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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几人过来,便策马前驱,上前汇合,行动之间宛如一人一般,丝毫不见杂乱,实是一等一的精锐。送北堂戎渡至此的五六名大汉迅速趋前,翻身上马,汇进人群当中,北堂戎渡一紧缰绳,正要驾马跟上时,却听有人道:“今日你若是打不到像样的猎物,本座定然重罚。”一道挺拔的身影如同玉山般安然高坐在一匹狮子骢上,飞插入鬓的长眉微微斜挑,底下一双略显金色的凤目似笑非笑,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犀利光泽,黑袍上绣满铺天盖地的暗红色火焰,衬着双唇抿出的一道情分菲薄的弧度,整个人显得极为冷魅而邪佞。北堂戎渡乍一见了自己这只有二十余岁的年轻父亲,心中觉得唯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一句,才可勉强与之相衬。北堂戎渡策马徐行至男子身边,道:“父亲。”北堂尊越挑一挑眉,逡巡了一眼面前的男孩,嘴角略微向上扯起一个弧度,说道:“记得今日是你生辰,既然已经六岁,就不算小了,倒也可以随本座出门。”说罢,一夹马腹,带着众人驾马而去,同时有黑影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北堂戎渡的怀里:“拿着。”北堂戎渡打开小盒一看,原来是一枚紫金琉宝耳坠,上面刻有极为精细的五蝠捧桃图案,有福寿之意,倒是很适合孩童,十分精致好看。这东西……算是生日礼物?北堂戎渡怔了一下,然后将小盒揣进怀里,策马赶上了队伍。一行人直奔后山方向,整个狩猎队伍也一路上逐渐自动分成两拔,一拨十余人打马在前,另外二十余人则吊尾压后,只留北堂尊越父子二人在两拨队伍中间策马奔驰。北堂戎渡在这几年间,已渐渐发现身处之地,无论是人文还是神话传说,地域历史等,除了一些细小差异之外,皆与他从前之时十分相似,只是其中总还是有些不同罢了,比如武道极其昌盛,在数百年前,君权就已湮灭,不再有皇朝帝王,只由众多势力分踞天下,世家门派之流,多如牛毛等等,其间无遮堡自数百年前兴建,至今已庞然势大,一令则诺者如雷,随众如流,尤其自北堂尊越继位以来,已隐隐有遮云之势,亦不断吞并其他势力,徐徐扩张,北堂尊越其人能力手段,由此可见一斑。众人座下皆是好马,脚力自是不同一般,一路疾驰,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已出了后山,又奔了将近两柱香的脚程,眼见四下平荡无垠,连绵远去,千里冰封,银装素裹,万里雪皑,惟余莽莽,实是磅礴如斯。北堂戎渡自幼从未出过无遮堡,如今眼见这丝毫未有人工施凿痕迹的自然风光,不由得应接不暇,蔚蓝的眸中隐隐有兴奋喜悦之色,脱口而道:“果然是风景如画!”北堂尊越眉梢斜挑,嘴角轻抿,些许淡薄的笑意在眼底一闪而过,衣袍兜挽,一头青丝被凛冽的寒风吹得略略翻飞,似是有些漫不经心地道:“莫要忘了,今日你若弄不到像样的猎物,本座定然重重责罚。”十二.狩猎北堂戎渡眨了眨眼,随即便歪着脑袋说道:“好啊。”一面说,一面已经拿起了那把挂在马鞍旁的墨绿色的弓,用手指稍微拉开了弓弦试了试,果然弹性惊人,并且弓身两臂和弓弦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不重却很坚韧,拉开时也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并且大小也比较适合他的年纪,携带着的箭支上,都刻有一个小小的‘无’字,北堂戎渡看了看身旁北堂尊越箭筒里的金翎箭,发现尾端也刻着一个‘无’字,大概是打猎时专用的。北堂尊越高坐在马背上,手上一枚红硬玉扳指殷红如血,用马鞭随意指点了一下雪地里的一串小坑,低笑道:“你看,这应该是狐狸留下的,眼下这雪还不厚,若是等到积了一尺有余,你倒可以从雪层底下揪出几只兔子来。”父子两人正说着话,突然间,众多正搜寻猎物的侍卫忽地发出了警示的呼哨声,就见远远的高空当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正盘旋着的黑点,依稀看那模样,大约是鹰隼之类的猛禽。北堂戎渡抬头望向空中,眼中微微一亮,但旋即便摇了一下头,知道自己如今年纪还小,即便已有了几分修为,但在这等距离之下,也是根本没有什么希望射中的,因此干脆也不白费力气。旁边北堂尊越打量了一下男孩面上的神情,既而薄唇微挑,淡然低笑道:“我儿,你倒是颇知进退,见事不可为,便立时有所决断……还算不错。”说罢,从马鞍旁的弓囊里一手取出一把铁胎长弓,顺便拈上一支金翎箭,晶黄的双目微微一凛,旁边北堂戎渡甚至还没有看清他是如何搭弓引箭的,就看到一条黑线仿如流星般划破了长空,直直射往天空当中,瞬息间就在众人的视野内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几乎与此同时,那只盘旋着的猛禽就发出了一声哀鸣,骤然向地面倒栽而下。北堂尊越一挑双眉,刚要让人顺着猎物坠落的方向去寻,队伍却忽然聚了起来,原来不远处的雪地里却是出现了一大一小两头鹿,刚刚从林子里钻出来,大约是想觅食,此时骤然见了这一群驾马搭弓的人,立刻便转身而逃。无遮堡中的一群侍卫登时散开,策马呈流线状包抄了过去,就要断了猎物向两侧逃走的路,北堂尊越持弓在手,却没有立刻拿箭,陡然间低喝一声,便打马朝着远处的两头鹿追了过去,那小些的鹿脚力不足,不久便被赶上,北堂尊越却并不理会它,直朝着那撒蹄狂奔的大鹿追去,只见座下的狮子骢四蹄翻腾,如同驾云登雾一般,终于渐渐撵上了拼命逃窜的猎物,北堂尊越人在马上,唯见略略弯腰俯身,长臂舒展,竟是一把就攥住了鹿角,直接就将那头大鹿拎了起来,喀嚓一声拧断了脖子,同时拇指指甲在上面一划,割开喉咙,便低首饮了几口热腾腾的新鲜鹿血,既而就松开手,将还在微微抽搐着的鹿弃在地上,身后自有人策马上前,将猎物收拾带走。此时北堂戎渡正策马追逐着那只小些的鹿,一只硬翎箭已经被抽出,搭在弓弦间,北堂戎渡手上戴着护手和拉弦的扳指,坐在马背上凝神瞄准着前方不远处正在奔逃的小鹿,片刻之后,深深吸一口气,双臂一振,顿时将弓拉得如同满月一般,只见一道黑光射出,直接射在了小鹿身上,那鹿登时一个踉跄,四蹄一软,便摔倒在雪地上,虽然没有一击致命,却也明显是再也爬不起来了。五六名侍卫很快便拢了过来,其中一人将鹿提起,挂在马腹右侧,北堂戎渡也没有再去看一眼自己的猎物,只是朝着远处的男子高声道:“父亲,这可算是‘像样的猎物’么?”北堂尊越刚刚饮过鹿血,唇上沾着一小片暗红,正用一块锦帕揩去,闻言,凤目中便稍微现出一丝和缓,暂时掩去了平日里的犀利,嗤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