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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竟是将食指和中指弯折后以骨头相对坚硬的部位垫入夏炎口中,因此足以对抗咬合的力量。鲜血不断从他手指根部涌出,沿着夏炎的嘴角流下来,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微微皱了皱眉,而后猛地收紧拉着夏炎衣领的手,把他拉到离自己极近的位置。“谁告诉你嚼舌根子能死人的?”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而后翻转手腕撑开夏炎的牙关,用手死死扣住对方下颌,以防他再寻短见。“就凭你一个人,连我都敌不过,还要怎么反抗整个武林?怎么反抗天下大势?与其动什么偷袭暗算的歪脑筋,还不如乖乖听话,最后这点时日……也好少受些皮rou之苦。”韩竟最初用的还是愤怒阴鸷的语气,可说到后来声音竟渐渐缓和下来。他说完又沉默地看了夏炎一会,眼神显得无比忧伤。一直到这里都是韩竟和夏炎的即兴表演,这时李朝辉才大喊了一声“CUT”。韩竟手里还拽着夏炎的衣领,刚听导演喊停,便觉得手中的重量一下子沉了不少,好像夏炎全部的力气就只够支撑到这句“CUT”了。他赶紧矮身去扶,结果对面的人就这么直直跌进了他的怀里。“怎么样?刚踢太重了吧……”韩竟扶着夏炎慢慢走到旁边坐下,连忙叫队医来看。夏炎没看韩竟,抬头勉强朝队医笑了笑,“没事,就是膝盖疼,刚有股劲好像没使对,扭着了……”要能不疼那才怪——韩竟撇撇嘴,看着队医挽起夏炎的裤腿,解开护带,便见夏炎两边膝盖都青了一大片。队医试着活动了一下他的小腿,果然引得夏炎吃痛地连连抽气。让夏炎再返工就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了。李朝辉看在眼里,眉头皱得死紧,扭头对副导何朗说道:“休息15分钟,我出去抽根烟。”电影电视MV甚至综艺节目,无论拍摄什么,导演都是绝对的主导。作为一个演员,在事先没跟导演商量的情况下,擅自修改剧本打乱拍摄计划,通常不会给导演留下什么好印象。这次的事情韩竟冒了个险,至于究竟能不能成功,他也没底。大概只有50%的把握,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反而弄巧成拙,使他之前精心经营的形象功亏一篑。本是一半对一半的概率,可看李朝辉这个反应,韩竟心里更是一阵阵发虚。他又去看何朗,却见何朗笑得一脸兴奋,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韩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对面何朗已经迫不及待跑到了他面前。“李导这次可要纠结了,你不知道,他刚看监视器,脸都憋得一片通红。这一颗烟哪儿够啊,你俩且歇着吧,我估计他至少得抽半包。刚才那戏对得才叫霸道呢,要不要来个经典回放?”何朗没等韩竟回答,已经迈到韩竟这边,把他自己做现场记录用的小DV举到韩竟和夏炎能看到的位置,按下了播放键。视频是从韩竟已经走到夏炎面前开始的,镜头摆稳之后正好完整地拍到韩竟起腿到踢中夏炎那一脚。韩竟原本就是练习跆拳道出身,腿下功夫了得,多年演戏中又学习了不少套路,这一脚从起势到收势浑然天成,动作在飘逸之中又不失沉稳,可说将人体运动的美感展现得淋漓尽致。开始播放时何朗身后已经聚集了一大圈围观群众,看到韩竟这一脚,又有不少人小声惊呼起来。尤其是看了之前王哲那么多失败的例子之后,再看韩竟的表演简直惊艳了,在拍摄现场已经有这样的效果,搬到大银幕上只会更加震撼。按剧本所写的,陆威原本踢了杨莲忆七八下,还拉他起来朝脸上打了几拳,才算xiele私愤。可韩竟作为谦风登场,却赋予了这段表演完全不同的意义。他的这一脚一点不含私怨,而更像是威慑,所以精准狠绝之外,竟又显得极为干净。谦风身为浪迹四方的游侠,虽是武林盟主汪景略的鹰犬,却有着自己一套侠义之道。汪景略为饱私欲而致使白沙宫遭受灭门之灾,无数弟子无辜惨死,如今又要罔顾人命,以残忍手段得到秘籍——这些无疑是对他本人侠义观念的颠覆。韩竟接下来的表演正好绝佳地诠释了谦风处于两难之境的挣扎——原剧本中这种困境表现得相当隐晦,毕竟谦风只是整个故事的一条副线罢了。可韩竟这一次自作主张的抢戏,却把这条线推到了前台,让观众迎面感受到人物内心的冲突。而且从镜头里看来,夏炎所表现出的动摇和绝望也恰到好处——你我本是君子之交,何至于此?‘谁告诉你嚼舌根子能死人的?’——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DV收音并不清晰,可也能听出这句话之中阴森森的恐吓之意。然而,跟后面的话结合起来,那种乖戾的气氛也被冲淡了许多,连最开始的这句话都不再像恐吓,而仿佛成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挽留。就凭你一个人,要怎么反抗整个武林?怎么反抗天下大势?——这句话虽是对杨莲忆所说,但质问的对象,却更像是谦风自己。这就是谦风。如果说剧本上的谦风是死的,是一个符号,那么韩竟所演的谦风就是一个有血有rou的人,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视频一共就一分多钟,播完之后所有人都是一阵唏嘘。何朗激动不已,“难以置信,这竟然是Improvise,我从来没想过,拍电影能有即兴表演演到这种程度!韩竟你——”何朗正说着,还准备再播第二遍,结果DV机却被人从正面拿走了。他抬头一看,竟是韦将。“这回经典回放也看完了,大家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抢戏抢得多好确实不是那么回事,韦将一开口众人才反应过来,就都各归各位忙自己的去了。韦将撇撇嘴,朝何朗一瞪眼睛,小声说道:“胡闹。”何朗抓抓头发,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太得意忘形了。”韩竟见何朗代他受过,忙接过来说道:“韦老师,这事是我不对。”韦将转过头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韩竟一番。“确实是你不对。这事放到计较这些的导演那里,够你死上七八回的。”韦将虽是责怪韩竟,语气却不甚严厉,让人捉摸不透。韩竟连忙点头,“您说的是。”“自己有想法,可以和导演商量。我就是来这剧组客串个两天,打个酱油,跟你们这些新面孔相处都不多。可我看你也不像是目中无人的愣头青,怎么做出抢戏这种事?”韩竟想了一会,才答道:“说实话……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