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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完全忘记这回事了。如果记得的话,她也许真的会在那里再多待几年,甚至,十几年也无所谓。不过,话说回来,她为什么要躲呢?“说实话吧,你缠着我是想干什么?我不相信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在深夜溜进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只为了瞻仰那里的雕像。”最后,他只得投降般地摊开双手。“我承认,我确实是在等你。因为我想结识你。我觉得…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四位巨头的真相。”“你指的是,关于冠冕的真相吧,”她冷笑一声,从半空中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男孩,等着他露出窘迫或者羞愧的神情。然而没有。仿佛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一般,他竟然笑了出来,笑得胸有成竹——或者说自鸣得意,“假如我说是,你就会告诉我吗?”她愣了一下,似乎没预料到这种结果。“当然不会,”她狐疑地说,甚至来不及为自己的失算而感到恼火。“那你还在担心什么呢?”他的笑意更浓了,身体放松地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中。“明明没有人可以再强迫你做任何事情,为什么还要这么小心翼翼?我只是想问你一些无法由其他人解答的问题而已,大可不必揣测我的目的。”“我不关心你的目的,我只是不想和你多费口舌。”她干巴巴地说,竭力保持冷淡的语气。可是冷漠的外壳就像一层脆弱的玻璃,一旦打破,就再也回不去了。“拉文克劳的常驻幽灵就这样残忍地回绝一个渴望求知的年轻学生吗?”他假装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以求知为傲的学院会更加珍视这些呢。”“但你不该好奇别人的私事,”她脱口而出,随即就后悔了。因为紧接着,他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追了上来。“这也算是私事吗?”他眯起眼睛问,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浓厚兴趣。“假如我说是,你就不会再问了吗?”她学着他的语气说,男孩似乎一下子被呛住了。“我说,我们对彼此都会有很大帮助,为什么不干脆坦诚一点呢?”“帮助?”她不觉扬起眉,她已经一千年没听过这样狂妄的许诺了,“我是一个死去的人,你能对我有什么帮助?蜜糖一样的话语,却都是些自欺欺人的借口。”“看起来,你遇到过很多次这样的借口,”他低声说,眼神暧昧,“是和你活着时候的事情有关吗?你见过罗伊纳·拉文克劳本人?”“没有,”她断然否认,而这谎言的蹩脚程度让她自己都觉得汗颜。“你没有说实话。”“你凭什么这么认为?”“直觉,”他说道,而海莲娜却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他沉默片刻,最终坦白:“我见过你望着罗伊纳·拉文克劳雕像时候的神情。我从没见过如此深切的悲伤,即使经历这么长时间也还是一样。”似乎有好多话可以说,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海莲娜咬着嘴唇,就好像这样就能阻止那些词句冲出口。“你是她的学生吗?”“曾经。”他脸上流露出一种若有若思的神情,但和那丝狡黠一样,也转瞬即逝了。“我并不想打探什么,我只是…只是想了解一些…那个年代的真实情况,”他叹息一声,望着她的眼睛,黑色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恳求,真诚得让人几乎就要相信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了你,我非常敬仰建校的四位巨头。我想知道关于他们的一切。我读了萨拉查·斯莱特林所有的传记,我探访过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出生地,我研究过赫尔加·赫奇帕奇的生平和死亡,可是却唯独找不到拉文克劳。”他一口气说完,眼神都仿佛变得暗淡了,“文字的记载,实体的纪念,统统没有,我们伟大的先知和导师,甚至连墓碑都已无迹可寻。除了在魔法领域留下的惊人建树之外,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完全没有生活过一样。”就像没有生活过一样。海莲娜反复咀嚼这这句话,内心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许久都没有过的、缓慢的疼痛,就像从远方传来的雷声一般,沉重又绵长。☆、[5]里德尔出神片刻,女幽灵缓缓说:“也许…只是确实没有什么值得记载的吧。”“也许你还是觉得我不值得信任吧,”他惋惜地摇摇头,垂下目光,似乎终于决定放弃了一般,转身佯装要走。然而他却知道,即使没有成功,他也已经站在距离成功最近的地方了。“你想问什么?”一声低语从身后传来。不出所料。他暗暗冷笑,敛去得意的神情,止步回身,微微扬起的眉毛则可以恰到好处地表现他内心的惊讶。“什么?”他不可思议地说,“你的意思是说,你终于愿意和我正常地交谈了吗?”“很多事情没有被记录下来,但是不代表应该这样。”她失神地说,声音有点嘶哑,“对于那个年代的我们,人们大部分的揣测都是错的,经过这么多年的以讹传讹,有些谣言更是荒谬到离谱。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事迹全部告诉你,但要由你去记载,去更正,去颂扬。”“当然。”他勾起笑容,内心再次把自己的对手看低了几分。这个愚蠢的幽灵,即使历经千年,骨子里却还是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样轻信;而他,即使只有十六岁,也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击破一切心防,因为他就是不久的将来掀起腥风血雨的黑暗之王。他把话题漫无边际地支开去,从霍格沃茨的建成史聊到创始人的生平,从苏格兰古时的气候扯到拉文克劳的居住地。看似信马由缰的谈天说地,却是围绕着一个目标精心铺设步步为营。老实说,他对于旧时代的了解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一代人应有的水平,但哪怕是再无聊的琐事,他也会耐着性子侧耳倾听,并时刻地维持着一种仿若闻所未闻的好奇;他巨细无遗,仔细地揣测和甄别她每一句话中不经意透漏的情绪,并且根据这些微妙的情绪在脑中推演出那段甚至都不能被记录的过去。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越是重要的信息才越会被精心隐藏,而越是被隐藏的秘密才越是致命。夜色飞逝如同露水般了无痕迹。破天荒地,格雷女士没有赶他走,又或者,她也忘记了时间。然而活人总是需要睡眠的,哪怕少年魔王也是一样。东方既白,汤姆·里德尔向窗外投过不经意的一瞥,海莲娜才发现,天已经快要亮了。“女士,与您交谈真是让人受益匪浅,”他欠了欠身子,刻意流露出一丝倦意。海莲娜怔怔地望着天空,似乎确实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和这样一个奇怪的男孩聊了一整夜。“以后如果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