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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里泯灭了人性的犯罪天才,十七岁的黎竞做不来,二十四岁的黎竞也一样。蔡以光坚信这一点,黎竞尚未、也永远不会失去他的善良,那是任何小事里就能看到的本性,无论他生活在什麽环境。所以,自私的蔡以光才可以利用这点,把对方扯下地狱的加害者,还要来依赖对方救赎自己。他是无畏的,他不怕黎竞的怒骂或者殴打,那些全是他的救赎、他的期望。对於自己当年所做的,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原谅,只有通过这些变态的愿望来发泄排解,哪怕这样会让黎竞更加讨厌他。黎竞的讨厌,也是他的索求,这实在有一点可笑的幽默,他很冷静的思考著,如何能让黎竞从讨厌他进步到恨他。他记下了黎竞的那个电话号码,用非常简单的方法来查找黎竞的住处。他只是找到附近送外卖的小弟,用并不太多的钱来询问对方,年轻的小夥子就很高兴的拿出了密密麻麻的送餐记录,一个个为他进行比对。这是他的个人经验,对於一个男人,而且是未婚的男人,叫外卖是生活里必不可少的日常消费,精於厨艺的未婚男人比例太低,更何况是黎竞那种毫无时间规律的职业。问到第三个送外卖的小弟,他就得到了黎竞的确切住址,看来这一家的口味很得黎竞的青睐,一个月之中有多达几十次的叫餐纪录。几乎根本没有翻查,那个小弟看到号码就笑了起来,"常客呀!他一个人住,只要在家就打我们的电话。虽然号码换过好几个,还是很容易记住。这个是最新的嘛。""......他一个人?他的父亲呢?""不知道,大多都只叫一个人的份,我没有进去过他家,他都只在门口收进去。不过有几次是叫两人的份,时间很晚......屋子里很吵的样子。"收了钱的小弟果真卖力,唯恐说漏了任何情况,危险其实无处不在,蔡以光深深为黎竞感到担忧......他又给了小弟一些现金,还有自己的电话号码,嘱咐小弟不要再对第二个人泄漏黎竞的住址,如果再有人探听,就给他打电话,并提供对方的样貌或名字,他会出个更高的价来让小弟保守秘密。小弟愣了半天,似乎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好运,在他警告的眼神下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我一定会的!谢谢!谁会嫌钱多呢......"得到了黎竞的住址,蔡以光又非常轻易的找到了黎竞的房东,直接了当的表明自己要搬到纸条上那个住址最近的地方。房东在高价的租金面前不堪一击,当场跟他签了合同,两天之後就用莫名其妙的理由赶走了原本的房客。距离最後一次见到黎竞的第三天,蔡以光成功的搬到了黎竞的隔壁。搬进去的时候黎竞正好不在家,蔡以光失去了当面被黎竞暴打的机会,考虑到黎竞知道他住在旁边可能会马上搬家,他还是决定暂时不主动表明这件事。他坐在黎竞的门口,等黎竞回来。这里的房屋条件不怎麽好,楼梯间和屋子里面光线都很暗,蔡以光安静的身影缩成一小团,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黎竞上楼的时候,觉得有一点不对劲,长久的"职业本能"促使他放轻了脚步。走到自己门口,他的视力逐渐习惯了灰暗的光线,虽然看不清是个什麽人,他起码能确定这个人肯定是来找他的。"谁?报上名字,否则对你不客气!"黎竞警觉的站在楼梯处,并不贸然靠近。"是我,蔡以光。"黎竞隐藏在黑暗中的表情看不清楚,那声近乎呻吟的低吼却十分明显,蔡以光站起身来走向他,"我说过我会找到你的,黎竞。""......你怎麽找到这的?"黎竞想说"滚",想了一下还是先关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你太不注意安全了,这样频繁的叫外卖......你别忘了,我是写的,当然有一定的想象力。""这不是想象力可以做到的!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滚吧。"虽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做为补充,黎竞还是加了一句:"既然这里不安全,我明天就搬家!"蔡以光慢条斯理的说:"既然我能找到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除非你杀了我,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黎竞,我不会对你做什麽的,你看,我打不过你,你可以随便打我、骂我,只要你能让我常常看到你。"黎竞快步走近自己的屋门口,拿钥匙使劲开门,但插了几下都没能完全插进锁孔里面,恼怒的黎竞转过身用力推开蔡以光,"你滚!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会把你杀了,然後做成人rou叉烧包喂狗!"蔡以光踉跄一下,尽力稳住自己的身体,继续逗引黎竞跟他说话,"恐怕连狗都不吃我,我这麽自私卑鄙。黎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要你像现在这样,骂骂我,愿意让我站在你面前就可以了,否则我会做更多的事。"黎竞怒气都快冲上脑门了,这就是曾经为人师表的家夥!七年前的这个男人顶多只是心胸狭窄可悲可怜,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猥琐的无赖,竟然敢站在他的家门口威胁他?像生吞了一只苍蝇,黎竞感到一阵恶心,"蔡以光,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个什麽东西......我以曾经是你的学生为耻!你根本不配做一个老师!你竟然还能写书?你会教坏所有的小孩子!""......我是不配,所以我辞职了。看我书的不是孩子,大多是跟我一样曾经犯过错,也还在犯错的人。我需要审判,但那个审判只能你来给我,法庭说我无罪。黎竞,你说的这些话,就是我需要听的,我很高兴。"蔡以光喃喃的说著,guntang的眼泪终於可以畅快的流下来,七年来第一次,他真实的面对了自己,那个黎竞眼中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蔡以光。在其他人的崇拜和粉饰中,他带著各种各样的光环,所谓的才华也好,情怀也好,所有的赞叹都只能让他更感到疼痛,只有现在这个站在黎竞面前接受怒骂而完全无从辩驳的他,才可以痛快的直面自身的卑劣,而且逃脱了自我怨恨和深深的惭愧。那个晚上黎竞几乎毫无办法,最终也只是把蔡以光一直赶到了楼下,蔡以光没有坚持纠缠他,而是温顺的被他拧著衣领扔到大街边,在一众路人的围观下享受自虐的快感。总算尝到了一点点,当初黎竞的感觉,虽然肯定是远远不及的,起码他被迫面对了他最害怕的被人围观。他是这样的变态,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矫情的、虚伪的继续著毫无意义的自我救赎,同时不断的给黎竞带来麻烦。比如第二天的早晨,他一起床就买来了黎竞过去最爱吃的早餐,对黎竞从门口打出的一拳安然领受,同时硬把那份热气腾腾的食物塞进黎竞的门里。食物立刻被扔出来之後,他若无其事捡起来放到了楼下的垃圾桶,然後买了第二份、第三份......黎竞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