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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血的烛台,还有滚落一地的书本,地上的血迹沿着Miki倒下的地方一直延伸到最角落的靠墙书柜前。他心里猛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因为莫大的恐惧狂跳起来。他冲上去,用力拽下书架最右边靠上一格的所有书,掀开那个盖子,按下老旧的按钮。书柜震动起来,中间出现了细小的缝隙,然后像酒店的自动门一样,慢慢向两边分开,里面冰窖的寒气直接扑在他脸上——那条血迹继续延伸着,一直到里面。“阿靳!!”第三十四章穆权上一次走进这个冰窖是二十年前他爷爷刚去世时。全家人在山庄举行了葬礼,将遗体小心翼翼地送到这里。那时十三岁的他站在人群中央,目送着爷爷一身西装革履地被抬进冰窖,心里蓦然有种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和六岁的绑架案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共鸣,好像一个钝器不停敲打他的头颅,一下又一下,渐渐渗出血来。这种穿越时空的痛觉此刻得到无限叠加和放大,以至于进去的那一瞬脑袋是懵的。“穆,这里!”青田焦急的声音将他唤醒,冲过去把躺在棺材旁冻昏的李司靳抱起来,对方以一种最佳维持身体热量的姿势蜷成一团,身上卷着一件衣服,那是与他爷爷一同陪葬的军装,上面染上了一大片血迹。棺材里的尸体完好无损,只是冰窖里其他东西已经被翻的七零八落。穆权对尸体、血迹和遗物本无恐惧,只是现在这些充满死亡气息的物品和怀里抱着的冰冷身体融合在一起,让他疯了一样冲出这里,把对方放到地上,第一时间握住那冻僵的手腕去找脉搏。“还好……”*整个城市最富有的住宅区遭到入侵,而且还是穆家,澳门警方展现了高度的重视。“穆,警察在山庄后面找到了丢弃的车,确实是羌良昨天开进来的那辆。”青田跑进医院时气喘吁吁,“监控拍到了车里的人,捂得根本认不出来!警察现在已经封锁了所有关口,严查所有出入境人口。”“但这样做不一定有用,因为很可能不是羌良干的。”“那他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找不到?!”青田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昨天小少爷刚刚招惹了他,今天就成了这样子……”“我比你更愤怒,青田,”穆权打断他,“但不能因为这个影响我们的判断,否则只会越走越偏。”青田烦躁地挠挠头,在走廊开回踱步,“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老蛇的人和内鬼里应外合?但羌良的车又怎么解释?他人到底在哪?”正当青田几乎要问出十万个为什么时,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了。“病人目前都很安全,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留院观察几天,请确认一下病房的安排吧。”穆权跟着被推出来还处于麻醉昏迷状态下的李司靳,一直走到病房。“穆先生,您看这套vip病房可以吗?”穆权环视了一圈,走到墙边拉开窗帘,道:“能换一间外面有树的吗?这样看上去光秃秃的,而且太阳直接射进来太刺眼。”过了一会又道,“还有,能不能换到顶层,楼上有动静会影响到病人休息。”“抱歉,我们马上换。”识眼色的护士长立即给安排了顶层风水最好的vvip病房,窗外树叶摇曳,伴随着晌午的微风吹进来,还隐约有鲜花的芬芳。护士走后,穆权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看着病床上的李司靳。对方脸色比刚从冰窖抱出来时好多了,但因为在冰窖里面待得太久,冻出了肺炎。另外手臂中了几枪,还有一枪打在了锁骨上,还好他自己做了些简单的止血和包扎,不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的伤势是三个人里最重的。Miki后脑勺因为重物敲击导致颅脑内部有些出血,穆淇则是额头缝了好几针,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咳……”床上的李司靳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穆权立即起身走过去,只见对方咳着咳着就醒过来了,看见他有一瞬间的恍神,然后激动地双眼激动地亮起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穆权轻声问,“需要叫护士吗?”“不用了、学长我、咳咳……没有被冻歪脸吧咳咳……”“……没有,给我躺好。”穆权轻轻按着对方的肩膀。他看着李司靳的脸咳得越来越红,停止后又慢慢恢复过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深呼吸着,仿佛稍微一动肺部就会恶劣地报复。“对不起。”穆权低声道,“是我疏忽了。”“不用道歉,”李司靳小声道,露出笑来,“看到学长这么紧张,我感觉这次就算死了也很值呢。”“你真想死?”穆权刚才还温柔着的声音冷下来。“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学长了,”李司靳望着他,神情温柔,“不过如果死后有灵魂,我就会一直跟着你……喂,是不是有点恐怖?”“还灵魂呢,你学医那么久还信这个?”“学医有时反倒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死神如果要带一个人走,有时最好的医生也没办法阻止,”李司靳说着忽然艰难地握住他的手,“所以我给自己的底线是,别人就算了,但决不让死神带走学长——是不是很自私?哪有医生像我这样的啊哈哈哈咳咳……”“嗓子不好就少说点,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冻了多久吗?”穆权皱起眉。他有时真有种拿李司靳没办法的感觉。“Miki她没事吧?”“颅脑有些出血,现在刘伯和青田在陪她。”穆权想了想,决定先不怕穆淇也受伤的事情告诉他,省得李司靳又会多想,“你还担心她?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我看是她保护你吧。”李司靳沉默了一会,道:“还真是,那帮人好像目标是我,并不是针对她。”“袭击你们的有多少人?”“四个。”“样子看清了吗,他们开的车是羌良那辆吗?”李司靳张了张嘴,看着他半晌,忽然笑起来。这次的笑容苦涩而自嘲,伴随着那双鹿眼里映着的白炽灯,让穆权有种对方仿佛要哭出来的错觉。“学长,我真希望他们是羌良派来的,这样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就会低一些,我就相对高一些。”穆权感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收紧了一些,细瘦的手指紧贴在他手背上,骨节硌得有点疼。“但可惜不是,”李司靳垂下眼,“我看到他们脸了,不是羌良手下的人。而且羌良如果要算计我们,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开着自己车。”“我猜也不是,”穆权看了眼震动的手机,站起来,“不过你刚才说的话有事实性错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