摸出一枚黑子,落在纵横交错的棋盘上:“王兄的消息倒是灵通。”异宝阁日进斗金,贾赦早就知道迟早会有人觊觎,因此对异宝阁属于自己这件事从未隐瞒过,京城势力错综复杂,一个没有后台的聚宝盆迟早会被人抢了,贾赦在做出暴露自己身份的决定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有人来找他,但是他没有想到,先来找他的居然会是才来不久的王子腾。“却也不是我消息灵通。”王子腾下了一枚白子挡住了贾赦的去路,他的棋风大开大合,颇有大将之风,“这事乃是恭亲王告知我的,不然我也不知此事。”恭亲王?!贾赦捻着黑子的手指微微顿了下,眼神若有所思地从王子腾的脸上扫过,怪不得王子腾能半路杀出来,原来是倒向六皇子那边儿了。“贾兄那异宝阁树大招风,若是能有六皇子做靠山,日后自然无人敢觊觎。”王子腾笑着看着贾赦,他是成竹在胸了,贾赦已经把三皇子得罪死了,圣人现在也只有三皇子、六皇子,他只能选择倒向六皇子,除此之外,别无选择。王子腾看了一眼棋盘,大势已定,贾赦输定了!贾赦瞧出了王子腾略带得意的神色,忽然勾唇一笑,手中的黑子落地:“王兄,你输了。”他的黑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棋局,原本颓丧的局势一下子转向,贾赦以半子获胜。王子腾瞥了一眼棋局,心中虽然诧异,但是却也不至于输不起一局棋:“那贾兄的意下如何?”“恭亲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异宝阁不过是小本生意,用恭亲王来为这小生意cao心,在下过意不去。”贾赦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恭亲王传言中可是个礼贤下士、风流倜傥的人物,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要想占便宜也不是这么个占法,半点儿东西不出,就想坐收利益,无非是看他彻底得罪死了三皇子,落井下石罢了。王子腾皱紧了眉头:“你可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他本来对这件事只觉得是十拿九稳,手到擒来,谁知道贾恩侯居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当然,王大人醉了,我可没醉。”在商言商,贾赦的称呼已然变了,原先他还算是把王子腾当作姻亲,现在既然谈得是这牵涉到利益的事,自然是要变了称呼的。王子腾为官多年,显然听得出贾赦话里头的意思,他冷笑着看着贾赦:“贾郎中怕是不知道吧?你之前扬州的事已经得罪死了三皇子,三皇子虽然近日来被圣人冷落,但是他好歹是圣人的儿子,父子俩岂有隔夜仇?今日你拒了六皇子,往后三皇子出手对付你,怕是没人敢为你出头了。”贾赦的手指轻轻地捻起棋盘上的旗子,一颗颗放入其盒子里,“是吗?不见得吧。”他仰起头来看向王子腾,脸上似笑非笑。第48章王子腾跟着贾赦离开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意的,这一扭头出来,却是黑着个脸,活像人家欠了他十万八万。史家两兄弟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是一副解气的模样,他们史家世代都是武将,到这一代,风调雨顺,北方蛮子虽然时不时来打草谷,但是却从未真正兴兵过,边关那边是南安郡王和陈家把守着,他们史家以前还能插手,但是现在边关那边他们史家已经伸不进去了。这好不容易京营节度使的位置空出来了,为此他们没少花钱,谁知道竟然被王子腾横插一脚,夺走了。“大舅兄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再多留一会儿吧。”贾政连忙出口挽留王子腾。王子腾刚被贾赦拂了面子,正是气头上,哪有心情在荣国府久坐,若不是这贾政是他妹夫,早就拂袖而去,沉着声音说道:“不了,府里还有事。”他去的匆匆,众人连劝都来不及劝。贾珍手中拿着酒杯,低声对一旁的薛腾说道:“这王子腾也太横了,他是京营节度使,可这里的好歹都是亲戚,摆什么架子。”薛腾无奈地摸了下鼻子,这贾珍也太傻了,贾政是王子腾的妹夫,自己也是啊,他这话自己怎么应?贾珍等不到薛腾的回应,一抬头看见薛腾无奈又好笑的表情,瞬间明白过来,干笑着说道:“薛、薛姨丈。”秦见深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王子腾远去的方向,眼神中晦暗莫测。贾赦拒绝了六皇子这件事就像一片落叶一般落在京城这片汪洋大海,只是泛起了一点点涟漪,但是看似平静的大海底下却是暗潮涌动。扬州抄出来的银钱已经点清了,一共是三百七十万两银子。这笔银子看似庞大,但是仍然不够填补国库的亏空。众人心知肚明那私盐所获绝对不止此数,但是圣人没有提起这件事,聪明的就该学着装瞎装聋。但是就算是瞎子,就算是聋子,国库欠缺一大笔银子也是个事实。今日早朝,这件事又重新被提了起来。凑巧的是,今日,那因病在家修养的户部尚书徐广闻竟然也上朝了。左相柳知恩、右相陈恒之以及恭亲王等人俱都瞥了他一眼,这老狐狸一向是无利不起早,前些日子扬州的事牵扯太大,他就“病”了,现在扬州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他就好了,要说jian诈,满朝就属他最jian诈了。“咳咳。”徐广闻似乎毫无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手挡在嘴唇面前咳了数声。“徐爱卿身体可大好了?”皇帝微挑起眉头,看着底下的老狐狸。徐广闻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谢陛下关系,微臣身体已经无恙了。”“是吗?”皇帝单手撑着下巴,这老狐狸总是能躲就躲,这回绝对不能让他躲了去:“既然如此,爱卿身为户部尚书,这件事,你觉得该怎么办?”皇帝在户部尚书上重重地发音,提醒这老狐狸他现在的官职。柳知恩、陈恒之虽然心知这老狐狸恐怕又是要用借口能躲就躲,能避就避,但是能看到老狐狸吃瘪也是一大幸事。“微臣正要说此事。”徐广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笑呵呵地说道。皇帝等人脸上的笑容都凝滞住了,这、这老狐狸竟然有一天会主动揽事上身?!莫不是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秦见深眼观鼻鼻观心,他自上朝后就是这样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让他动容。“好,你说。”皇帝起了兴趣了,这老狐狸千年不开口,他倒是要听听他要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