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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膝摩擦在地上,趴在洞口。绳索已经轻了。“人呢!你他妈人呢!”心口像是堵了块石头,无处发泄,他双手突然卸了力气,整个人双目发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耳边尽是狂风刮过的声音,火像是怎么也灭不了一样,一遇上风,更是烧得愈发热烈。忽然。“侯则沛。”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但那声音确实真实。“拉我上去。”……“陈叔,那我先走了。”程夕瑗收拾好情绪,往外头走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距离徐靳睿出发已经快五个小时了,但是还没有任何要回来的迹象。“去吧。”陈清峰从座位上站起来,笑说,“聊了这么久,我这包子馒头都要软了,万一蒸出俩不好吃,丫头你可得担责任。”上了年纪的人看小辈总是带着点纵容。“软了我也都吃。”程夕瑗吐了下舌头,“谢谢您今天告诉我这么多。”陈清峰笑了声:“不客气。”“对了。”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您知道营长的办公室该往哪里走吗?”“前面。”他指了个方向,“你往那边走,现在就能看到一个岔路口对不对,具体的话上面牌子上写了,按着指示牌走就好。”“好嘞。”程夕瑗跟陈清峰道别,就往那边走,路上时不时有人路过,笑着跟她打招呼,站在牌子前看了许久,这边的牌子歪歪斜斜的,木头上开裂的痕迹严重,不过字倒是写的很清楚,她没有犹豫,往左边的道路走去。天边深蓝中带着紫色,翻滚的云朵中月亮若隐若现,月亮像是在跟着她一样,在云朵里移动,与她同行,迎面偶然吹来晚风,很温柔,叫人心情不错。可是没走多远,她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条路上几乎没有灯光,只能借着不远处的后勤部的光隐隐看清楚这条路,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在发烫,手却冰凉的吓人。用手贴了贴脸。冰凉的触感一下子带走热度散去,但是片刻连带着手也热了起来。手的表面是热,但里头却是发凉。周围没有人,只能听见夜晚隐隐约约的昆虫叫声,她这几天没有心情吃东西,回来就随便吃了些垫肚子,此时到像是有些脱力,刚刚跟陈清峰说话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明显,而这个时候,却是另外一种感觉。她不想往前走了。黑暗已经笼罩下来,走得越远,光线也就越暗,渐渐已经看不起前面是什么情况,视觉陷入短路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格外清晰,一溜风划过的时候,都叫她不自然打了个颤。这条路一直是这样没有灯吗?想法冒出来以后就抑制不住生长,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经常有人经过的样子。远处的草丛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再攒动,发出呜咽的声音,没等她真正走进,便瞧见了两具交.合在一起的身子。突然,程夕瑗猛得一声尖叫,晕了过去。而远处,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的彭敏一蹦一跳找到正在做事的陈清峰。“叔,看到程记者了没?我找了一圈怎么没看到她人。”“她去营长那里有事了。”“营长?”彭敏皱起眉,“可是我刚从营长那里回来啊,没见到她人,总不可能这么巧错过了?”陈清峰手上擀面的动作猛得一顿。“糟了。”一个念头像闪电般闪过,猛得一窒,他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解就冲了出去,边走边骂,“草他妈的,我给忘记了,昨晚那牌子被两臭小子给踢坏了,还没换!”“什么?”彭敏没反应过来,跟在陈清峰后头往外跑,“你什么意思啊叔?”“快跟上,没时间多说了。”陈清峰跑得飞快,上了年纪的人很少有这么慌张的时候,但是他已经是一背的汗。万一他把人家丫头搞丢了,后果不堪设想。并且如果真跟他想得那样,这么长时候程夕瑗还没有回来,那她很有可能有危险。营地那个岔路口,一个通向营长所在的军务所,一个则是平时外头运货进来的通道,而道路的方向,则是,通向营外。第28章黄粱一梦(一)救援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晚上十点左右了。徐靳睿上来的时候,手上托着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的少年。绳索的安全保障设备系在了伤员身上,而他,仅仅是徒手,靠着臂膀的力气攀在绳上。车还没停下,他便反手撑着车旁边的栏杆,翻身跳下了车,猴子没他那胆,等车完全停下,才冲下来。“队长!”徐靳睿走的快,侯则沛跑着才勉强跟上。“队长。”他赶在徐靳睿进去之前伸臂拦住眼前的人,气息还不平,但却丝毫没在意。不得已,徐靳睿顿下脚步,垂眼睨他,看不出表情。但越是这样,身上散发的气息愈嚇人。猴子吸了口气。“你可以骂我,可以罚我,加倍,往死里罚,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了,违抗命令是我的不对。”莫名的,他有些委屈,“但是你能不能别一直不理我?”从井里上来以后,徐靳睿对他,便一直就是这副冷淡的模样,他料想过很多个结局,已经做好了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但是唯独没想到,队长会是这样,冰冷的觑他。更叫人难受。夜色里,寒意重,加上风又大,人在里头,显得格外寂寥。“侯则沛。”男人开口时,声音清淡。“战场上最忌讳感情用事。”他说。“这回我不会骂你,惩罚自己去领。”他突然抬高了音量,一声怒呵:“但是你他妈给我记住了——”“你得先是军人,再是人。”说完,便绕开拦着自己的侯则沛,大踏步向前,猴子被吼得懵了片刻,回神转身的时候,徐靳睿的背影已经融入了夜色。看不清了。“队长…”他站在原地,双唇嗫嚅,久久,才轻颤道,“可是你受伤了啊。”狂风中,声音四零八落,也不知道被吹到什么地方。徐靳睿进屋的时候,刚好彭敏和陈清峰都垂着脑袋坐着,闻声抬头,皆是一怔,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还没睡?”他目光随意瞟了眼,把沾满灰尘的手套脱下,掌心的皮肤已经被汗闷得通红。彭敏和陈清峰互相对视。“有件事情想跟你交代一下。”彭敏难得紧张,视线不安的左右看,“今天发生了点事。”“嗯。”徐靳睿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