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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楼淮祀话中另有话音,看左右都是心腹,小声:“牛叔不是啊?”“牛叔也好啊。”楼淮祀道,“但牛叔是舅舅的人啊。”卫繁恍然大悟:“我差点都忘了这事,那……”“我又没做对不起舅舅的事,牛叔忠君又没私心,做事又没尽心,那也是万里挑一的。”楼淮祀拍拍胸口,“我的事,全都可以摊开给舅舅看的。”素婆笑起来:“小郎君这心胸也是万里挑一的。”君臣之间又有几个敢剖开心胸说自己无有防备的。楼淮祀不要脸地接下夸赞。素婆又道:“造田的事,小郎君真就半点不插手了?”待得事成,千古之功啊,不为仕途计,只个人也有传唱的美名。楼淮祀说不管,素婆心中着实可惜。“不管。”楼淮祀为卫繁再点上口脂,“造田的事本就是梅老头一手cao持的,除非我整个抢过来,不然,我的掺不掺一脚的,都要记我一功。身为栖州的头头,还是有些好处,但凡遇着好事,多多少少都得分我一口。既如此,我何必去管。”素婆还是心有不甘道:“这可是大功,稻黄谷熟时,哪个不念一声好?得益的人家能供起长生牌位。”还能建祠呢。楼淮祀道:“没死时天天被人烧香又不是什么美事,死后?死都死了,还管烧不烧香的?”素婆笑:“这浮名如云,却也能惠及子孙后代。”“不尽然,父是英雄,子是狗熊,那便是大罪。父是纨绔,子但凡能背下一本文章,那也是出息。”楼淮祀笑着道,“就看我楼家,不提我,就说我阿兄,君皇亲卫,搁哪都是青年才俊,可执牛耳,可有我这大将军爹,我哥那便是不肖子。世事无常,变化多端,今日就想cao心百年子孙事的,大都是一场空。”卫繁叹口气:“像我们家,本来还以为有个伯父执掌家业的。”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卫简会招来无妄之灾。楼淮祀笑道:“就是,万一我以后的子孙是个傻子,我将他搁在金山不死铁券上也没什么用。”素婆与绿萼等人不由怒视楼淮祀,什么人啊,就不能盼点好的,儿子都还没生下来,嘴一张,孙子就成傻子了。卫繁也瞟了楼淮祀一眼,她纯粹是羞的。楼淮祀给自己心爱的小娘子摆好眉点好唇,搁下笔,对素婆道:“梅老头算计栖州的这些烂泥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看一个齐勉就知晓,他八百年前就在栖州的水匪里头埋钉子。”他一个小县令,到栖州也不过这一两年间的事,却在两年前就和齐勉牵上了线,显是背后有人,十之八九就是他舅舅。他手指一扳,算了算,他舅虽说三年前就当了皇帝,偏偏死要面子撑父慈子孝的名声,说什么三年不改政令,搞得自己下不来台,可不得偷摸下暗手,细想想,梅老头的血米粮种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得来的,定是早前就在栖州偷摸着试过。再阴暗点,说不定他二舅舅在当皇子时就暗搓搓地瞄上了栖州……楼淮祀越想越有理,啧啧,他二舅舅还挺阴险的。卫繁因着素婆说了造田的事,生怕楼淮祀心里不痛快,趴在那道:“楼哥哥,我觉得书院的事,也是功在千秋的。”楼淮祀听了这话,又在叹手上无人可用,想要靠一片古卷将李不死等人忽悠来,心眼不多嘴皮子不溜脸皮不厚,办不成啊。他自己离不开栖州,俞子离要cao心降俘的事,牛叔等人是个大老粗,卫放只有嘴皮子没有心眼……其实最合适的人是梅老头,可他也不能把栖州的县令给弄回禹京去哄骗人。果然,能用的人,总是少了那么一个。楼淮祀在家里发愁,天天哀声叹气的,卫繁心疼之下跟卫絮抱怨了几句。书院的事卫絮还记着一功,如何不关心?听完后苦思良久,一咬牙,鼓气找到楼淮祀。“大jiejie和卫放一块去?”楼淮祀被她吓了一大跳。卫絮说出口后没了顾忌,越想越跃跃欲试,她来栖州后见了很多的人,看了很多的事,再不能将目光束于内宅方寸之地。她想去试试能不能请来那些文豪大家,只她碍于身份不能放肆作为,但她不能做的事,卫放却能做,她在暗,卫放在明,又是自家人,再没什么可顾虑的。楼淮祀觉得这主意不错,只是……含糊道:“那……那,我表兄……”姬冶那心思,昭然若揭。卫絮脸一红,道:“与他何干。”又激将,“知州还要因私废公?”楼淮祀没被激,带他蔫儿坏,想看姬冶着急,装模作样半会,就应下了这事。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0-0421:28:57~2020-10-0916:40: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myws、放弃最开心了、Exist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xist20瓶;平凡10瓶;无情有思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176、第一百七十三章第一百七十二章:卫放呆若木鸡、目瞪口呆、云里雾里、诚惶诚恐……半知书院要请先生,这和他卫放有个鸟的关系?他好好听地坐在酒肆里听说书人说自己的书,“哐叽”一声,偌大的祸事砸他身上。他的命未免也太苦了点。楼淮祀蹲在他面前哄骗:“舅兄啊,咱们这半知书院,早晚有一日名声四海,声恸九州,凡是读书的无不心生慕往。我给你分院院长当当怎么样?上次你手擒贼匪,不够青史留名,当了分院院长后,青史上,必留一行名姓。”卫放听不见,不想听,他算是明白,他这个兄弟兼妹夫,是个坑货,一肩扛着锄镐,专在前头刨坑,走他后头的,有一个没一个都得栽里头。楼淮祀见卫放不为所动,叹口气,唉,他舅兄现在也长了点心眼了,没这么好骗了,当下又道:“你若是不放心,我弄个碑来,立书院门口,把你的名姓往上面一刻,纵使经千年风霜,字迹如旧,后人一看便知舅兄的功绩。”卫放将头一撇:“区区虚名,过眼那个什么云。”楼淮祀道:“舅兄不想回去看看岳丈岳母?”卫放瞪他,跳着脚:“长途水路的,我又不是纸鸢,来了去,去了来,你休哄我。”“……唔,那就让你大jiejie一人去?”卫放更生气了:“大jiejie一个弱女子,你怎忍心差使她?”又坐船又吹风的,还要去骗那些什么才子怪才。楼淮祀搭着他的肩:“舅兄不忍,陪着去就好。”卫放气呼呼地拂开楼淮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