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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对。”陈三少抠着手炉上的名字,喃喃自语,“也就是你还惯着我,等过些年……不,过些时日,你烦了,倦了,被赶出南京城,狼狈不堪的人就是我。”陈轩说得无比平静,连眼底的光都波澜不惊。林海躺在床上一言不发,明白陈轩被戏子离去前说的话伤到了心。三少爷以为他睡着了,轻轻叹息,他却突然伸手把人捞回来。“昨晚就该折腾你。”林海帮陈轩捂脚,“要不然你哪儿来这么多精力瞎想?”陈三少枕着他的胳膊,眨了眨眼睛:“林海,其实你对我真的挺好的。”他轻哼:“可别这么说,我担不起。”“换了别人,早就把我休了。”陈轩含含糊糊地笑,“至少扣个善妒,或是行事不端的大帽子,就你……惯着我。”“不惯着你,还能怎么办?”林海把三少爷搂得更紧,先问他脚冷不冷,得到肯定答复以后掀开上衣,把陈轩的脚裹进去,再低声道,“谁叫我娶了个阔少,得供着养。”陈轩闻言半晌都没吱声,身子却发起抖。林海皱了皱眉:“很冷?”他伸手摸三少爷的膝盖,“还是腿疼?”三少爷突然抱住他的脖子:“林海!”“怎么了?”林海亲了亲陈轩的脸颊。“这世上只有你把我当少爷。”陈三少抖得更厉害,像是要嚎啕大哭,“从小到大,没人真的把我当少爷,只有你……只要你!”林海又亲了亲陈轩:“一大早的,发什么疯?”虽是指责,嗓音却既温柔又缠绵,“再睡会儿。”陈三少闷声闷气地说“好”,须臾他的颈窝里就泛起水意。“明日有庙会,我带你去看看那条街。”林海只得转移话题,轻轻拍三少爷的背,“以后就要记账了,我可不会帮你,自己留点神。”那是陈轩拿命换来的街,他就算走投无路,也不会夺取分毫的利益。陈轩还是闷头说“好”,等林海闭上眼睛时,仰头饥渴难耐地亲上去。“三少爷……”他捏了捏陈三少的后颈,“屁股又痒了?”“我想你。”陈轩抽了一下鼻子。“嗯?”“我想你的。”陈三少啪嗒啪嗒掉了几滴泪,“下次别把我留在南京,林海,带我一起走。”“不是说要帮我搭理分会的生意吗?”他抬手替三少爷擦眼泪,“这个月做得挺不错的,远方也说你办事利落。”“我不要!”陈轩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我想你……我真的想你!林海,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带着别人回来,然后把我送回陈记?”三少爷示弱以后又声厉内荏道:“不过就算你真的那么做了,我也有本事让你去陈记求我回来。”林海默默地听着,等陈轩发泄完,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别闹。”陈轩刚欲挣扎,他就补充道:“以后带你一起出门。”“说话算话?”陈三少啃他的下巴。“算话。”林海揉了揉三少爷的脑袋。陈轩立刻美滋滋地闭上眼睛,长腿往他腰间一横,蛮横地挂在林海身上,也不管他舒不舒服,自顾自地睡起回笼觉。日上三竿,陈轩睡得天昏地暗,倒让林海哭笑不得,他本应该趁着刚回南京的档口处理事务,如今被三少爷缠着,竟是连床都下不去了。还有一事也该林海出面处理,毕竟事关陈记的二少爷,分会做得再隐秘,陈振兴也能靠着蛛丝马迹找上门来。其实换了旁人,林海不会直接下杀手,但陈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不可能不动怒,即使知道冲动带来的后果,也不后悔解决了陈安这个祸患。想来唏嘘,为了一份家产,陈记的少爷们死的死,伤的伤,如今看来,地位曾经最低的陈轩,倒成了活得最舒坦的人。林海念及此,又觉得三少爷先前过得憋屈,便想着怎么惯官这个别扭的阔少,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法子,陈三少倒自己睡醒了。自然先是迷迷糊糊地洗漱一番,再趴到他怀里犯困。“醒醒。”林海捏陈三少的鼻子。陈三少憋得满面通红,愤愤地睁开眼:“困!”倒像是他做错了事。林海惯着三少爷,半搂半抱地将陈轩带去前厅吃早饭。笼屉里整整齐齐码了一圈热气腾腾的包子,陈三少闻到味道,醒了,倚着林海懒洋洋地伸手:“筷子。”林海把筷子递过去。“碗。”三少爷美滋滋地使唤他。林海又把碗放在桌边。陈三少眯着眼睛戳包子,挑三拣四,也不知道在挑个什么劲儿,到头来还是把他惹急了,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往陈轩嘴里塞。哪晓得陈轩就等着他动手,当即张嘴咬了一大口。“林海。”陈三少吃了满嘴的包子,含含糊糊地唤他。“干什么?”林海离三少爷远了些。三少爷凑上去:“下午出去听曲儿呗?”“听曲儿?”他把筷子磕在桌上,“咚”的一声轻响,吓得陈轩缩了缩脖子。不过陈三少很快反应过来,仰起下巴反抗:“你都回来了,为什么不能带我去?”“三少爷,那是你们这种阔少爱干的事儿,我根本不爱听软绵绵的戏曲。”林海原以为自己的话说重了,谁料陈轩喜笑颜开:“这么说你真的没去听曲儿?”原来陈三少还在试探他。“啧。”林海见陈轩吃得差不多,直接提留着他的衣领把人拽回卧房,关上门就按着三少爷的腰打屁股,“不信我的话?”三少爷吃痛,手指抠得门板刺啦刺啦响:“你……你很本不惯我!”“惯你这个臭脾气?”他冷哼,打完还不解恨,将陈轩压在书桌上亲吻,舌尖都亲麻了才罢休。陈三少有点蔫,像霜打的茄子。林海知道三少爷在想什么,坐在桌前写了一会儿字,忍不住把陈轩抱到腿上坐着:“别瞎想。”“我哪儿敢啊?”陈三少阴阳怪气地扒拉面前的纸片,“我就是你随手纳的妾,没资格瞎想。”陈轩不提纳妾,林海都快忘了这茬事儿。“你想想看,你住的是什么屋子?”他捏着陈三少的下巴,逼他往四周看。陈三少不情不愿地哼唧:“你的卧房。”“对了,谁能和我一起住正房?”“……不算数。”陈轩不领情,“睡正房也不是正妻。”林海颇为赞同,拉着陈三少的手往屋外走。陈三少顺从地跟着他走,只是一路嘴里都在嘀嘀咕咕地抱怨,直到林海推开祠堂的门,三少爷才目瞪口呆地安静下来。屋檐上落下一簇灰,他抬手替三少爷挡着,又觉得穿堂风寒意刺骨,便脱了外套给陈轩御寒。“林先生。”陈三少竟一头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