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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你身边吧。你们部门档案里,没这个人?”楚珣:“……”侯先进沉声逼问:“瘤子到底能不能治?”沉默半晌,楚珣冷冷地:“我试试看。”张文喜不认识姓霍的是谁,关切地攥住楚珣的手:没事儿吧?楚珣反手拍拍张文喜的手背,眼神示意:放心,没事儿,二爷还罩得住。楚珣咬一下嘴角,咬出牙齿印,褐色瞳仁儿里淌出一丝寒气。……楚珣也不能就地跟姓侯的翻脸。即便有Jimmy那个线人提供的线索,即使有办法撬开霍欢欢的嘴,他并没找到直接证据证明侯家出卖军方机密、谋害总参特工。将来即便找到真凭实据,这个国家人命有贵贱之分,下面人的几条命恐怕都抵不过老侯家身为开国元勋,头顶上这张庇护伞。当日,楚珣在侯老爷子病房里留了一整天。房内很安静,套房外间还站着侯家一群警卫,保护侯老爷子安全。另有总参两名密工,寸步不离,确保楚珣人身安全。侯满山的病床旁边又架起一张床,两床并排。楚珣躺在病人身侧,双目紧闭,汗水缓缓从额头眉心处往身下流淌,看起来十分疲劳。他指尖微微抖动,检测仪上显示他的磁场波痕图与侯老爷子的脑电图慢慢重合,波纹幅度趋向一致。楚珣猛然睁开眼,痛楚地喘息,口唇焦渴:“不成……”侯先进身体往前一倾:“怎么不成?刚才不是挺成功?”楚珣:“成功个屁啊,我还没碰着那个瘤子呢。”侯先进:“怎么的?”楚珣虚弱地说:“侯爷爷岁数大了,骨骼脆弱,我真不敢碰。弄不好,几秒钟就能把这人脑子连颅骨都烧化了……”侯先进咬牙道:“你就试试看?”楚珣反问:“万一试坏了,脑子烧糊了呢?”侯先进:“……”楚珣人中上滴着汗,缓缓道:“人的颅脑结构复杂,每个人都长得不一个样儿。我得想想办法……侯大大,按说那是你亲爹,你的骨骼形态,跟你亲爸爸应当差不多吧?”侯先进警觉:“你什么意思?”楚珣表情很认真:“瘤子畸形得厉害,跟脑神经缀成一嘟噜,完全癌变。我需要用你的头部结构在我手上做一个记忆模子,立体定向肿瘤的形状位置,研究怎么杀灭那玩意儿。”侯先进觉着不可思议:“你直接用CT扫描不成?”楚珣不屑道:“我就是CT,你信仪器,还用我干嘛?”侯先进不露声色,盯着楚珣的眼上下打量。楚小二看起来十分虚弱,不像开玩笑耍他的……侯先进探过身,哑声问:“小二,你不会一下子手潮了,把老子的脑瓤子给烧焦吧?”楚珣吐了一口气:“怎么会,侯大大,我还能胡来?你怕什么?”侯先进冷冷地一锉牙,也是,光天化日,这么多人看着,老子怕你什么?楚珣进入状态时身体很软,站都站不起来,让人从床上横抱下来,坐在椅子上像一滩软水。楚珣伸出双手,指尖湿润。侯先进就坐在他身前,也很紧张,怕楚小二使阴招。楚珣并没打算乱来。他用手掌轻轻捧住姓侯的脑瓢,小心翼翼,像托着个球。侯先进已经秃顶,跟年轻时没法比,后脑勺就剩下一圈儿花白杂毛,还真像个“大秃鸟”……楚珣眼底闪过一丝旁人无从察觉的光芒,闭上眼,指腹敏感的螺纹盖住对方的头皮,暗暗描画这人头部背面完整的形状。楚珣眉头痛苦地蹙着,很用功。他手上指纹纠结,上面遍布记忆细胞,能将骨骼结构分解成千千万万个点,记忆能量输入专门的计算机,计算出最精密的三维图像。这是侯先进的脑袋。这分明也是那只大秃鸟的脑袋。侯氏身居高位,平日难得一见,双方家庭又素有嫌隙,互相谨慎提防着,倘若不是这一回“治病”千载难逢的机会,楚珣根本很难接近对方,摸不到。他手里掌握的唯一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密件档案内那张模糊的照片,一个隐约可辨的男人的背影。他今天特意来这一趟,费劲心机寻找机会,就是要拿到真凭实据。触觉敏感得仿佛在他的指尖燃烧。手指描摹的图像与记忆存储里留存的照片的影像,缓缓重合,一丝都不差。即使经过二十年岁月的易容,人的外貌会变,头发会掉光,皮肤浮出斑纹沟壑,声音逐渐老迈沙哑,然而成年人的颅腔骨骼形状已然定型,是人是妖瞬间打回原形。楚珣笑了。“呵呵。”楚珣垂在椅子里,十分虚弱,眼底却闪着慑人的光芒,肩头飘出淡淡一层白气。侯先进回身,警惕地打量:“小二,又笑个什么?”楚珣笑呵呵的:“侯大大,您的头长得真圆啊。”侯先进:“……”楚珣笑得诡异:“您这么些年没换眼镜牌子,喜欢用日本进口的黑色镜框。”侯先进:“你想说什么?”楚珣声音轻得像羽毛挠过皮肤,挠对方最痒的要害:“二十年前春天三月某一天,侯大大,您还记着您在哪吗?”侯先进当真转脑筋想了想,这什么日子,自己那天在哪?楚珣嘴唇弯出诡谲的弧度:“你那天在香港,坐在一辆黑色奔驰轿车里,黑色西装,戴同样的眼镜。车门打开,你一抬头,有人在你背后,给你偷拍了一张照片。侯大大,你想看看吗?”房里一片寂静,听得到胸腔虚喘和眼皮抖动的声音。侯先进的两颗眼球像被楚珣用两根锥子戳了,骤然紧缩成针孔,泛着白剌剌的光,嘴角痉挛。他惊愕地盯着眼前状似无比虚弱的楚小二,像盯着一条对他无声吐着信子的眼镜蛇。这条漂亮的蛇,浑身闪着细碎迷人的鳞片却又剧毒无比……他从光溜的脑顶往外冒冷汗。这么大岁数,什么邪性没见过,他这辈子头一回,如此害怕一个人。第七十九章风起云涌楚珣这话一问出口,就是与姓侯的当面锣对面鼓,把最要紧的话甩在台面上。双方都知晓对方真面目,以前还顾忌身份地位、互相留有余地,现如今连最后一层伪装的面子都可以撤掉了,兵戎相见。房内的气氛风云突变,这时候谁也顾不上病床上躺得奄奄一息濒死的人。可叹侯满山干革命事业近八十年,一生谨慎,到头来临踹腿儿了,病榻之上亲眼目睹,自家一窝不肖子孙所作所为足以将他老侯家半个多世纪积攒的功勋威望毁灭殆尽!侯满山意识模糊,冥冥中有所知觉,呼吸骤然阻滞,心跳困难,似乎十分难受,想要说话,却已经说不出来。侯先进从黑框眼镜