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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师,前军攻克京城,乱臣凌迟,摄政王把刚开始换牙的小皇帝放在龙椅上,俯首叩拜。京城中有先帝留下的老人,整日怀疑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摄政王既要与满天下的乱局为敌,又要应付这些人的试探,心力交瘁,加上逃亡路上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大病了一场。他发着高烧坐在小皇帝床边看他呼呼大睡,接着被人用剑架着脖子撵了出去,摄政王在皇宫正殿的台阶上坐了一晚,天亮时带病点将出征,期间十年如非必要,再也没主动回过京。小皇帝十三的时候天下初定,十五大婚,从他手里要回了朱批之权,摄政王在北疆吃着沙子,听人说新皇后多么貌美贤良,婚宴多么盛大堂皇,不由在心里嘀咕:不识百姓疾苦的小崽子,这样我怎么把江山还给他。奈何分身乏术,只好牢牢把持着任免和兵权,免得小皇帝做出点什么“烽火戏诸侯”的蠢事。摄政王花了两年把蛮人也打服帖了,小皇帝召他回京的诏令三日一发,已经攒了七八十份,内容从最初“体慰摄政王辛劳,请回京修养”发展到了“赶紧滚回来”,最新的一份是“再不滚回来朕就去找你了”。摄政王自离京后没怎么再见过小皇帝,历次陛见中间都隔了个一两丈的台阶和一道珠帘,印象里小皇帝还是那个因为吃不好干瘦矮小的竹竿,心说可别给北境的风吹折了,提笔回信道:“容臣再吃一次羊羔rou便回。”摄政王回京的时候是中秋,小皇帝如临大敌地命人在十里亭迎他,请他进宫过中秋,摄政王在殿门外摘了佩刀,进门先大礼参拜,小皇帝走下来双手扶他起来,摄政王脱口道:“陛下已经这般大了?”小皇帝身量和他差不多高了,肩膀也宽了,撑得起身上的龙袍,脸长开了,眉眼多了棱角,眼睛像先皇,看谁都含着光,摄政王感慨万千地想:我不负所托。又想:“嗖”的一下就这么大了,吓到我了。信是先皇留给小皇帝的,字迹笔划无力,是重伤后才写下的,信上说岑江是他刎颈之交,时局动荡,把江山和你一起托付给他,但是我能相信他,你却不一定能,如果你及冠了还放心不下,便杀了他吧。信的下半截被人裁掉了,空白处有一个掐出来的指印,边上溅了一颗血珠,小皇帝攥着信问:“下午都有谁来过书房?”摄政王在密室里扶着膝盖笑完,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一头倒回床上,床上有东西硌了他的腰一下,摄政王回手摸了摸,把碎成三截的玉佩和香囊摸了出来,玉佩拼不回去了,香囊里的头发让气头上的小皇帝团得打结,他叹了一口气,坐起来一根根捋顺,一边漫不经心地想:他应该看见东西了吧。兵荒马乱的时候,摄政王以为自己要死了,偷偷看过信,心里发寒,把一口血吐到了信上,盖住了先皇的絮叨,他把下半截信裁下来贴身收着,后来在逃亡中遗失了,摄政王系上头发上的丝带,心想:一会儿小陛下来问我,我要编个什么内容告诉他?然而小皇帝一宿未至,摄政王白打了一串怎么杀自己的腹稿,沉沉地睡了过去。作者有话要说:小皇帝的小名:老皇帝有一个梦想,生他个十个八个儿子,第一个叫阿十,最后一个叫一一,结果生了一个就便当了……嗯。第15章小皇帝有一支隐在暗处的秘卫,名唤上泽军,专用来护卫与刺探情报,然而养这么一支军队太费钱财,不敢动用国库与内库叫摄政王发现,只能啃着自己多年攒下的小金库,勉强养出来的上泽军仅够护卫皇宫的几处重地。上泽军把进出书房的台官挨个过了一遍,最后找出了两个有嫌疑的。小皇帝召来一问,年轻那个就痛快承认了。摄政王名声在外,总有几个对他倾慕之人,以年轻气盛者居多,这位台官便是其中一个。小皇帝听他亢奋地讲完摄政王府如何找上他,面无表情地叫上泽军把人关起来,又去查是谁把摄政王在书房的消息传出去的,心里愤慨地想:老流氓,拈花惹草。气得不想去见摄政王了,吩咐上泽军扮的宫人说:“先关着,隔四五天把他捆了放院子里晒晒太阳。”小皇帝小半个月不见人影,摄政王第三次晒太阳的时候故态复萌,唧唧歪歪地要求看守他的宫人给他翻个面,他要晒晒屁股。宫人把他捆在一张摇椅上,手没绑,徒手捏核桃玩,碎的扔自己嘴里,整个的扔碗里给小皇帝补脑子。小皇帝千方百计地找人打听了摄政王和先皇有什么过去,听得最多的是“若不是先皇早去,必是一对明君良臣。”最后还是忍不住去找摄政王,想听他亲口说。小皇帝回去的时候摄政王正撅着屁股趴在摇椅上探手去薅一根草叶,小皇帝脚步轻,没听见,三两下编了一个小指大的麻雀,往天上一扔,胡言乱语道:“两军交战,庙算多者胜,快飞出去给我看看那小崽子在哪呢。”草麻雀不等他念叨完就掉到了地上,摄政王毫不害臊,头也不回地支使宫人给他捡起来。小皇帝和他们摆了一下手,弯腰把草麻雀捡了起来,想起他小时候和摄政王藏在山林里,摄政王跪在地上,眼睛注视山脚的火光,手里给他编了一串蚂蚱。他喜欢得不行,睡觉都不肯放手,然而毕竟是草编的蚂蚱,放了五六天后草叶变黄,一碰就折了。摄政王手在身后伸了半天,没见有人把草麻雀还给他,回头看了一眼,小皇帝正低头盯着手心上的麻雀,一脸的感怀。摄政王:“哟,我的小陛下,多大的人了,还喜欢这种小玩意,来来来吃个核桃。”小皇帝反唇相讥:“你这么大人了,还编草麻雀,不脸红吗?”摄政王脖子和腰上各有一根绳索,动了两下发现转不过身,施施然道:“不脸红啊。”小皇帝气结地想:厚颜无耻!然而没有说出来,抬脚踹到了摄政王撅起来的屁股上,摄政王“哎哟”一声,赶紧问道:“大白天的小陛下不在处理公务,回寝宫来做什么?”小皇帝指尖拨弄了一下草麻雀的喙,没做声,摄政王瞥了一眼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